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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天翻地覆。
自战事初起,茶楼里的说书人便日日更新战报,座无虚席。
起初谁也不敢相信,那个年轻宰执竟真敢与雄踞北境百年的东辽开战,更无人料到,他竟能赢。
当“收复三州九郡”的捷报传来时,举国欢腾。
这已是足以载入史册的旷世奇功。
可谁曾想,这仅仅是个开始。
转眼间,一个又一个惊天捷报接踵而至,直到最后——东辽万里疆土,尽归大宸!
如今在这片土地上,连三岁稚童都知道两个传奇:一位是运筹帷幄、倾尽天下的宰执,一位是所向披靡、平定四方的大元帅。
更妙的是,这两个传奇竟成了一段佳话,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龙配龙,凤配凤,英雄合该配英雄。
顾怀玉回京亦极低调,拒了元琢要摆的接驾仪式,赶在在除夕夜悄然入城。
相府内灯火通明,仆役们穿梭忙碌着准备年夜饭。
两人并肩踏入府门时,裴靖逸抬手拂去顾怀玉肩头的落雪,压低声音问道:“你阿姊脾气如何?”
顾婉早已得了消息,此刻正抱着小外甥在花厅等候。
分明是专程来会会这位“弟夫”的。
顾怀玉斜睨他一眼,唇角勾起揶揄的弧度:“怎么?堂堂三军大元帅也会怕?”
裴靖逸顺势将人揽入怀中,薄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怕得很,怕你阿姊知道我夜夜“欺负”她宝贝弟弟,非把我活剐了不可。”
顾怀玉不跟他多说,抬手轻拍拍他的脸颊,“等着过难关吧你。”
裴靖逸眉梢一挑,朝花厅的方向一抬下巴,“大不了我跪着敬茶,说句——'阿姊放心,您弟弟在我榻上,从来都是他欺负我'。”
顾怀玉轻嗤一声,甩开他的手径自往花厅走去,分明一副“等着看好戏”的闲态。
裴靖逸虽是那么说,临到门前却收敛了平日的散漫,他腰背笔直,步履沉稳,高大身形一丝不苟,规规矩矩随在顾怀玉身后,像个乖顺的“小媳妇”。
花厅里早摆了一桌热气腾腾的菜,汤盏袅着白雾。
案旁不仅顾婉抱着小外甥,主位上还坐着陈太后——大宸权势最盛的两位女子正低声话家常。
小外甥一见顾怀玉,眼睛立时亮了,短胳膊一伸,噔噔噔跑来:“舅舅!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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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玉却不伸手,任由小家伙抱住自己的腿,垂眸打量着这个肉嘟嘟的小团子,蹙眉冷声问:“怎么胖成这样了?”
“我才不胖呢!”小家伙仰起圆脸,小嘴撅得老高,“娘亲说这是福气,锦儿最有福气啦!”
顾怀玉失笑,俯身轻松将小家伙抱起。
小外甥立刻搂住他的脖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什么“想死舅舅了”、“舅舅最好了”,甜腻得紧。
这边舅甥俩亲热着,那边顾婉和陈太后两双锐利的眼睛,正将裴靖逸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裴靖逸从容不迫地拱手行礼,先向陈太后问安:“太皇太后金安。”
声音沉稳有力,姿态不卑不亢。
陈太后略一颔首,目光如常地扫过他,态度不冷不热。
转向顾婉时,裴靖逸唇角一扬,依旧保持着得体的距离:“见过太后娘娘。”
顾婉含笑颔首,抬手示意,侍从便将她身侧的椅子搬出,她温声道:“裴元帅一路辛劳,侍护玉郎不易,坐下同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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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靖逸从容落座,目光却始终瞧着顾怀玉,“不辛苦,这一路与其说是我照顾相爷,倒不如说是相爷处处体恤我——”
他转头对顾婉诚恳道:“若非相爷运筹帷幄,我岂能立下这等战功。”
顾婉轻轻一笑,朝顾怀玉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人还不错。
顾怀玉抱着小外甥落座对面,接收到她的目光后,眉梢微微一挑:这就满意了?
“裴元帅——”顾婉执筷为他布菜,状似随意地问道:“听闻你在东辽用兵如神,想必熟读兵书?”
裴靖逸微微欠身,举止间竟透着几分温雅:“兵书终是死物,战场瞬息万变,需随机应变。”
他接过顾婉递来的茶盏,忽地望向顾怀玉,“除军典外,裴某也常翻杂书,尤爱相爷所撰《治国论》,先安天下之心,再谈一城一地之得失。”
顾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她原担心这武夫只懂行军打仗,难免委屈了顾怀玉,如今见人言辞有度,褒扬得体,心下顿时一宽。
顾怀玉狐疑地眯起眼眸:你真看过?
裴靖逸迎着他的目光,不由地轻笑:怎么?以为你汉子真是大老粗啊?
坐在主位的陈太后举杯饮一口茶,缓缓打量他一遍,突然开口道:“裴元帅,老身听说你在战场所向披靡……”
茶盏一放,她声音陡然压低,似笑非笑着问:“就是不知,在我家雪团子面前,你是虎还是猫啊?”
这问题问得刁钻,姜还是老的辣。
裴靖逸没顺着挖的坑往里跳,他搁下手中的酒盏,坦荡荡一笑道:“我在相爷身边,既不是虎,也不是猫。”
“我当是相爷手中的剑。”他说话时目光灼灼,专注盯着顾怀玉,“出鞘时开疆拓土,归鞘时镇宅守业。”
陈太后指尖在杯沿转了个圈,笑几声道:“好一把利剑!”
说罢她看向顾怀玉,老太太俏皮地眨了眨眼:这小子可精着呢,你当心着点。
顾怀玉举杯回以淡然一笑:放心,心里有数。
这顿年夜饭吃得格外温馨。
裴靖逸既得了顾怀玉青眼,顾婉与陈太后本就是来相看这位“赘婿”,本就无大异议,自然也不会刻意为难。
况且裴靖逸今日并无以往那份没个正形,一言一行皆得体从容,倒叫顾婉与陈太后越看越放心。
酒过三巡,小家伙已经蹭到顾怀玉膝头,小手揪着他衣襟直晃:“舅舅!锦儿要放爆竹!”
顾怀玉还未应声,裴靖逸已利落起身,爽利一招手:“走,我陪殿下一同放。”
小家伙眨巴着眼睛,仍巴巴地望着顾怀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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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顾怀玉轻拍他的发顶起身,这才欢天喜地一手牵一个,三人踏着红毡往庭院去。
檐外细雪霏霏,红灯笼一盏盏垂着,庭中覆了一层细碎的雪粒。
仆役早备好一挂百子炮,火线“滋”地窜起,“噼里啪啦”炸响连绵,惊得远处枝头雪屑簌簌而落。
小家伙放了几挂,笑得合不拢嘴,便兴奋地抱着小短炮在院里自个儿跑来跑去。
顾怀玉立在檐下看他噔噔乱窜,唇畔呵出的热气化作白雾。
忽然后背贴上来具温热身躯,裴靖逸双臂环过他腰间,躬身将下巴搁在他肩头:“相爷冷么?下官给您暖暖身子。”
顾怀玉懒懒地往后一靠,整个人陷进暖烘烘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