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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莉卡的雕像之前,金色的谶语闪着不容忽视的光。

看清那条谶语的拉卡德从我的肩膀上跌落。

——玛莉卡就是拉达冈。

这位前司法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在这一刻,他想到很多事情。

比如黄金王朝与卡利亚王室那一场持久的拉锯战,最终是因为什么而停止。

比如那个红发的英雄,为什么好似是凭空冒出。

比如,当初代艾尔登之王被驱逐,王位空置的时候,为什么那个人几乎是无缝衔接,为此将一切抛之脑后。

拉卡德的思维发散得很开,只有这样,他才能遏制住自己如同格密尔火山一般沸腾的、喷发的怒意。

卡利亚王室的孩子、曾经的司法官,拉卡德呼吸一般地就想到了计谋与利益,权衡与利用,感情……或许有过,但是当他想到惊才绝艳的母亲如今是如何模样,就觉得,即便曾经真的有过什么,那又如何呢?

他甚至想到了在第二代王归位后,那一对各有缺陷的双生子。为什么明明留着纯粹的神的血液,却一个永远年幼,一个几乎毫无免疫力。

于是,讽刺的笑便从眼角眉梢透了出来。

但是更多的,烧心灼肺的,还是那一股无名的愤怒。

黄金树。

拉卡德如同要生啖其肉地咀嚼这个仇敌的名字。

黄金树!

这把愤怒的火以半神的感情为燃料,烧得旺盛且自毁,几乎带着玉石俱焚的决意——

于是他忽视了托着他的手在某个瞬间突然变得滚烫。

但是本能、战斗直觉比理智更加快速地察觉到了危险。

像是被囚禁的凶兽睁开了眼睛,猛地撞了一下坚固的牢笼,哗啦——!牢笼发出了反震的声响。

更多的牢笼扣下,凶兽被再次压制,层层隔绝,仿佛方才一瞬间的毛骨悚然是错觉。

当然不是错觉。

遥远、遥远的宇宙中,某个存在投下了一瞥。

那个一直躲躲藏藏的、曾经险些造成世界崩溃的“火种”再次冒头了。

一而再,再而三!

在这一刻,身处于各个角落的双指都不约而同地出现了强烈的行为异常。

——无上意志终于将祂的目光投向了这片被遗忘的交界地。

解指老妪发出无泪的恸哭,握在手中的沉重手杖轰然落地,她双膝跪地,高举双手,喃喃着无人能解的呓语。

风平浪静,暗潮涌动。

半神,作为交界地金字塔尖的那一群,自然察觉到了这份异样。

而我在心里放弃了计算:这一场流星雨,多久后会坠落呢?

只是这种等级的震动注定只有极少部分的统治者知晓,玛丽卡女王是一个,现任艾尔登之王拉达冈是一个,至于其他的,即便是留着他们血液的半神子女们,最多也只能察觉到无故的心悸罢了。

要的就是这一份不知缘由的心悸。

只有在我身边的拉卡德——

拉卡德在猝不及防中得知秘密,情绪本就激荡,又在盛怒之中接触到高维的威慑,宛如一只被淋了一头倾盆大雨的红毛狮子狗,蔫搭搭的,连做个表情都费劲——没办法,灵魂虽然扛得住情绪的燃烧,但显然,现在的身体已经不是那个耐造的本尊。

“刚刚,有一股很恐怖的预感出现过。”拉卡德有气无力地提醒我,话刚说完,迟钝的大脑慢吞吞地跟上,他咂摸了一下:“……你干的?”

“嗯哼。”

“有点恐怖。”拉卡德再次强调了一遍:“这种毫无头绪的心悸和不安,你……”

看他未尽的话和表情,大约是想说,你悠着点,后来可能觉得又没有立场,就咽了回去。

“当生物察觉到危险时,是变得更具有攻击性,还是更加谨慎呢?”

还在沉思的拉卡德:“什么?”

“没事。”我和蔼道:“一边玩去吧。”

“?”拉卡德:“你是不是在骂我。”

“怎么会,”我看他没了刚刚的蔫巴,本就零星的同情噗呲就灭了:“我只是暂时没空搭理你。”

“那行。”拉卡德超绝自我调节,这会已经看不出有事,倒不如说,没被刨根问底追问“你刚刚怎么了”,他反而松了口气。

拉卡德也看到了大道尽头的马尔基特,犹豫:“我回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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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也行。”

干扰因子已经叠加得够多了,接下来的谈判还是心无旁骛些。

拉卡德悄无声息地闭上眼,仿佛冬眠了一遍,气息很快趋近乎无,我心念一动,把蜷成一团的人偶放回背包。

蒙葛特作为半神之一,拉卡德口中的心悸,他自然也感受到了,且作为法环碎片的持有者之一,和黄金树更近的他所接收到的冲击应当还更强。

强烈的,没有缘由的不安与心悸,越是强大的战士,就越信任自己的这份直觉。

正逢多事之秋。

他一定会想起我这个近期内出现的“意外”。

这场无声的博弈,终究是我获得了主动权。

我对上面色冷峻的噩兆妖鬼,微微点头。

周围不知不觉完成了清场,在城外凶名赫赫的噩兆妖鬼在内城也不遑多让,我垂下眼帘,听到细密的脚步声有序地以此地为圆心后撤出了大约一个足球场的距离。

就连地底下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也惊惶地远去,而天空——天空是最不需要担心的,垂下的黄金树枝桠霸道地笼罩了整片天幕。

这是一场只有双方知晓的谈话,谨慎的王并没有将来历不清的客人领入最靠近黄金树的王庭,作为补偿,他清空了周围所有的耳目。

双方保持一个远程技能的距离,我不指望玛尔基特模样的赐福王主动开口能说出什么好话,率先起了个话头:“我怎么称呼现在的您?”

蒙葛特?还是玛尔基特?

对面道:“玛尔基特。”

没有悬念的回答,我点点头:“那么,你应当也察觉到了,对么,那一股仿佛只有极少部分人察觉到的危机感?”

我垂着眼,没有聚焦的双眼落在自己伸出的掌心,我注意到玛尔基特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才不会和他对视,对于接下来的话,我自认为还没有自信能够控制眼神光。

“为了彼此的怀疑能够消减一些,劳烦您能够耐心些,听我说一个,有关于死眠少女和死诞者们的故事,当然,无关者的事并不会占据太大的篇幅,如果您有所了解,也省的我多费口舌。只不过在一切开始之前,我先问一句——”

谨慎地叠甲,打了一堆补丁后,见玛尔基特没有说话,我深吸一口气:“你知道你哥的巨人观神躯在王城下边黄金树根部并且是深根底层发烂发臭、但还是有那么一堆人在默默地想要迎祂为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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