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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痛醒的骨头生长的酸疼,是智齿长出来之后在口腔里引起的牙龈胀痛,是熬夜学习之后脸上长满青春痘红肿的刺痛,是青春期身体肌肉骨骼迅速增长突然将皮肤撑破的生长纹。
但真正的生长痛却不止给身体带来疼痛,而是心灵上的难堪。
冉雾终于恍然,真正的生长痛大概是现在。
喜欢的男生站在眼前,是那样的耀眼。可是她却以一种很狼狈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被父亲狠狠打了一巴掌,头发乱糟糟的,泪痕满面,脸颊还带着五个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而自己家庭的不堪全都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喜欢的男生面前。
内心的自卑此刻如同疯狂生长的野草,又像是暗青色的苔藓,见不得光。
……
冉楚硕第一次被年轻人打断,眼神中都带着怒火:“你是谁?”
冉雾不想让陈司煜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被林淑棠扶起身子之后背对着他们,借着窗户的倒影和陈司煜对视上。
她相信陈司煜可以明白自己,她实在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向父母介绍他是她的男朋友。
聪明如陈司煜,他当然明白,所以没有戳穿冉雾,用着最体面的语气给冉楚硕扯了个谎,告诉他自己是利山大学医学部慈善基金会的成员,因为冉雾是利山大学的学生,得知冉雾的奶奶有转院的需求,特地从北京赶来给老人家安排转院的。
与此同时,麦城这家医院的院长不知道从哪听到了消息,也一同赶来了,对着陈司煜嘘寒问暖,之后又打了通电话,调了医院的车,配了两个今天休息的主任医师,成功把冉雾的奶奶转到京城的一家私人医院里。
这场面好不风光,原本围在病房门口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嘴里还嘟囔着:“这家人这么幸运吗?刚刚那老太太的儿子不是还各种打电话托关系给那老太太转院吗?现在居然连院长都惊动了?他们家什么来头?”
“谁知道呢,那不是沾了那个女娃娃的光吗?那女孩在利大读书,来帮忙的小伙子不都说了自己是利山大学医学部慈善基金会的成员吗?”
“但我觉得事情可不简单。”
……
陈司煜做事向来妥帖,不仅把冉雾奶奶的转院手续都办妥了,还安排了几辆房车,把冉雾的爷爷和父母都接到京城,在医院旁边买了栋房子让冉雾家人住。
虽然那家公立医院的床位紧张,但陈司煜把冉雾奶奶转到了一家医疗资源更为先进的私立医院里,安排的病房还是vip病房,和原本的小单间差别待遇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晚上八点,私立医院的vip病房内。
林淑棠和冉楚硕两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自己各种找关系托人想让老太太转院都没转成,结果来了个自称是利大医学部的人,就把所有事情办好了。
而私立医院的环境待遇更是高出了一大截,专家下午会诊完,给老太太安排的手术时间就在明天上午九点,关键还是出名的医生坐镇手术台。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冉雾坐在奶奶病床旁边,牵着奶奶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天。
坐在沙发上的冉楚硕看到这一幕,叫住冉雾,问道:“那个年轻小伙子,真是你们学校的?”
林淑棠心里同样疑惑不已,“现在利大学生的待遇都这么好的吗?”
如果只是能成功转院的话,那他们两个心里是不会起疑心的,可问题是,原本对冉楚硕态度一般的医护工作人员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尊重他,对他表现地格外敬重和客气,那就很令人怀疑了。
而且转院时,麦城医院的院长都出面了,今天下午到达这家私立医院之后,私立医院的院长等一众院领导在门口迎接,阵仗摆得有些夸张。更何况办理住院手续的时候,是院长助理亲自到病房办理的。
要知道,他在麦城医院给老太太办理住院手续的时候,可是排了两个小时的队才办好,才能分得一个床位。
冉雾闻言,愣了下,今天发生的一切也确实出乎了她的意料,也是她完全没想到的。
她垂眸,眼睫打颤,还是继续把这个谎言给延续下去:“是的,因为我平时在学校的表现好,所以才能有这样的态度。”
话说得有些扯了,但自大如冉楚硕也确实信了。
“挺好的,冉雾,你之后在学校也要继续维持下去。”
这话惹来冉雾的厌恶,因为冉楚硕语气中的狂妄有些拎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但她没有表现出来。
直到奶奶休息,她才找了个借口走出病房。
京城的寒风凛冽,医院种着几株松柏,风一吹,高大的树木也跟着一起摇曳生姿。
冉雾裹紧羽绒服,快步走到室外停车场,七拐八拐地找到那辆连号车牌的黑色奔驰,打开车门,上了车。
车内的暖气涌入脖颈,冷热交替,让她瞬间感觉到舒适。
而主驾上坐着的男人递过来一眼神,声音透着倦怠和沙哑,“奶奶睡下了?”
冉雾点头,“嗯。”
车厢内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氛围,压得她有些喘不来气。
“昨晚是我的错,”陈司煜率先开口,“我不明情况地对你说了重话,让我们冉冉伤心了。”
话一出,冉雾眼眶瞬间湿润。
其实昨晚自己也有错,如果不是她碍于自尊心,不把自己家里出事的情况告诉他,他又怎么会说重话呢。
而且今天在医院里,一直是他在忙前忙后,而且他能看出自己现在不想把两人的关系挑明在自己父母面前,就始终都没把他的真实身份讲出来。
陈司煜偏头,凑近副驾驶座上的冉雾,车内传来衣服摩擦的沙沙音。
男人大掌贴上她的脸颊,粗粝的指腹为她拭去眼泪,声音低低沉沉:“宝宝,是我的错,别哭了。”
不被人安慰还好,一被人安慰,冉雾就觉得格外委屈,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个劲儿地往外滚。
她声音哽咽,带着哭腔:“你没有错,陈司煜……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我家里的事情的。”
陈司煜轻叹气,干脆把座椅调至平坦,双手一撑,将冉雾抱入怀里,大掌轻轻拍打在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声音是极致的温柔:“都什么时候了,宝宝,你还朝着自己身上揽呢?”
冉雾鼻子发闷,头埋进了他怀里,双手抱住他精瘦的腰身,鼻腔内涌入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感受到他的心跳与体温之后,才觉得心定了下来。
小姑娘的声音闷闷的:“没有……我只是觉得今天太麻烦你了。”
头顶传来男人那吊儿郎当的声音:“又见外了?冉雾,你只需要记住一句话,你男朋友为你服务,是他的荣幸,没有什么麻烦,我巴不得为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