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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又脏又小又乱,毫无负担地坐下,把斜挎背包拽到身前,拉开拉链,小心捧出了两只外卖打包盒。
“铛铛铛!”他很自豪地宣布,“这可是我们老板的秘制甜豆花!别无分号,每天只出两桶,限量供应,每次都是第一个估清的呢。”
“知道了知道了,”覃早早听到耳朵磨茧,“我就没见过比你还能吹老板的打工人。盛凛到底从哪儿挖来你这么个宝贝?”
少年珍重地把盖子打开,一路颠簸,天气又炎热,豆花渗出了不少水,原本整片的豆花有些颠碎了,好在并不影响味道。其中一碗是覃早早点名要的抹茶红豆;另一碗豆花上挤挤挨挨放了几只熊猫模样的汤圆,上面盖了一层浓厚的桂花酱。
不用说,那碗熊猫汤圆甜豆花是特地为夏奕阳准备的。
覃早早本来觉得自己这碗抹茶红豆的挺好的,看了夏奕阳那碗,他又酸了。
夏奕阳把两份冰粉放在一起,拍了张照片,转手发给盛凛。
@一一:报告老板,您的小骑手已把外卖安全送到!【敬礼】【敬礼】【敬礼】
页面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许久,可最终只发来三个字。
@凛:知道了。
啧。
又在装酷。
要不是他出门前被盛凛叮嘱了一堆,他也会以为盛凛不在意他呢。
@一一:老板,覃哥说你一分钟给他打一个电话问我到没到,你是不是在担心我啊?
@一一:你放心吧,我这么大人了,不会走丢的!
@一一:对了你知道覃哥的店什么样吗?你绝对猜不到!
@一一:他还在店里养了一只会说话的八哥,叫瓜娃子!
他巴拉巴拉说了一堆,盛凛只回复了两个字。
@凛:TD
夏奕阳噗嗤一声乐出声来。
覃早早和他头顶的八哥鸟一起伸长脖子,一人一鸟都很八卦地盯着少年的手机屏幕,青年问:“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夏奕阳晃了晃手机,“刚才老板发了个笑话。”
“…………”覃早早捧着碗的手一抖,冰豆花啪叽一声洒了一半在腿上。
它头上的鸟儿嘲笑他:“瓜娃子!瓜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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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奕阳赶快给他递纸巾:“哎呀哥,你怎么了?”
覃早早一边手忙脚乱擦腿,一边回答:“我能怎么了?我是太惊讶,我和他同学一场,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他会讲笑话。”
“你说的也太夸张了!”
“你别不信,他这人是出了名的冷淡。”覃早早清了清嗓子,忽然冷脸开口,“‘不帮签到,不帮点名,不帮带饭’,‘叫爸爸不行,叫爷爷也不可能’。‘咱们只一起打过几次篮球,别和我称兄道弟’,‘我们组不要混学分的闲人’。”
……别说,这语气学得还挺像的,夏奕阳几乎能想象到盛凛说这些话的表情神态。
他刚认识老板时也曾觉得他不苟言笑不好亲近,但熟悉之后,觉得他远比外表看上去细腻的多。
就拿少年面前的这碗豆花来说吧,碗里的豆花白生生的,熊猫样子的汤圆咬开后,流出醇厚的黑芝麻馅儿。白的豆花,黑的芝麻,金黄色的桂花酱,完美得融合在一起——而且恰恰好全是夏奕阳喜欢的味道。
这是店里还未上架的新品,夏奕阳永远是第一个品尝。
会做甜品给他吃的人,会是什么冷硬心肠的坏人呢?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少年唇瓣抵勺,大吃一口。
他每次吃到好东西,都会忍不住摇头晃脑,眉毛也跟着一起飞舞。
覃早早开玩笑:“你应该去做吃播,可比在盛凛那里打工赚得多。”
“那不行,我可是我们店的中流砥柱,我要是走了,老板哪里还找得到我这种嘴巴甜会推销又卖力干活儿的服务生啊?”夏奕阳自吹自擂向来有一套。
“也对,”覃早早意有所指地回答:“你要是走了,盛凛肯定舍不得。”
“……”这话一下踩中了夏奕阳的小尾巴。
他当初找到这份工作,就是因为想打暑假工处处碰壁,所以只能谎称自己没考上大学出来打工。现在已经七月中旬了,再过段时间录取通知书就要下来了,他又要怎么同老板开口说这件事呢。
虽然他知道,盛凛肯定会为他考上大学而开心的。但是他一想到自己要离开冰粉店,离开热情的嬢嬢们,离开那间拥有着宽广露台和虫鸣鸟叫的二层小楼,他就从心底升起一股难过。
……等等,那个二楼又没空调又只能睡沙发,他到底在留恋什么呀。
夏奕阳低头吃了一口甜豆花,掩盖自己内心莫名涌起的酸涩。
甜品永远能抚慰心灵,小少爷很快平复好心情,复又抬起头来,问,“覃哥,你能不能多和我说说我们老板的事情?”
“怎么,那么想了解他?”
少年又羞赧又大胆地点头。
“行啊。我上晓天文下通地理,能掐会算指点迷津,你随便问吧!。”覃早早夸下海口。
夏奕阳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忙把那些好奇全盘托出:“我想知道,我们老板最喜欢什么颜色,最喜欢看什么电影,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喜欢去哪里散心?”
覃早早:“……”他差点被甜豆花呛死,“你把我当魔镜许愿呢?你再问这些无聊问题,我就收费了啊——只能免费问一个,你重新问。”
夏奕阳现在可是个小守财奴,一听要钱,赶忙捂住了荷包。
他思索良久,终于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你说你和我们老板是同学,那你们是哪所学校的同学啊?”
覃早早反问:“你觉得我俩是什么同学?”
夏奕阳想了想:“高中初中吧,或者小学……不对,你刚才提到‘学分’,小学没有学分吧。”
覃早早觉得奇怪:“怎么,我俩就不能是大学同学?”
“大学?”此话一出,小少爷瞬间一副天塌掉的表情。
他先环视这小小的报刊亭,又盯着覃早早身上破破烂烂一看就是旧货市场淘的二手衣服(“什么二手衣服,这叫vintage!”),喃喃自语:“虽然网上都说大学毕业生就业很难,可这未免也太难了吧。”
想到这里,他赶忙把自己碗里的汤圆拨了一颗给覃早早:“哥,你看你瘦成这样,你多吃点呀!”
覃早早:“………………”
他承认他现在是有点落魄,但也没有落魄到连一颗汤圆都要小朋友施舍吧。
覃早早阴阳怪气,故意瞎扯:“其实我和盛凛是技校同学。他是八级钳工,你看他平常是不是爱捣鼓那些零件?平常修个车、修个空调都不用找工人,他自己就能捣鼓。我呢学的是美容美发,你看我这满头脏辫,就是自己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