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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眼前的人一眼,说:“我呢,也不喜欢倒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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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收到短信至再次推开家门,庄情花了不到半个小时。

漆黑一片的屋子让他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手往旁边一拍,拍开了总控按钮。

灯光无声地填满了房屋。

他快步穿过入户长廊。家里和出门之前没什么差别,主卧也仍旧是一片狼藉,皱巴巴的床单上那些残留的痕迹还清晰可见。

但太安静了。

庄情转身,径直走向梁嘉荣的房间,抬手拧开了那扇关着的房门。

只见侧卧那张属于梁嘉荣的床上空无一人,床铺得整整齐齐。而床头柜上,伶仃地摆着一枚戒指。

庄情上前将那枚戒指拿起来。

这是他们的婚戒。

他面无表情地端详着手里的戒指几秒,紧接着掏出手机,给一个号码拨去了电话。

第4章 心烦

枕边的手机振动不停,梁嘉荣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

他有个怪癖,很少给别人的联系方式备注。一是因为能打到他私人号码上的人本身也没多少个,二是梁嘉荣记忆力好,特别对数字格外敏感,看一眼就能记住电话号码,所以备注对他来说反倒更麻烦。

而眼前的这串数字他更是早就记得滚瓜烂熟,只消一眼就知道打来的是谁。

一瞬间,心是有动摇的。

在接下来的一分多钟里,手机的每次震动都像是一把钝锯在切割他的神经。他垒砌的狠心开始变得摇摇欲坠,手好几次产生失控的症状,想要接下这个电话。

直到屏幕自动熄灭,梁嘉荣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松开了不知何时握紧的手。

未接通的通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声,庄情放下手机,一声不吭地在床上坐了很久。

婚前他和梁嘉荣见过一面。那是个天气非常晴朗的日子,梁嘉荣比约定的时间到得要早,提前就坐在会议室里等他了。

七月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打在梁嘉荣挺直的肩背上,衬衣领口处延伸出来的后颈在温暖热烈的阳光下能看到一点绒毛和碎发,让这人看上去莫名显得很柔软。

第一面庄情就知道,这个主动自荐来做他太太的人肯定别有所图,但这未必是坏事。何况,梁嘉荣表现得很有眼色,看上去便不像那些娇生惯养的Omega,会动不动就要发脾气,因此也不需要他哄着。

那时候庄情想的是,但凡让他挑出一点刺来,他都不会结这个婚。

手在回忆中不自觉攥紧,掌心不小心蹭到还没上锁的屏幕,似乎点到了什么。

下一秒,一阵暧昧的动静在房间里荡开。

庄情猛然回神,低头看向手机屏幕,发现相册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正在播放一段视频。

视频画面一片漆黑,只有一些细碎的声音被断断续续地录了下来。他几乎是一下就听出那是梁嘉荣的声音。庄情看了眼视频拍摄的时间,一天前,估计是那时候不小心压到手机才录下来的。

呼吸交错着响起,伴随着像是被截断在喉咙中的仓促尾音,让人不住地浮想联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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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庄情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处在一个兴奋的状态。

那个Omega没做抑制措施却明目张胆地贴上来,摆明就是来勾引他的。这种事庄情遇到过不少,早就见怪不怪,而他也经过一些特殊训练,对Omega信息素的抵抗力比普通Alpha要强。

可坏就坏在庄情刚结束易感期。

都说Omega在事后会很粘人,其实Alpha也一样。

度过易感期后的Alpha还会有两到三天的时间处于一个对信息素很敏感的阶段,这时的他们更乐意呆在一个安全的、没有杂味的地方,独享着爱人的信息素,平稳地度过敏感期,所以以往易感期结束后,庄情都不会这么快出门,而是摁着梁嘉荣在床上再多磋磨两日。

偏偏这次梁嘉荣吃错药了,跟他说要离婚。

早知道就该让那人起不来。

本来就敏感的地方被手机里不断传出的响声勾得更加滚烫,馥郁的花香开始迅速侵蚀起房间里本来清新干净的空气。

庄情垂着眼,眉头微微蹙起。

手机里的那段无意录下的视频还没结束,不断地撩拨着神经,仔细听的话,还能听见藏在背景里撞击声和细微的水声。

三个小时前梁嘉荣还躺在他身下。

那人在床上是很沉默的类型,只是喘。从肺腑压出来的空气拉动声带,只有偶尔才能够听出一点压在喉咙深处的似是而非的欢愉。

汗湿的背裹着一层水光,汗珠在颠簸中从被咬出血的后颈处淌下来。

梁嘉荣身上的每块肌肉都在绷紧和颤抖。

庄情一直都不喜欢过分娇柔的类型,像梁嘉荣这样的就很好。那人平常会锻炼,身上的肌肉匀称,腰更是又细又韧。

那具滚烫的身躯横陈在思想中,伴随着手上越来越快的动作,庄情大腿绷紧,用力地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他猛地仰起头,一声叹息从唇齿间泄出。

手和短绒地毯都脏了。

但庄情心烦得不行。

浪潮涨起又退去后,只留下空虚在被冲刷过的神经中游走。波动起伏的情绪让本来就没有完全平复的信息素又开始出现变化,本来已经消退的热度重新开始在身体里涌现,似乎易感期有死灰复燃的架势。

上升的体温使得汗水渗出来,打透了身上的衣服,他起身,抽了张纸巾将手上的东西胡乱擦干净,紧接着把家里翻了一遍,终于在抽屉里找到了许久没用过的应急抑制剂。

针头扎进颈侧,药物伴随着一阵尖锐的疼痛进入体内。

庄情把空掉的针管丢进垃圾桶里,然后摔进躺椅里。

不到一分钟,抑制剂开始起效,在身体里激起撕裂的痛楚。心跳得异常激烈,呼吸也因此变得急促。

梁嘉荣走了。

这个认知夹在疼痛中清晰地传递到大脑中,令心情在一瞬间变得十分烦躁。

庄情怀疑梁嘉荣是故意的。故意发那条消息让他回来,又故意不给他留灯就离开。

但他不明白这人这么折腾的用意到底是为什么。

或者说,庄情甚至都不了解梁嘉荣到底个什么样的人。就像在今晚之前,他从来没有踏进过梁嘉荣的房间,因为觉得没什么好进的,梁嘉荣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挑不出错的妻子,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换个角度来说,也没有能吸引他去了解的地方。

热度在身体里流窜,意识在如烈火般的燃烧中被慢慢从现实中擦去。

“梁嘉荣。”

一声含混的、似是而非的呼喊掠过奢华寂静的顶层豪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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