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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章 GoodbyeKiss
死灰复燃的易感期让庄情不得不在家多呆了好几日。
恰逢台风登陆,雨水跟疯了一样从天上泄下来,彻底将这间高居二十八层的房子变作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
——砰砰。
只绑着绷带、没有戴拳套的拳头用力砸在沙袋上,撞出一声声令人心惊肉跳的闷响。
药物在身体里慢慢分解,发挥功效,强压着情热和过于亢奋的神经,让他不至于像头发情的动物一样,满脑子想的都是交配。但随之而来的是无处发泄的暴躁。
庄情差点忘了,原来易感期靠打抑制剂是那么难受,难受得他想发火。
——砰砰。
沙袋在击打之下摇晃起来。
梁嘉荣的声音在耳边浮现,那人的颤抖,还有眉宇间的隐忍和纵容,都让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欲望更加汹涌。
一瞬间,庄情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要把那人抓回来。
他放下双手,剧烈的运动让呼吸变得更加急促。关节处的皮破了,鲜血从包裹拳头的绷带下渗出来,汗闷在里头,让破口发痒刺痛。庄情低头,拆开被血弄脏的绷带,走进浴室。
热水冲去了身上的汗,绷紧的肌肉和神经都因此松缓了些。可一旦松懈下来,身体里强压着的情热便再次开始作祟。
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被本能和欲望挤到角落。
庄情闭上眼,重重地喘了几口气,随后伸手去够摆在洗手台上的手机,然后熟练地点开了一个视频。
熟悉的喘息立刻在浴室里回荡起来,在一瞬间点燃了本就在压抑的欲望。
其实庄情大可以找别的方法度过这段仓促加长的易感期,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选择打抑制剂,独自硬生生熬过这种折磨人的情热。
八分多钟的视频听了一次又一次,听到每一秒都烂熟于心。
台风过去了。
阴云密布的清晨,彻底结束易感期的庄情一边给自己打领带,一边走出卧室。
结婚后他就没有自己挑过、系过领带了,这件事被自然而然地交给了梁嘉荣,而那人对此似乎也欣然接受,大概是认为这也算妻子这个角色的必要工作之一。
其实最开始梁嘉荣的领带打得不太好,毕竟给自己打和给别人打终归是不同的手感,那人也只会基础的系法。但庄情不挑,随他爱怎么弄就怎么弄。
直到某次重要的商业合作洽谈,那边的高层特意在会后找到他,说他的领带结系得很好,颜色和系法都非常配这身衣服。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以及,你有一个好妻子。”金外碧眼的人笑着赞叹道。
当时的庄情硬生生忍住了下意识想要低头去看的冲动,借口要上个厕所,走进洗手间,确认周围没人,才仔细打量起领口的领结。
酒红色的真丝领带软而薄,在衬衫的领口如花瓣般层层交叠,打成一个华丽又不失庄重的结,再加上那个极简的金色领带夹,确实让原本严肃的西装变得不那么死气沉沉。
也是在那时,庄情才发现梁嘉荣在他没能留意到的时候,领带打得越来越熟练,花样也越来越多。
他比梁嘉荣高,所以梁嘉荣给他打领带的时候从来都是用一种微微低头垂眼的姿态,这个姿态天然带着种温良,让那人宛若一个完美体贴的妻子,可如今回想起来,庄情才意识到,这个角度他是看不清梁嘉荣做这件事时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喜欢还是不喜欢,享受或是不享受,他都不清楚。
他只记得那人如鸦羽般垂下的眼睫,伴随着呼吸轻微地颤动。
那人还会在系好领带后轻轻拍一下他的胸口,仿佛是某种代替了过分亲密的goodbyekiss的无声告别。
脑子里杂乱的想法一堆,庄情有些生疏且心不在焉地将领带系好,却怎么看怎么不满意,于是拆了系,系了又拆,最后彻底烦了,干脆把领带扯下来扔到沙发上,打算直接出门。
离开前,他注意到了吧台上的玻璃樽。
玻璃樽里插着三支香水百合,花似乎快要谢了,蔫蔫地往下耷拉,樽里的水也变得浑浊,显然许久没有人更换。而原本清幽的花香变得格外浓郁,甚至让人觉得腥臭,仿佛那些花从表面看依旧完整,可芯却已经开始腐烂。
庄情不知道它孤伶伶地插在那里多久了。
或者说,在今天以前,他甚至都没留意这里有一个花瓶,花瓶里还插着花。
之前这里有花吗?好像有。
但不是百合。
康乃馨、栀子花、晚香玉……模糊的记忆中这里曾经出现过一抹蓝色,可惜它呆了多久庄情不清楚,什么时候被换掉的也不清楚。
不似大众想象中身边成群的人伺候,他和梁嘉荣都是不喜欢被打扰的类型,所以这套房子每周固定会有人来打扫两次,而且保洁会在没人在家的时候才来,并且确保在主人回来前完成清洁工作,避免碰见。
其余时间全靠他们自己维持干净整洁。
如今唯一清楚的是,玻璃樽里的花大概是梁嘉荣在更换和照顾。
而那个人离开后,庄情才渐渐开始发觉梁嘉荣在这段婚姻里花了多少心思。一些隐秘的、不可告人的心思。
他好像很爱我。庄情心想。
那又为什么要离开呢?
带着这个疑问,庄情跨出了家门。私家电梯直达地库,保镖和司机早就在楼下等候。汽车平缓驶出地库,汇入港岛傍晚拥挤的车流里。
庄情扫了眼后视镜,司机在镜子里只露出了一小片额角和眉眼。
“那晚你送太太走的?”他突然开口,语气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司机回答说是的,老板。
“他怎么说的?”庄情又问。
短暂的沉默后,司机说:“什么也没说,不过我问太太需要不要我等,几时再来接,太太告诉我……‘不用等了’。”
第8章 生日宴
黑色轿车缓缓驶入酒店的车道,停在正门。门童上前将车门拉开,首先先下车的是保镖,然后才见庄情的身影从车里下来。
深灰色的高定西服将这具身体的线条轮廓完美地掐了出来,挺拔的肩背和流畅的腰线衬得庄情更加矜贵。而胸袋里别着的淡粉色丝织方巾让原本暗沉的套装多了一抹色彩,就如同衣服主人那张脸一样点缀夜色般,让人眼前一亮。
庄情下来后,车门便关上了。
他是一个人来的。
夜色在这一刻无声地沸腾了。
藏在暗处的镜头纷纷对准了眼前这一幕,无数快门闪动的咔嚓声在夜色中响起。
这毫无疑问是个大新闻。
庄情结婚五年,这是唯一一次没有和太太梁嘉荣一起出席如此重要的场合。更何况,今夜的宴会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