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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因此也完全忘了当时的情况。
不过他大概记得自己说,如果符合条件就可以考虑,具体怎么操作学校协调好,别到时候搞出问题就行。
“其实临走前你还跟我说过一句话,但你应该也不记得了,”陈憧直勾勾地盯着梁嘉荣,像是透过眼前的人看到了遥远的六年前,“你跟我说‘节哀’。”
屋子里好一会儿都没人讲话。
直到梁嘉荣放下筷子,问:“你和母亲关系好吗?”
这个问题似乎对于陈憧来说有些复杂,这人许久后才回答说:“很难讲。”
陈憧也放下了筷子。
“我妈妈是个Beta。你应该也清楚,Beta虽然有生育能力,但无论是与Alpha还是Omega结合生出的孩子,在99%的概率下都只会分化成Beta,”陈憧的语气十分平静,像是在描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她觉得分化成Alpha是‘对我好’的,所以怀孕期间一直在注射违禁药品。”
这种药对于母体的副作用很大,不仅是身体上的,精神上的摧残也相当严重。而尽管陈憧最终确实分化成了Alpha,他的信息素和易感期也受这种药的副作用影响,变得极其不稳定。
他的易感期可能一年才有一次,也可能一个月有两次,如同他的人生那般混乱、失控。
仿佛一种另类的残疾。
所以他不觉得自己能有多爱自己的母亲,后者大概也从未对他有过太多独一无二的关爱。甚至,他的母亲对他应当是有一丝怨恨的。
她总说自己为了养育他付出了多少,把一切痛苦都归因到他的身上,以此希望他不要辜负她的牺牲。
陈憧只在他们之间感受到一种哪怕是脱离脱离母体后仍无法斩断的、由脐带相连的关系。
在听到母亲死亡的消息的那一瞬间,他的反应并不是悲伤或者难过,反而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他感觉自己像是从什么无形的桎梏中解脱了。
“但我很快开始唾弃自己在那个瞬间的想法。我发现真的只剩我自己了。”陈憧继续道。
母亲死后只给留下一小笔钱,还有这间住了十几年的房子,再没有别的。
连遗言都没有。
这么多年的相处也让陈憧早已习惯了母亲的存在。即便他们一天里鲜少能碰上几面,也不像别的母子那样有多少温馨相处的时间,可母亲走后他才惶然发觉,自己真的是一个人了。
爱也好,恨也好,都没了。就像眼泪落入维港的潮水中,顷刻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那种如浮萍飘在浪间的孤独和不安开始膨胀,吞噬陈憧的理智,让他对每一个未知的明天都感到恐惧和无望。
直到银行打来电话,告知他母亲名下有一个保险柜,需要亲属去处理里面的东西。他赶过去,发现保险柜里放的是一张出生证明、一张十几年前的亲子鉴定,以及母亲年轻时和庄文的一张合照。
那是陈憧第一次得知自己的身世。
想当然的,他想要向这个从未在他的人生中出现过的父亲索要过去二十年没有得到的一切,却有一个鬼魂在不断地出现,制止他。
一个名叫母亲的鬼魂。
她的固执和自傲哪怕是到死了也不肯放过他。
屋里一片死寂,陈憧不讲话了,梁嘉荣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窗外天色渐晚。街头华灯初上。
“我要回去了,”梁嘉荣看了眼手表,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硬盘还给我。”
只见陈憧放下手里的书,从床上起来,拉开墙边那个五斗柜的抽屉,拿出了装在透明袋子里的硬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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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没有立刻递过来。
“走之前抱抱我吧。”他看着梁嘉荣,开口道。
梁嘉荣不做声地站在原地。
短暂的沉默后,陈憧试探般向前一步,见梁嘉荣没有回避,这才抬腿来到后者面前,张开双臂把人抱住。
他抱着梁嘉荣的双臂几乎都没有用什么力气,只是松松地绕过肩背,圈住身体。甜蜜的信息素随之飘来,梁嘉荣没有推开陈憧,他只是越过那人的肩膀,看向墙上那片不知道是什么灯光投下的光影,仿佛陷入沉思。
“梁嘉荣,你当初是因为庄家才和庄情结婚的,对吗?”耳边传来陈憧的询问。
这个问题的答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却从没有人这么直白地问过。
接下来的一分钟里,谁都没再讲话。
无言让这个拥抱变得有些漫长,而漫长让这个拥抱变得暧昧。
直到梁嘉荣开口,说:“你该放手了。”
陈憧的身体一震,像是从一个梦里惊醒,随后乖乖地松开了怀里的人。
梁嘉荣伸出手。这是个索要的动作。
陈憧垂眼看着那只向自己摊开的手掌,把硬盘轻轻交到了梁嘉荣的手上。
物归原主。梁嘉荣的心往下落了些。
他转身往门口走去,准备离开这间逐渐陷入夜色的房子,却听见身后的人再次开口,问:“你在庄情身上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这个问题令梁嘉荣脚步一顿,思绪霎那间回到了他求庄情签离婚协议的那晚。
“我也能给你,”陈憧说,“我可以给你更多。”
梁嘉荣转过头。
霓虹透过脏污的玻璃窗照进来。傍晚的天色将Alpha高大的身影刻进一片朦胧的阴影中。
他望着陈憧,平静而笃定地说:“你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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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日落时归家
没有标记的话,Alpha信息素顶多只能在身上停留半个小时左右。等梁嘉荣兜兜转转办完别的事情,身上那股属于陈憧的信息素气味早就已经基本散去。
但他还是不敢冒险。
庄情鼻子灵得很,梁嘉荣至今还记得这家伙光靠那点细微的信息素变化就察觉到梁嘉莹怀孕的事情。而且,鉴于庄情在易感期,梁嘉荣生怕身上有什么味道惹到这人,所以特意回自己家仔细地洗了个澡,又换了一套全新的衣服,这才往他们太平山上的那个家赶。
回到家时,外头已然暮色四合。
山脚下的港岛沉入交织的夕阳与夜色中。高楼的玻璃幕墙外折射着西边快要完全沉入地平线的日头,仿佛一圈镀金的剪影,而东边的天笼罩在幽蓝的夜色中。
梁嘉荣推开家门,穿过入户长廊。庄情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梁嘉荣一抬眼便直接与他四目相对,似乎这人从刚才起听到声音后就一直盯着家门口的方向。
易感期的Alpha黏人,这点梁嘉荣深有体会。特别是庄情,感觉症状更严重。
早上出门的时候他见庄情还没醒,于是特意给后者留了小纸条放在床头,说今日有些事情要处理,只不过梁嘉荣没有具体说明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