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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两秒,还是忍不住凑过来,一脸认真地问:“你活够了?”
“还是说我活够了?”
出舱高度五千米,还至少得有200次的跳伞经验才算入门,裴铭嘴角僵了僵:“陈霁尧只是暂时联系不上,以后又不是不回来了,等他回来知道我带你玩这个,那还不活撕了我?”
身边人反应却是淡淡的,脸上写满了不屑:“他还回来吗?”
“那不然呢?”裴铭:“他只是叫陈霁尧,又不是真寄了。”
说完从兜里拿出手机:“你哥知道我来找你了,我先给他报个平安。”
“我估摸着就春节前后吧,你们两家就该坐下来商量你和关茂琪的事了,我爸前晚上还说我从小事事不如你,连结婚都赶不到你前头呢。”
一句话不知触到人哪根神经,桌上酒瓶被扫落,赵熙一脸烦躁:“陈霁尧不在我还结什么婚?”
裴铭被气笑,当他酒喝多了神志不清:“不是,这两件事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陈霁尧不在你怎么就不能结婚了?”
“你的意思是,我给你当伴郎……还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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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从澳城返回宁海,赵熙没有再回汇景。
年前家里和公司要忙的事情很多,云姨又说要给他煲汤,这些日子,他索性就住在了澜苑。
游艇俱乐部的人打电话来,说现在到了休船期,他停在码头那艘Azimut100有一些新的进港手续需要办理。
船上的文件都放在陈霁尧那,之前他说过要给自己的。
赵熙想,对方离开的念头或许在那时就已经初现端倪,自己太迟钝也太傻。
且他独自一人在外行走,总是需要手机与外界联系的,私人电话持续失联,只能说明除去周边人熟知的,他或许还有另一个号码。
而那个号码只是临时使用还是背着自己早就申请下来的,赵熙根本没有那个勇气深究。
原来这一切,只是一场蓄谋已久的不告而别。
于是赵熙终于看清现实——说什么亲如手足兄弟情深,根本就是他一厢情愿在自欺欺人。
担惊受怕又或者着急上火,不管自己承受经历了多少,陈霁尧他根本就不在意。
于是开始有了逆反心理——你陈霁尧独自在外面逍遥,凭什么我赵熙就要像丢了魂似地天天在家盼着你回来?
某人的消失亦或是存在,于浩瀚的宇宙而言毫无波澜,换句话说,地球离了谁不是照样转?
赵熙用这句话反复安慰自己。
心理暗示得多了,假的最后都变成真的,于是逐渐也开始相信——即使陈霁尧以后再也不回来了,就算只剩他独自一人,也照样能有滋有味地继续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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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照曾祖那一辈沿袭下来的传统,每年除夕澜苑的院子里都要挂红灯。
这也是赵熙自8岁以来度过的唯一一个没有陈霁尧在身边的新年,而此时距离男人那日凌晨灌醉自己后带着行李悄然告别,已过去不多不少整整四个月。
年夜饭由云姨一人在厨房准备,孟宛手艺不精给她帮不了多少忙,看到桌上无意间多拿出的那双筷子,眸底不自觉暗淡下来。
“要是阿尧在的话就好了,煦亭结婚的时候还说今年过年一起拍张全家福呢。”
“哎,是啊……”云姨:“别看只少了一口子人,可过年不就是全家人要在一起热热闹闹的?”
两人说完,气氛忽然就这么沉默了。
“怎么?没了他,大家日子还都不过了?”
赵熙从身后路过,捏了颗栆放进嘴里,靠在岛台边:“大嫂没几个月就要生了,咱们家今年要添丁,就这件大喜事,还不够您二位好好忙活一阵的?”
赵熙是会往人心坎里安慰的,说起不久后即将出世的小隔辈,孟宛脸上浮现出笑意,心里更是忍不住一阵欢喜。
去了趟书房再回来,手里多出两个厚厚的红包,塞给赵熙。
按照往日的规矩,家里凡是没结婚的小辈过年都有红包。
云姨是家里辛苦多年的老人,新媳妇进门头一年、怀着孩子又辛苦,这两人都是家里的大功臣,待遇和赵熙他们自然也是一样的。
赵熙掂量着手里的东西,挑挑眉:“怎么给我两个?”
“另一个是阿尧的。”孟宛说:“等他回来,年指不定都已经过完了,再补就显得有点刻意。”
“所以先放你这儿、就当你已经代收了,等他什么时候回来,直接转给他就行。”
“我不代。”赵熙又是那副不着调的语气:“您知道我什么样的,从小就攒不住钱,你把给他的红包放我这儿,那这就是我的。”
说着眯眼:“我管他什么时候回来,这红包他一个子儿都别想拿,明天我就把这钱全部花出去。”
孟宛知道他现在气正不顺呢,嘴硬就嘴硬吧,没跟他多计较。
嗔怪瞥了他一眼,抱着自己刚整理好的花瓶去客厅了。
年夜饭刚好在八点开始,一家人围坐在圆桌上整整齐齐碰杯。
赵煦亭给赵政林倒酒,又给妻子夹了些菜,看云姨现在年龄大了准备这些辛苦,特意在饭桌上提出明年就不在澜苑过除夕了,去外面酒店也是一样。
云姨思想传统,偏偏又固执得很,闻言连声拒绝,坚持除夕在自己家过才有这个温馨的气氛。
吃完饭,电视里晚会也进行到高潮部分,演员们一个个在屏幕里卖力地表演,不管节目吸不吸引人,总有现场观众会带头鼓掌。
赵政林戴着花镜坐在沙发上回信息,哥哥带嫂子出门放烟花,母亲和云姨去厨房切水果,赵熙站在门口吱了一声,说自己头有点晕,踩着拖鞋上了楼。
今晚其实没喝多少酒,但莫名地,越是万家灯火的团圆时节,短暂的热闹过去,他反而越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
路过走廊尽头第二间屋子,赵熙脚下不由得顿住,片刻犹豫与思索,最终还是推开房门,步履缓慢地走了进去。
这是陈霁尧在澜苑的卧室,饶是这么多年没有再住过人,云姨照样将这儿收拾得一尘不染。
以前上学的时候,两人的卧室就挨在一起。
赵熙晚上躺在被窝里打游戏,那道小人垒箱子的关卡怎么都过不去,夜深人静的时候,就跪在床头隔着面墙、用杯子在墙上敲三下。
用不了几分钟,陈霁尧就穿着自己睡衣开门进来了。
陈霁尧手指灵活,自己跳不上去的箱子他一跳能连跳两级,通关的时候每次都是三颗星。
赵熙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再醒来的时候手里还攥着他的睡衣,抬眸睁了睁眼,自己那颗在枕头上蹭得发型乱糟糟的脑袋,不偏不倚,正埋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