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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柯觅喝得差不多了,都开始哭诉就业压力和前男友劈腿了,孟惟深及时登场:
“林经理,Mia好像喝多了,我先送她回去吧。你们玩得高兴。”
林哲思其实还算年轻,也许和姜然序差不多岁数。孟惟深隐约明白,这两人都比他段位高太多了,他别想捉摸得透,只凭着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判断,他应该离林哲思远点儿,但可以离姜然序近些。
林哲思刚拒绝下属的合唱邀请,推开话筒,又剥了颗小食盘里熟花生,连红皮都抖干净了。花生扔进了嘴里,半边腮帮子夸张地鼓起来,才慢悠悠开口道:“我们这些已婚的就算了,Wesley,你unmarried,怎么也这么着急回去?”
孟惟深背后冒了层冷汗,他其实不擅长撒谎:“不是,我是送Mia回去,我没有着急回去。”
“你在饭桌上就很着急了,你不会说你没有吧?”
“……抱歉,我今晚确实约了人见面。但Mia也确实喝多了,你放她先回去吧。”
柯觅当然没真醉,见他这么快就招了,暗自瞪他一眼,又帮忙打圆场:“Wesley有妻管严的潜质,还没结婚就这么怕老婆!林经理你就体谅一下吧,别让人家情人节还见不上面,老婆都要跑了。”
周围同事大笑起来。
“妻管严啊,那就好。”林哲思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笑意却只挂在嘴角,丝毫没有往眼底蔓延的趋势,“我以为他是觉得我取代了邝经理的位置,so he has a problem with me。我其实也能理解,所以才给他批了年假,没想到他还是这么忠诚。”
“林经理,我没这想法。”
林哲思也笑:“那就是我误会你了?不好意思。但是吧,你平常也不来主动找我,我又不了解你的想法,更不好意思给你布置工作啊。”
孟惟深感到口腔内壁一阵阵枯竭的涩,每秒都有无数黏膜细胞脱水死去。他无意识抵向犬齿内侧的凹槽,直至舌尖酸涨,越发说不出完整的腔调。他因此产生一个完全不着边际的想法:他必须去做牙齿矫正了,畸形的犬齿已影响到他的语言功能。
不知何种力量驱使着他的行动,他抄起桌上一瓶未启封的威士忌,启瓶器钻入木塞。一声震响过后,半边手臂连同耳膜都嗡嗡发麻。
孟惟深朝林哲思举起酒瓶:“林经理,你真的误会了,我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这样吧,我敬你一杯,你就不要和我计较了。”
第19章 如果清醒是种罪
姜然序在KTV前台附近捡到了孟惟深。
之所以叫捡,是因为对方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一位面生的女孩在旁看守他,扒拉着手机,应该在帮忙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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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对他投来探究的眼神:“你就是Wesley今晚约的人?”
姜然序只略微点头,没有介绍自己的身份,想必对方也猜得明白。
“我是他们组的实习生。他陪领导喝多了,要不要我帮忙把他架上车?”
女孩企图把孟惟深架起来,姜然序及时制止对方:“没关系。你先走吧,我处理就行。”
待女孩坐上网约车,姜然序才略微俯身,凑近东倒西歪的醉鬼。KTV的灯球在醉鬼身上宣泄着暧昧的蓝紫光斑,直到他的身形投下一缕阴影,紧紧包裹住对方,光斑也随之消失了。
所幸醉鬼毫无危机意识,仍旧紧瞌着眼,只在阴影下动了动睫毛。
浓烈的酒精的气息扑向姜然序的鼻翼,但并不让他觉得讨厌。姜然序碰了碰醉鬼发烫的脸,“孟惟深,醒醒。”
刚遭遇过冬夜里呼啸的寒风,他的体温应该很冷。对方被刺得一哆嗦,果然睁开眼来。
孟惟深仿佛输入开机命令的人工智能,旋即坐直了身,不等姜然序反应过来,便大踏步往KTV外走去。
姜然序愣了半晌,连忙追去抓住孟惟深的胳膊,顺便把对方左半边塌落的外套重新拉上肩膀:“你等等,你要干什么去?”
“Mia你先回去吧。今晚还有人在等我,我得去找他。”孟惟深瞳仁涣散,也不偏头看他,死盯着直线路上的地砖。
“孟惟深。”姜然序只得又叫了一声。
孟惟深已推开KTV的玻璃大门。寒风倒灌进来,干燥,凛冽,在皮肤的细纹里刻下极淡的腥味。孟惟深似乎被刮得清醒些了,终于停顿下步伐,定定地打量着他的面孔。
姜然序趁机帮孟惟深拽上了羽绒外套的拉链,一直拽到下巴的位置。他刚碰到孟惟深的脖颈,对方开口叫道:“哦,你是老婆。”
死醉鬼,又把他认成谁了?
姜然序略微锁起眉头,不太乐意搭理,于是松开了对方的衣领。
孟惟深却痴痴地轻笑起来,露出尖尖的犬齿:“不是,我说错了。我们还没领结婚证呢,姜然序。”
这是孟惟深第一次叫他的本名。姜然序目光离不开对方那颗犬齿,心跳在无意间漏了几拍。
孟惟深又笑:“愣着干嘛。走吧,我们去看灯会。”
眼下是夜间八点半。要赶去灯会的现场,已经来不及了。
姜然序领着对方走去另一个目的地:街对面的绿地公园。
北京市政一向舍得烧钱,一到过年,行道树就打扮得花枝招展。行道树以落叶林居多,寒风已清扫干净叶片,剩下几笔劲瘦的枯枝,天生适合当作灯饰的背板。树干缠绕上灯带,树梢挂上灯球,将公园的鹅卵石小径照得透亮。
姜然序认为,看亮灯的行道树也不能算欺诈:“看吧,灯会。”
就是灯的形状单调了些,只有球形和星形。在他的记忆里,应该要有兔子形状的卡通灯,毛笔字写唐诗的仿古灯,莲花形状的河灯。
不过敷衍孟惟深已经足够了。对方蹬着鹅卵石路,快步往公园深处蹦去。
一棵苍老的巨树,毫无征兆地阻拦在前路。树干恐怕有数十米之高,彩灯刚刚攀上最底层的树梢,无数针形的叶子,在橙黄的光下呈现出苍翠的绿。树干主体仍隐蔽在庄严的黑纱中,唯有寒风呼啸而过时,会哼出沙哑的吟唱。
帝都的古树,是历史往泥土里抛出的铁锚。即便海枯石烂,锚依然还在。
姜然序研究起树下的介绍牌,原来古树已有上千年的岁数,曾承担过民间祭祀的职责。
稍不留神,孟惟深已自顾自绕着古树转悠了一圈,又稀里糊涂地绕回来,正撞上他的后背。
姜然序没能防备,稍稍打了个踉跄,孟惟深忽而从身后抱住他,整个上身覆盖住他的脊背。
仿佛有团酒精点燃了脊背,传导来滚烫而熏然的触感。
孟惟深没头没脑地呢喃:“你身上很冷,姜然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