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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是今天。
经过一晚上的校园拉练,果然如孟惟深所言,热得要命。姜然序脱到只剩最里的衬衣,出门前的精心装点统统作废,颇为狼狈地用一边手臂充当挂衣架。而且THU的校园面积具备烧光全帝都财政资金的豪迈感,他稍不留神,前边的一梅西一比格就跑得无影无踪,再随机刷新到校园内任意位置。
他已分不清热是因为运动,还是因为生气。眼见刚结束自习的小胡子天才们还套着丑陋的羽绒服,他感觉越发热了,真想随机抓一位天才,问候他们父母有没有教过天热要减衣。
孟惟深这次刷新在理学楼后边,随意倚着一截倾斜的红砖墙壁,仰仗楼梯的增高,几乎陷入夜晚的玉兰海里。于是略微弓下身来,与缀满白色花朵的树枝保持相同的姿态。
无数零碎花瓣,藏身在对方年轻的影子里。春天总是这样短暂易逝,别错过任何一个时机。
恋爱的时机也同理。姜然序短暂熄灭了怒火,他想,他应该走去告诉孟惟深,对方很适合穿这种纤薄且宽松的春装,可以凸显身形高挑的优势。
他刚要拿拍立得留影,孟惟深已开口制止:“你先别过来。”
“怎么了?”
“秦始皇在树底下方便,我要准备捡狗粪了。”
……干!
姜然序当即逃命。
他又开始生气,决定开除这主仆俩的恋爱资格。在这样难得的时机里,不该出现任何浪漫破坏者。
抛开个人恩怨不谈,孟惟深确实可以当选城市文明养狗人。姜然序远远盯着对方从背包里掏出全套工具,用铁夹将纸巾卷起来,包好的塑料袋扔进垃圾箱里。
在孟惟深洗手之际,姜然序终于极不情愿地现身,离对方拉开半米的距离,随时提防狗要扑来跟他的裤腿亲热。
孟惟深跟他闲聊:“你是不是已经累了?没关系,秦始皇也快玩累了,我们可以往回走。”
你知道就好。姜然序说:“不累。你如果还没尽兴,也可以再逛逛。”
“你以前来过清华吗,有什么想去看看的地方么?”
中学组织过无数回清北研学活动。姜然序说:“没怎么来过,去哪都行。你带路吧。”
“行,那就随便逛逛,只要别去我们学院的教学楼。”
“不去缅怀青春?”
“算了吧。遇到教授导员还要打招呼,很尴尬。本来现在就混得差,以后搞不好被裁员就更尴尬了。”
孟惟深神情平静,似乎在陈述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实。
那又怎样,就算孟惟深脱离所有名校和大厂光环,他照样会爱上对方。姜然序说:“站在医生的角度,我认为谁活得最久谁就混得最好。你只要少加班别猝死,提高母校平均寿命也是一种贡献。”
孟惟深终于笑起来,捎带他往情人坡行进。
此地明明离计算机学院的地盘八百里远,孟惟深依然脚步一滞。姜然序瞥见对方抿紧唇线,就知道这是遇见熟人了。
准确来说,是秦始皇遇见熟狗了,此狗肉眼可见地亢奋起来,蹦向前路上的白色博美犬。双方先互闻美臀以示礼貌,秦始皇继而抬起前腿,骑上博美肩头,上下耸动起来。
在纯洁的大学校园里,怎会发生如此yin乱之事呢!姜然序大受震撼:“秦始皇不是小女狗吗?”
“女狗也会骑别的动物,它最喜欢骑家里的宜家鲨鱼。”
孟惟深匆匆解释,硬着头皮上前,把亢奋的秦始皇拽下来:“抱歉文教授,我刚没拽住它,它一见到您家的糍粑就兴奋。”
一高一矮两个人影,朝他们转过身来。高的是一位中青年男人,长相没什么特点,只能说身材保持还算自律。矮的是一位小老太太,运动服,超短发,精神样貌远超当代年轻人。
小老太太牵着叫“糍粑”的博美,也不生气:“没关系,动物的天性如此。秦始皇还是这样活泼,你养得真好。”
“没有,秦始皇就是不如糍粑聪明。那我今天先回去了,改天再来拜访您。”
可秦始皇和好友缠绵着,拽都拽不动。孟惟深只得将秦始皇整个拎起来,不顾狗的挣扎,强硬圈在怀里。
人狗大战之时,小老太太叫住她身边的男人:
“对了哲思,你现在调来北京分部了,那你和惟深应该是同事?”
孟惟深失手了。秦始皇挣脱开他的束缚,扑向好友糍粑,两狗并肩蹦跳着,享受珍贵的玩乐时间。
男人略微点头:“很凑巧,我们分在了同一个业务组。”
“惟深也是我带出来的研究生,你要多多关照后辈啊。”小老太太依然乐呵着,丝毫没察觉周身渐渐紧绷起来的气氛,“我们清华人不管走到哪,都要互帮互助,团结合作。你们也要把这种精神传递下去,勿忘母校教诲呀。”
——
“那位就是你的新经理?成天威胁你们要裁员的?情人节搞团建逼你喝酒的?安排你加班两周处理烂摊子的?看起来就不是好东西。”
还有一罪,不给孟惟深放假耽误他俩结婚。足可见这位林经理罪大恶极。
姜然序跟这傻x有数不完的私人恩怨。但孟惟深还没发话,如果他擅自想办法除掉对方,又显得他心思过于复杂,他暂且按兵不动。
孟惟深仿佛刚被迫吃过苍蝇,沉默不语,只紧揪着狗绳,连同半张侧面也紧绷着。就连秦始皇也感受到主人的焦虑情绪,不再蹦跶了,专心用爪子给人行道划边际线。
姜然序尽可能温柔地督促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如果你没有想法,我也能帮你出出主意。”
“等我把手头的成果交上去,看他什么态度吧。”孟惟深终于开口,随秦始皇快步往前,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声音也变得越发低沉,“而且这是我工作上的事,不包含在婚姻委托里。你不需要担心。当然了,谢谢你,但你不用管了。”
姜然序心生一丝惶然。
这种惶然不是转瞬淡去的雨丝,而是一团恐怖的寄生物,吸收心脏的养分,沿血管迅速繁衍壮大。
不论他藏着何种私心,又使出何种欺诈手段,两人之间都只停留于虚假的婚姻关系。如果得不到孟惟深的许可,他就没资格涉足对方的工作和生活。
姜然序斟酌一番言辞,追上前去:“你第一个月的费用已经付给我了,还没委托过我办过任何事情。也不用局限于婚姻相关的,我什么都能做噢。”
孟惟深认真看他:“我确实有事要拜托你。”
“尽管吩咐。”
“我们住在一起吧。”
姜然序顿在了原处。
孟惟深往前几步,也停下来等他,转头笑起来,“你介意就算了。只是提前设想了一下,如果我管家里要户口簿办结婚证,我妈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