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2
可李应悬偏要正面迎敌,抛下他大步往前走去:
“你好姜先生。刚刚Wesley在咨询我离婚问题,恰巧你也在,我建议可以找咖啡厅之类的地方好好聊聊。”
姜然序笑起来,露出齐整而森白的牙,仿佛一柄锋利的刀刃,将昏暗的傍晚豁开了口子:“不好意思,我们什么时候要离婚了?我从没听惟惟提起过。我认为没什么可聊的,你这当律师的总不能比当事人都更加了解情况。”
孟惟深总算赶上现场。他还没能站定,姜然序已箍住他的手臂,将他拽往靠近自己的阵营。隔着厚重的衣物,他仍感觉到钝痛,或许钝痛是从姜然序黑漆漆的瞳仁里放射出来的。
“惟惟,你想跟我离婚吗?”姜然序轻飘飘地问他,“不会吧?”
姜然私下并不常叫他的小名,此时有故意与他亲昵的嫌疑。孟惟深头皮一阵阵发紧,赶忙还原事情经过:
“我怎么会跟你离婚呢?李律只是提示我婚前协议快要到期了,问我以后有什么打算。我说协议早就作废了,我们肯定不会离婚的。嗯……就这么简单。”
因他私吞太多后续,李应悬显然不甚满意,代替他补充道:“还有,Wesley也跟我聊了聊你们的近况。先不提你婚前那出全是疑点的相亲巧合吧,姜先生,我认为你患有较为严重的精神疾病,你的伴侣对此应当有知情权,你可以去做一个精神方面的检查吗?”
孟惟深心脏狂跳,他急于劝阻对方“别说了这跟我想的不一样”,可李应悬继续道:“还有,听说你最近强行要求Wesley搬家,是担心谁会找上门来吧。而且这个人一定不能让Wesley碰到。你担心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姜然序并不作答,只掰过孟惟深的两条手臂,迫使他对向自己的眼睛。
“惟惟,我一直认为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所以婚前婚后都从没找过律师。你对我有所保留也没关系,但你换一个律师吧。毕竟这位李律师跟我有私仇,所以才一直侮辱我的人格。”
“私仇?”
“是的。当年Asher想睡他,他还以为人家想跟他谈恋爱,实际上A老师想睡的0都够开整个三里屯的美妆店了。真是蠢得可怜。”姜然序端起他的下巴,替他理了理额前的发丝,动作轻柔得有几分鬼魅,“所以这律师自己连谈恋爱都谈不明白,还想指点别人的婚姻,简直是笑话。你不会真信了他的鬼话吧?”
虽孟惟深没亲眼见证这几人的过往恩怨,但李应悬肉眼可见地生气了,足可见姜然序说的都是真的:“姜然序,这都跟你朋友没关系。你不要转移话题,现在你身上的疑点都是事实吧?”
而孟惟深心意已定。他牵住姜然序,往公寓的电梯走去,顺便和李应悬道别:“李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有事你明天来公司找我。”
——
商住两用的公寓都不能开明火,厨房区域仅存电磁炉配微波炉。倘若一个人吃晚饭,孟惟深会用微波炉加热一杯鲜奶,再塞入一根坚果棒糊弄过去。
但姜然序来了。两个人的晚餐,孟惟深便不想糊弄。他斥巨资叫了胜博殿外卖,两份腰内炸猪排,两只蟹肉可乐饼,一份鹅肝饭,统统塞入订单里。
屋内没有开灯。姜然序背对向他,倚在半开放的露台,身形化为城市霓虹中的一块阴影。
方才的尴尬经历在两人之间留有余震,孟惟深心底总不踏实。他主动凑上去,从身后抱住姜然序的腰身,带着讨好的意味蹭了蹭对方的肩头。
两人隔得这样近了,他才发觉姜然序没有看向窗外,而是紧闭着眼,倚在窗边睡着了。
姜然序好像很费劲才抬起眼皮,侧头躲过他的触碰,声音疲倦:“我没有洗澡,别亲了。”
“没关系,你闻起来很干净。”
姜然序仍执拗地躲开了。
孟惟深问:“你要不要先去床上睡一会?你现在黑眼圈也太重了,很难看。”
“我都说没有洗澡了,也没带换洗衣物。不睡。”
对方的态度称得上冷硬。孟惟深对人际关系里那套弯弯绕绕的东西完全打脑壳,杵在原地,一时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他努力思考阵子,才顿觉柳暗花明,自以为找到一个合适的病情交流机会,翻出肩包里的笔记本电脑,献宝似的呈到姜然序面前来:
“姜然序,你太在意清洁了,症状确实很接近强迫症。我今天找到了一套强迫症自测表,你先做题看看结果?”
可姜然序的面色愈发沉暗:“这表格是谁给你的,李应悬吗?”
“不是,我自己找的。”
姜然序只敷衍点头。冷不丁问:“你觉得李应悬好看?”
孟惟深脑子一钝,选择了较为客观的评价:“挺好看的吧,就是不怎么爱搭理人。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噢,你觉得我比他好搞定。”
“那当然,你比他好说话多了。不过‘搞定’是指什么?”
姜然序笑了笑:“证明你很厉害。别人都搞不定他,但你差点能带他上楼进屋了。”
“有吗?他是想劝我尽快离婚,我们就一路聊到公寓了。”
孟惟深摸不着头脑。
姜然序仍然是笑,对他也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齿:“你真是直男啊。只要对方脸够好看,你就可以接受男的。”
孟惟深仿佛被利刃刮过眼皮,离致命处只差几毫米距离。他脊背渗出层冷汗,终于意识到危险迫近:“什么意思?你难道以为我对李应悬有意思?”
网?阯?f?a?B?u?页?í?????????n???????Ⅱ????﹒???????
“是亲眼所见。”
姜然序平静地下了结论。
恍惚中,孟惟深仿佛回到那间合规部的会议室,罪状劈头盖脸地砸过来,上边每个字都让他觉得陌生。
“半小时之前,因为他一直劝我离婚,我提出跟他解除委托关系。”孟惟深牙关咬得太死,他甚至尝到口腔破损的血腥味,“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难道不知道我喜欢你吗?我搬出来以后也每天都在想你,你已经够能折磨人的了,我还有空想别人吗?”
姜然序沉默着,紧盯他咬僵的嘴唇,用审视猎物的眼神。
屋外传来敲门声,孟惟深点的外卖到了。
姜然序代替他去拿外卖,似乎在向他无声地道歉。
室外气温接近零度,送过来的炸物已经凉透。姜然序将两只可乐饼倒进瓷盘,统统塞入微波炉里加热。
一小颗核弹投入瓷盘,制造出漫长的嗡鸣。两人都忍耐着噪音,无人开口说话。
直到可乐饼发出噼啪的爆炸声响,姜然序终于拽开舱门,噪音戛然而止。
姜然序端起瓷盘,跟孟惟深道歉:“对不起。微波炉温度太高,你买的可乐饼裂开了。”
盘中两只可乐饼的外壳都从中间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