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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起床!别睡了,把孩子睡出来我还得处理抚养权纠纷!”

孟惟深抬起沉重的眼皮,清晨的光束从窗间漫过,扎进他的眼底。他第一反应便要检查姜然序是否离开,好在对方依然伏在他怀中,紧紧缠绕着他的腰际。

门锁已经拧开,房门大敞,离婚律师这尊阎王就立在门口,确能起到清心寡欲的作用。孟惟深赶忙推开腰间的蛇妖,起身收拾自己的狼狈。

昨晚的交缠好似一场梦境,孟惟深头脑浑浑噩噩,无意间在T恤摸到一缕结痂的残痕,万般真实的记忆就往他的天灵盖上涌。他尴尬得要命,赶忙套上卫衣,将残痕遮得严严实实,才前往卫生间草草洗漱。

酒吧在白天不营业,整片卡座和舞台都空了出来,静得令人心底发慌。Asher与李应悬占据其中一张木桌,等候他的到来。

每次跟男同凑一桌,都让孟惟深摸不着头脑。他硬着头皮坐到李应悬身旁,将他对面的空位留给姜然序。

Asher啧啧两声,笑着问他:“昨晚睡得还满意吗?”

孟惟深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他含糊道:“姜然序呢?”

这会姜然序从吧台的方向走来,填满孟惟深对面的位置。

一桌四人凑齐,第一次离婚调解会正式开始。

姜然序带回来一杯水割威士忌,一杯调酒用的牛奶。酒留给自己喝,牛奶带给孟惟深喝。另外两人都没份。

纯白色液体在酒杯中浮沉。孟惟深再度想起昨晚的……他连忙绕开视线,抬眼见姜然序小酌淡金色的酒水,姿态依然优雅。酒杯底部设计成富士山形状,对方用唇齿在山上搅起一场风暴。

尽管姜然序向他坦白过曾染过酒瘾,但对方也告诉他已经戒了。孟惟深从那次以后再没见过姜然序喝酒。他努力压制心底的割裂感与陌生感,奉劝自己保持冷静。

李应悬满目嫌恶,指节用力敲了敲桌面:“现在才早上八点半,就喝上了啊。死酒鬼,喝成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今天还要不要谈了。”

“……不是,他就是闹离婚太烦了,需要排解。平常真不这样。”Asher也尴尬,强行夺过姜然序的酒杯,“喂,姜然序你在直男面前收敛一点,先别喝了。”

姜然序倒不觉尴尬,悠然道:“先别指责我了。李律,听说你跟我的合法配偶有些不正当关系,你现在不该回避吗。”

“首先声明:我没当第三者。纯属一些居心叵测的人在搅混水。”李应悬严肃道,“姜然序,孟惟深,我得先确认你俩对离婚的态度。如果有谁反悔了不想离了,我们就没什么可谈的了。”

Asher再度抢答:“离什么离,谁离了还睡一起的?你俩肯定都不想离了,没错吧?”

姜然序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撑着下巴,对Asher笑道:“离了还睡一起,你跟律师不就是这样?有什么可稀奇的。”

“你疯了吧姜然序……”Asher察觉不妙,起身要把姜然序拽走,但只敢拎起姜然序肩头的一小片衣物,“你先洗把脸,清醒一下。”

姜然序没有动弹:“我一直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孟惟深在此时开口:“我确定要离。李律,请你继续执行我的委托请求,该调查的统统要调查清楚。”

对面两人终于偃旗息鼓。无数细小的尘埃,静静漂浮过他与姜然序之间的空气。

李应悬宣布:“很好,我们继续。Wesley,你看过你和姜然序拍的新婚纪录片吗?我指的是最终发在平台上的成片。”

“没有。”在视频里看到自己的脸也太尴尬了。

李应悬点开收藏夹中的视频,将手机屏幕对向他,外放声音,逼迫他必须观看。

“有段内容我认为很奇怪,你自己也看一下。”

“哪里奇怪?”

“视频是今年七月初拍的,你们二月份才相亲闪婚,中间只间隔不到5个月。姜然序明明说他婚后才慢慢对你动心,可他也太了解你了,好像你们都恋爱了两三年似的。据我所知,他婚前只是你的牙科医生吧。牙科医生也会这样了解患者的私生活吗?”

第73章 被直球打晕

对于李应悬提及的片段,姜然序也略有印象。

当时Asher做了两份“有关恋人的五十个小问题”答题卡,让他们分别填写。拍摄也是分开的。

为制造节目效果,除开生日、纪念日、鞋码这类常规内容以外,答题卡里还设置了不少刁钻的问题。比如对方中学阶段最好的朋友的名字,对方STEAM库里玩得最久的游戏,对方点咖啡奶茶要不要去冰,等等。

但姜然序统统填出来了。Asher在镜头外也骂他一定作弊了。如果手机里存有一份耗时三年且持续更新的思维导图也算作弊,那就算吧。

Asher代替他抢答:“时间能说明什么?有些人结婚一辈子都从没管过枕边人的死活,有些人认识一个月就成为灵魂伴侣。这只能说明姜然序细致又上心,我推荐的结婚对象绝对优质。”

李应悬完全免疫这套媒人的鬼话,“是吗?我提另一种猜想吧。姜然序,你给Wesley做过特别详尽的背景调查,发现他收入可观,又缺防备心,跟他结婚光是分资也能得很大一笔钱。只是你没想到他会换工作吧。”

“真没劲。”姜然序简直要笑,“李律,你脑子里只有钱值得骗吗,我就不能骗点别的?”

“说说看。”

姜然序从Asher手中夺过那杯水割。孟惟深灼热的目光喷在他的面上,他随时可能融化。

尽情袒露吧。袒露他伪装底下不堪的本我,袒露他的贪念、嗔怪、痴心、傲慢、猜疑、虚妄、偏执,袒露他的……不甚光彩的爱。

反正他已将两人的关系毁得粉碎,孟惟深迟早会彻底放弃他。事态已经坏到极致,绝无更坏的可能了。

令人昏醉的酒精气息弥漫过口鼻。姜然序含着酒精,启齿道:

“事实就是,我违反医学伦理,爱上我的患者了。就算他是直男,我也见不得他跟女人相亲结婚生孩子,他必须跟我在一起。所以我找到老A帮我做戏,以相亲名义把我介绍了给孟惟深。就这样,有什么复杂的?你猜来猜去,都没猜到这种可能吗?”

李应悬紧抱着手臂,用无声的注视审判他,“爱?”发音生涩,这个词像石子一样硌嘴,“你们几岁了,忙活来忙活去的就为了这个?”

姜然序不再看孟惟深,放肆贬损道:“不然呢?他以前的消费水平可比收入水平夸张多了。他的丑衣服看起来普通,实际一件卖几千块。他的狗吃新西兰进口粮,一斤三百多块。给你这位大律师付费也没含糊过。你以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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