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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寒风割得面颊生痛。姜然序犹豫片刻,隔着手套,小心抱住猫的两侧肋骨。
小猫在他掌心间轻轻翕动肺部,抖落他记忆上陈旧的积灰。当时他还不知什么叫心理障碍,此刻他也短暂回到过去,忘却那些恼人的病菌和毛发。
姜然序把猫抱回一楼,给它准备了一碗水。又叫了个猫罐头外卖,请送罐头的男孩在附近的骑手群里发布狗狗悬赏信息。等明早外卖活跃起来,这些骑手群就是新时代情报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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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Jiang](图片)各位邻居,这是我家的比格犬照片,它今晚走丢了。如能帮忙送回或提供有效信息,必有重谢。狗狗特征:耳朵内侧有一串编号刺青,数字为9970115。
[R Jiang](图片)在小区找狗的时候还捡到了一只猫,长这样。现在天气太冷,我先带回家了,有领养意愿的邻居也可以联系我。
——
直到后半夜,孟惟深才从派出所回来。
姜然序还在小区里挨个戳垃圾桶,但连耗子都没再遇见一只,更别提狗了。
他远远望见孟惟深耷拉着脑袋,就知道对方要捎来坏消息。
果然,小区四周道路的监控里也没见到秦始皇的身影,后续只能枯等警方消息。
两人头脑都不甚清醒,梦游似地,在街上瞎晃悠。敲击罐头的铁壳,呼唤秦始皇的名字。
街景也像梦境,乌压压的看不清楚轮廓,原先熟悉的地点也有几分陌生。偶尔路过等待接单的骑手和代驾,都藏在一模一样的工作服底下,面目一团模糊。
直到鸟啼和汽笛开始为清晨奏鸣,他们仍一无所获。
两人都累得迈不开腿,便找了家24小时便利店,坐在玻璃窗边,等待天边渐渐擦亮。天际呈现一种蒙蒙的淡青色,令姜然序想起孟惟深手腕皮肤下的血管。
孟惟深坐在他身边,喝着便利店的速溶咖啡。呵欠制造出一团团白雾:“你还记得吗?差不多一年以前,我们结婚宣誓前的那个晚上,也一起通宵压马路了。”
经历的确相似,可他们的心境都与新婚时大不相同。姜然序不惮向对方袒露自己的可恶:“那是我担心你会反悔,才硬编了个理由,留你在身边过夜。”
孟惟深轻笑了声,说他“真聪明”。也不知是夸他还是骂他。
过了阵子,孟惟深又问:“秦始皇不会被狗肉店抓走了吧。”
“不可能,别瞎想了。这附近哪来的狗肉店。”
“如果秦始皇真的丢了。”孟惟深与玻璃外的黎明对峙,“我想离开北京一段时间。”
姜然序差点打翻手边的咖啡杯,“为什么?”
“当时我留在北京工作,只是因为不想回老家而已。我其实搞不懂北京,北京也不欢迎我,就像你的邻居也不欢迎秦始皇。我是为了秦始皇才一直留在北京的。”
你可以为我留下吗?姜然序在心底问。可他意识到这是个极其自私的念头,他问不出口。
孟惟深却问他:“姜然序,如果我要走,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姜然序实在太困了,记不得自己回答了什么。他好像告诉对方,好啊,你带我走吧。又好像是在梦里说的。
喝完咖啡,梦境破碎,两人必须暂时分别。孟惟深还要去更远的地方找狗。姜然序先回去睡觉,答应到中午和孟惟深换班。
姜然序刚刚沾上枕头,手机里跳出了业主群的新消息提示。
[飞天小女警](图片)哈喽哈喽,这是你家狗狗吗?我掀开它左边耳朵看了,编号就是9970115。
[飞天小女警]它好像特别喜欢跟我家的史宾格玩,刨坑刨到我家院子里来了。
[飞天小女警]不好意思,昨晚家里没人。我上夜班刚回来,才发现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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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他和孟惟深找狗一晚上找不着,监控也见不着狗影,原来臭狗就在隔壁和长发男(狗)美美约会呢!
姜然序连忙转发给孟惟深。对方随即发来58秒语音,听起来已经怒火中烧,恨不得瞬移回去砍这对狗男女两刀。
姜然序睡意全无,披好外套,先下楼去邻居家领狗。
不错,他和孟惟深苦寻一晚上的臭狗,此时好端端地出现在隔壁院子里。
臭狗丝毫没感觉到主人的焦急,悠然侧卧在地板上,像头吃饱的猪。它的长发小男友蹲在一旁,朝姜然序猛甩尾巴,满脸无辜。
姜然序已经被迫翻了一晚上垃圾桶,心态稳得有几分死意。他半跪下去,给秦始皇拴上狗绳。
他刚碰到秦始皇的脊背,秦始皇翻了个身,哇地一下,吐他手上了。
姜然序头脑一钝,只觉一股粘稠的热流,淹没了他的掌心和手腕。
他哆嗦着抽回手来,翻开掌心,与一片泛绿的呕吐物撞了个正着。酸腐气味冲得他闭了闭眼。
手中的呕吐物呈浆糊状,依稀可见深棕色的泥土,墨绿色的假草片,和……暗红色的血迹。
姜然序感觉自己要疯了。
第77章 最难堪的时刻
“姜然序……”
在梦里姜然序也是一条走失的动物,肮脏,迷茫,饥寒交迫,努力摸索着回家的路。夜色浓稠,他好像被困在陈旧的墨水瓶中,墨迹早已凝固,封锁他的视线。他只依稀记得,回家必须穿过结冰的湖面,他害怕湖水,可他无处可去,必须踏上脆弱的冰层。
咯嚓,咯嚓。裂痕在冰层上蔓延。湖对岸再度隐约传来叫魂的人声:
“姜然序。”
他快要到家了吗?
他迈开步伐,飞跑起来,明明离湖对岸越来越近,可冰层再次断裂——
姜然序骤然惊醒。
医院的主色调通常会选择蓝、绿、白,宠物医院也不例外。天蓝色吊顶渐渐驱散了梦境中的黑暗,姜然序仍不得宁静。他急促咳喘着,身体缺氧反应依然严重,头脑昏涨,视线忽明忽暗,在某一瞬间已接近濒死体验。
裤腿传来沙沙的动静。他垂头望去,只见一条等待打疫苗的柴犬不知何时缠上了自己,小小的前爪搭在他的膝盖,舌头耷拉在半空中,哈喇子将流未流。
姜然序整个人往另一侧拧去,当即要冲去卫生间清洗裤腿。
梦中呼唤他的人,在这时定住他的肩膀:“姜然序!你刚刚又做噩梦了,你感觉还好吗?”
姜然序艰难抬起头来,隔着凌乱的额发,终于看清对方的脸——这张脸的每寸皮肤都曾由他的嘴唇探索,每处瑕疵他都熟悉。即使对方眼底钻出两团疲倦的乌青,脸颊和鼻梁也裂开冻伤的红血丝,他照样认得出来。
口腔内壁咬出了血腥味儿。姜然序不断在心底重复,要表现平静一些,安定一些,就像身边所有正常人那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