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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上手就要拍林杏月:“你这妮子,这样大的事情,竟然不和我说!”

林杏月也自知理亏,赶紧讨饶:“娘,实非故意的!那日忙叨叨,从老太太那边回来,就直接去了大厨房,回头又给忘了。”

冯大娘到底顾忌着外头的章亲家,使劲点了点林杏月的额头说:“回头再和你算账!”

林杏月松了一口气,拉着冯大娘来做酱。

她打算做两种酱,一种是炸鱼酱,另一种是豆豉鱼酱。

“娘,你先把那小杂鱼去头去内脏,一会儿放锅里煎一下。”

这炸鱼酱只需用小杂鱼,炸一会儿后将小鱼煎碎炒出香味,再放自家做的大酱小火慢炒,等表面出油,就把蒜末、芫荽、胡椒等放进去。

这种炸鱼酱颜色较深,吃着有浓郁的酱香味。

她要做的豆豉鱼,鱼也要先煎制。

煎好后不弄碎鱼,而是捞出,用留着的少许煎鱼油放入姜、蒜和豆豉炒香。

豆豉用的是赵嬷嬷教的老法子:把豆子用清水泡至膨胀,煮到完全熟透,铺在干净地上,撒上上年保存的旧豆豉。

像是让旧豆豉把菌种传给新豆子。

林杏月觉得这法子有意思,赵嬷嬷教得也仔细。

等大豆沾上旧豆豉,就堆积起来用艾草或苍耳子覆盖严实,让豆子长白毛。

她时不时去看,等长出白毛,赵嬷嬷就来帮忙搅拌散热。

之后隔段时间再搅拌,直到豆子变黑、味道醇厚,最后加适量盐搅拌均匀,在阳光下晾晒至干燥易保存。

冯大娘看过林杏月做豆豉,却没吃过,见她往锅里下黑色豆子,一边干活一边看:“这些豆子有股豆腥味,放在鱼里味道不是更重?”

“豆豉鱼吃的就是这股子豆豉味,你且瞧好。”

林杏月把煎好的鱼放进锅,让鱼裹上豆豉酱汁,改小火焖不到一盏茶功夫,等鱼吸足酱汁味道就出锅。

最后把豆豉鱼装进陶罐,连汤汁一起倒入没过鱼,用蒸煮过的棉布封好口蒸制。

“我头次做封起来的罐头,也不知能吃多久。”

“左右没费什么东西,就算不成也不打紧,到时再重做。”

冯大娘以前把钱看得重,如今手头宽裕,倒是看淡许多。

林杏月故意说笑:“我当要说这罐头没做好,你要揍我一顿的。”

“谁要揍你?”

外头传来清脆声音,林杏月掀开帘子,见是三娘子身边的银珠。

“银珠姐姐好,可是三娘子要吃什么?”

银珠笑着摇头:“倒不是她想吃,我来向你讨要些开胃的东西。这几天不知怎么的,吃不好睡不下,人都没精神。”

林杏月看出银珠憔悴:“姐姐可有什么想吃的?”

“你也不用麻烦,有什么只管拿给我,我略吃两口有了精神,就能去服侍我家姑娘。”

银珠一来,章亲家就往旁边避,心里直啧舌,听这“姑娘”“丫鬟”的称呼,这应当是府上得宠的丫鬟,在府里可是人上人,见了都得恭敬行礼。

林杏月让她等一等,进了灶间。

冯大娘的炸鱼酱已经做好了,她端起来尝了尝。

这鱼的外皮带焦香,皮被炸得酥脆,加入自家熬出来的大酱后,酱香紧紧包裹鱼肉,每口都咸香可口。

她点头给冯大娘竖了大拇指:“娘,你如今手艺也不赖。”

她分出一些炸鱼酱装罐,递给外头等着的章亲家:“这炸鱼酱吃法多,怎么吃都行。”

章亲家没忘刚才说的要就着锅巴吃,又向冯大娘要了些锅巴,这才去旁边罗老汉家。

银珠见炸鱼酱黑乎乎的,路过时却闻到浓郁酱香,也想尝尝。

“那姐姐先等一等,就着锅巴略吃些。既是胃口不大好,我顺道给你蒸一盅鸡子羹,炸鱼酱放在上面。”

银珠觉得不好意思:“倒叫你麻烦了。”

林杏月进灶间,三五下就打散鸡子过筛,上锅蒸。

蒸鸡子羹时热气熏天,林杏月趁机出来和银珠说话:“先前你们屋子的那个碧儿,如今可还好?”

银珠叹了口气:“在想不到她如今和绿夏分到一个庄子。我前儿让人打听过,她说过得好,那个表哥对她不差。”

林杏月没追问,又问绿夏:“她呢?也久不曾听府里人说起。”

“这谁不是长了势利眼?绿夏早就不是老太太、大娘子跟前的二等丫鬟了,打听她做什么?我听说也就原先那几个和她交好的丫鬟偶尔悄悄送些东西,还生怕大娘子不高兴。”

后面的话,银珠压低了声音:“先前那个小厮对她看似情深义重、凡事都听她的,绿夏又和她娘家人闹翻了。她在庄子里偶尔教教小孩子读书识字,日子倒也轻快,只是两人一直没圆房。”

冯大娘在一旁竖着耳朵听,听到这赶紧咳嗽,往林杏月那边瞟,不知她能不能听懂。

林杏月当没看见,追问:“后头呢?”

“也不知是谁在那小厮跟前挑唆,说他这是娶回一尊大佛供着。”

冯大娘忍不住拍大腿:“这还用往下讲?我太知道了,这些男人都是一个模样,天下乌鸦一般黑,借着由头就想行不轨之事!”

银珠拍手大赞:“就是大娘说的这样!绿夏性子刚烈,大娘子让她做小娘,她都能一口气跑到老太太跟前,何况是个没什么感情的小厮?”

“到底绿夏怎么反抗的,我也没听全,只知道那小厮没成事,第二天醒了就道歉,说自己喝多了一时昏头,又是下跪又是扇耳光,好一副深情知错的模样。”

“庄子里的人怕绿夏再闹事被上头知道,都来劝她趁早从了。听说好多人都等着看绿夏什么时候会从了。”

林杏月唏嘘:“还好有大娘子身边那几个姐姐老送东西过去,虽隔了层,却也顶些用。”

“是啊,如今看来,她那一家子狗屁家人什么也不顶,亏得绿夏把钱都攥在自己手上。”

银珠当初也被卖过,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说时咬牙切齿。

这时鸡子羹蒸好了,林杏*月掀开锅盖,用布垫着端出来。

鸡子羹表面光滑呈淡黄色,她没放酱油,而是放上刚做的鱼酱:“姐姐尝尝,配这鱼酱味儿不错。”

银珠不再推辞,找地方坐下继续说:“从前我没被卖来时,这一碗鸡子羹可是想都不敢想,从没吃过。”

林杏月没追问,怕她想起伤心事,只问味道如何。

“香!裹着鱼酱香得很。”

鸡子羹口感嫩滑清淡,鱼酱酱香浓郁鲜香,鲜味渗透进去后,蛋羹也变得有滋有味。

一口下去,热气裹着蛋香、酱香,从舌尖到胃里都舒坦。

“月姐儿,这鱼酱要是还有多的,我拿回去些让我家娘子也尝尝。”

“你倒是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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