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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窈月点头,原璎慈这才赶着驴车和陆珂往城里赶。
驴车和马车不同,马车是有“车厢”的,驴车没有。驴车就是驴在前面拉,后面放了一个安有两个轮子的木板。
木板上面用绳子绑着两个竹筐,应该是农户用来装菜去城里卖的,没有解下来。
陆珂将打包好的喜服和衣服都放进了竹筐里,这样就不用一直抱着了。
“对了。”陆珂手抓着木板,防止自己掉下去:“咱们去城里,这一来一回费不少时间,不会耽误你做工吧?”
原璎慈拉动绳子,让毛驴转弯:“没关系,今日轮到我洗衣,明日才做饭,不用去劳工坊报道。等晚上把衣服洗完,第二天将干净地交上去就行。”
陆珂:“那就好,不然耽误了劳工坊那边的事情,我怕你受罚。”
原璎慈拿着鞭子的手紧了紧,人肉都是肉长的,她不喜欢陆家人,怀疑陆珂这次出嫁的目的不纯,但是陆珂一而再再而三的表达善意,还是让她心里产生了动摇。
她抿了抿唇,加快了速度。
有了驴车帮助,比走路进城快了很多。
从驴车上下来,两个人飞速去当铺当衣服。
当铺掌柜问道:“死党还是活当,死当价格高,活当给的少。”
陆珂:“死当。”
“不!”原璎慈打断道:“活当。我们以后会赎。”
当铺掌柜隔着高高的当铺柜,去看原璎慈,这姑娘脖子上有流放犯人的烙印,有烙印的人,一辈子翻不了身。
当铺掌柜劝说道:“姑娘,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你是流放过来的吧?瞧你这穿着,身子也没几个银子,活当最长也就半年,半年过后,你要是没钱赎回东西,东西便任由我们当铺处理,这和死当有什么区别?依我说,还不如死当,多拿点钱,给自己多买点吃的穿的,这才是实打实的好处。”
原璎慈捏紧了裙子上的补丁,抿着唇,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
流放到这里,她一直很努力地活着,不管再苦再累,仍然每天勤洗衣服,和大哥一起做卫生,将那个被分到的小院打扫得干干净净,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可是,脖子上被烙下的那个罪字,不管到哪儿都躲不掉。
只要别人仔细一看,就能认出来。
很羞耻,很难堪。
陆珂上前一步,将原璎慈挡在身后,“掌柜的,我们死当。”
原璎慈:“不……”
陆珂伸手我住原璎慈的手,“我都嫁给你大哥了,还留着喜服做什么?难不成你想让我再嫁一次啊?”
原璎慈眼眶泛红,“喜服有不一样的意义。”
陆珂:“这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有它独特的意义,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当铺掌柜说道:“姑娘是个通透人,这年头,活着都难,没什么意义不意义的,拿到钱才实在。”
当铺掌柜将票据开好,递给陆珂,“一共八十三两二钱,您二位收好。”
陆珂:“多谢。”
一直到走出来,原璎慈都没说话,陆珂拉了拉她的手:“别想了,救小猪要紧。咱们再不赶紧,它们两就没命了。”
原璎慈点点头。
两个人又去药铺买药,原璎慈脖子上有罪字烙印,去哪儿都会被认出流放的身份,不愿意去人多的地方,陆珂就让她在门口看驴车,自己去买药。
很快,买好了东西,两个人又争分夺秒地往家赶。
在药铺的时候,陆珂让药铺伙计按照分量,将药材称号分别包好,这样回家之后,拆开一包就能用。
马齿苋,积雪草,一点红都是些寻常药材并不贵,这一趟下来花不了多少钱。
陆珂又买了盐糖和奶,边塞地区,生产牧羊,羊奶很多,倒是不难找。
既然已经租了驴车,还回去的时候要给钱,自然要物尽其用。
于是回到院子后,烧火将药材熬上后,原璎慈又将家里的三个大水桶提到马车上,去村口的公用水井打水。
而陆珂则将盐糖按照一定比例混合后,将小猪抱到怀里一点点喂给它们喝下,喝完了,陆珂又在猪圈里铺了三层厚稻草,将两只可怜的小猪放上去,然后去守厨房里的药炉。
这时,水已经开了,再熬一熬,等汁水更浓稠,倒出来放凉就能给小猪喝了。
陆珂坐在凳子上,守着药。
忽然,身后传来动静。
“璎璎,你回来了。”
陆珂还没来及转身,一只手从背后掐住她的脖子,男人凶狠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钱呢?”
陆珂脖子吃痛,说不出话,男人稍稍松了点力气,又问:“钱呢?”
陆珂从腰间拿出荷包,男人掂了掂,“小贱人,骗鬼呢?这份量最多二十两,我亲眼看着你们带了满满两大包东西出门。光你穿的那个喜服,至少五十两银子。剩下的钱呢?”
不能把所有钱都给出去,不然吃什么喝什么?
陆珂强忍着疼说道:“大哥,真的就剩这么多。我也不瞒你,我们的喜服和那些衣服是活当,当铺掌柜见我们是流放的犯人,知道我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将价钱压得很低,总共只当了五十两银子。你亲眼看着我们出去的,肯定知道我们这个家,除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剩下的都是女孩子。荒村环境什么样,大家都清楚。但凡有钱没人不想搬出去。所以我们从当铺出来后就去租房子了。”
男人手上又加重了力气:“还敢耍花样!租房子花得了三十两银子?三十两在珲阳都够在城里买一套了。”
陆珂脖子被掐出了淤青,男人指甲又黑又长,掐进肉里,甚至掐出了血。
陆珂用力咳嗽,男人又松了三分力气:“不老实,老子玩死你。”
陆珂努力寻找脱身机会,声音却保持一个害怕瑟缩的状态:“大哥,租房子要请府衙的人做中,我夫君在府衙记录文书,我们在他那里做了记录,他保管了一部分钱。大哥,我说的都是真的。这年头哪有女人管钱的啊,我刚才给你的二十多两还是夫君让我们拿回家藏起来的。”
男人没说话了,显然是思考陆珂说话的真实性。
男人质问:“你说你租了房子,租契呢?”
陆珂:“大哥,谁家不是男人当家?租契肯定在我夫君手里啊。”
男人又沉默了。
陆珂继续劝说:“大哥,我求你了,这已经是我们最后的钱了,你拿走二十两,剩下的碎银子给我们留下好吗?二十两够我们衣食无忧两三年了。”
陆珂这话表面上是在求对方给他们留点钱,实际上是在暗示对方,二十两已经够了,见好就收不亏。
显然男人也动了心,抓着陆珂的手没有一开始那么阴狠了。
与此同时,原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