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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那走进来:“臣在。”
完颜弼似极为困惑地问:“你说为什么呢?”
罗那不解地看着完颜弼:“臣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完颜弼摇摇头:“算了。陆珂呢?”
罗那:“在问诊所,现在看病的人越来越多,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她治好一个就把人往修道场送,要求这些人必须还愿。”
完颜弼:“呵,小丫头。在梁国待着,写的书叫《养猪百问》,到了我们大金,就只剩二十问了。心,还是在梁国啊。”
停顿了片刻,完颜弼吩咐道:“和上次一样,我在二楼见她。”
罗那:“是。”
晚上,饭馆二楼,陆珂和完颜弼面对面坐着,脸都木了。
陆珂很想问完颜弼是不是有病,她跟他到底有什么好见的?
他们很有交情吗?
陆珂礼貌微笑:“摄政王,你这次又是有什么吩咐吗?”
完颜弼看着陆珂,眼神带着极深的探究和……难以言说又复杂的疑问。
这个疑问也许不是对陆珂,是对他自己。
完颜弼:“本王从二十四岁摄政,那时王上九岁,当时大金还有不少部族,全靠本王一点点将这些部族笼合。算下来,王上的王位是本王一手保下的,他也算本王一手带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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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珂:“……”
跟她说这些干什么?
完颜弼和大胡子有血缘关系吗?
做什么开头都一顿回忆往昔?
她又不是树洞。
完颜弼:“上次你说你说服王上的理由,和本王猜测出来的差不多。”
陆珂继续微笑。
完颜弼:“既然是差不多,那就是还有差。差哪儿了?”
陆珂无语至极。
完颜弼是不是疯了?
陆珂:“摄政王,您专程过来找我这一趟,就为了问这个?”
完颜弼看清楚了陆珂眼底的莫名,“本王只是好奇。”
陆珂嘴角狠狠地抽了好几下。
不好奇纳兰朵想干什么?不好奇她们下一步的计划,就好奇说服王上的理由。
完颜弼:“本王看着王上长大。王上和先王的脾气极为相似,心思深沉,善谋略,固执,甚至偏执,并且很难彻底相信一个人。”
陆珂:“摄政王,你说的好像和我认识到王上不是一个人。”
完颜弼挑眉:“哦?”
陆珂:“我所认识的王上,善谋略,懂得如何爱一个人,有远见,虽然偏执,但是听劝。看似冷酷,其实心软。”
完颜弼:“呵。”
相当的不屑呵嘲讽。
陆珂在心里疯狂扎完颜弼的小人,这人要听别人说话,又总自以为是觉得别人错的离谱。
完颜弼:“先回答本王的问题。”
陆珂:“我为什么要回答?又想用别的人威胁我?”
完颜弼似乎是早料到陆珂会这么说,拿出几封信:“从岭南来的,不想看看?”
岭南?
陆珂伸手去拿,完颜弼避开:“说吧。”
陆珂深呼吸,将劝说完颜术的话和盘托出。
听着听着,完颜弼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慢,仿佛在说:就这?
完颜弼:“幼稚。”
你骂谁呢?
陆珂咬紧牙关才没脱口而出。
完颜弼如论如何也无法理解地说道:“他居然会被这样的理由说服。”
陆珂握紧了拳头。
这样的理由怎么了?
她的理由很糟糕吗?
明明是有用的,连完颜术都认可了。
完颜弼这种王八蛋到底在不满意什么?
完颜弼:“他怎么会被这样的理由说服?我教了他十几年帝王之术,谋算人心,结果他现在为色所迷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被这种三脚猫的伎俩哄骗。”
陆珂:“我的话怎么了?到底哪里没道理?”
陆珂忍无可忍了。
完颜弼每句话都在贬低她。
她可是被京城第一才子原晔认证过的超级棒的人。
陆珂:“到底是一个国家的强大,是方方面面的强大有问题?还是神权是对王权的分权有问题?摄政王能保证未来某一天,极端神权不会反噬王权,让百姓只知天神,只知大巫师,不知王上吗?”
陆珂语气锋利,完颜弼声音也冷了下来:“时机不对。”
完颜弼:“现在这个时机不对,现在本王还在,他应该利用你将天神的信仰集中到自己身上,才能掌握最大的权力,和本王做对!”
陆珂眉头紧拧,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完颜弼:“有屁就放。”
完颜弼心情败坏,说话也难听起来。
陆珂嘴角抽动:“有没有可能在王上心里,金国的未来比现在短暂的权力斗争更重要?你和他的战争,只要他开了这个口子,其他神明建立起来,自然有各种各样不同势力,心怀鬼胎的人趋之若鹜。他和你之间,哪怕他输了,天神的威严也不可能再恢复了。而这是对未来的保障。”
完颜弼:“呵。”
呵你个大头鬼啊。
陆珂被气到心梗。
完颜弼:“天真,他不是这种人。他只是狂妄,觉得本王老了,他一定会赢而已。”
陆珂:“哪有人在这种事上有绝对的把握……”
完颜弼一个眼刀杀过来,陆珂自觉闭上了嘴。
完颜弼将信扔给陆珂,陆珂接住,拆开第一个,里面还有一个信封。
信封上写着:原晔亲启。
然后是第二个:吾妻亲启。
信封上没有落款,但是吾妻二字,又是岭南,便只有一个人。
被贬岭南的柏世安。
这里总共五封信,从信封的陈旧程度上可以看出时间不短了。
应该不是最近才写的。
陆珂举起信:“你想让我交给纳兰朵?”
完颜弼:“她夫君写给她的信,她不该看看吗?”
陆珂:“你想挑拨纳兰朵和王上的关系?”
这世界上最绝最聪明的计从来不是阴谋诡计,而是阳谋。
坦坦荡荡地告诉你这里有个坑,然后让你心甘情愿地跳下去。
拿到信,陆珂起身就走,走到楼梯口,陆珂回头,完颜弼坐在窗边,夜风冰凉,他一副世间人心尽在掌握的样子,着实令人可恨。
陆珂讥讽道:“摄政王,几封信,几句话的事,明明你派罗那过来就够了。现在却不惜冒着打草惊蛇让王上怀疑的风险,亲自和我见面,说到底,你就是信念崩了。忽然发现,当初那个九岁的小王上已经和你记忆里的完全不一样了。不再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样子。
甚至你开始怀疑,王上到底是看轻你,还是在治理国家上,眼光,见解,心胸,目标都超越了你。而第二个理由,戳穿了你以天神给自己打造个人崇拜,为国为民的虚伪。”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