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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寻常男子不同。

宫内的人,来此处做什么?

“此处是别宅,”沉清叶问,“出了什么事?”

那太监讪笑,“没什么大事儿,皇后娘娘心疼明二娘子,要你家娘子留在宫内住个几日,特意要奴才出来递个口信儿,等二娘子身体大好再将人好端端送回来,可怪奴才蠢笨,一路问人才问到这处——“

“什么叫好端端再送回来?为何心疼?出了什么事情?”

老太监都被问愣了。

明家与皇室紧密相连,出了什么事一贯知会声便是了,当下,老太监也摸不清这人是个什么身份,听着声音倒是个少年人。

“不是什么大事儿,您不必这般挂心上,待会儿还受累您再去主宅那头告知一声——”

“到底是什么事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这少年喋喋不休,竟是边说边走近了,老太监到底也是宫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心下恼火不知这少年究竟是个什么身份敢这般讲话。

他气的提琉璃灯照过去,却直直撞上双星亮桃花目。

人若美至极,便会雌雄难辨,要人望见的刹那头脑一片空白。

又尤其当下雨夜淅沥,映衬这少年竟恍似似阴林妖异,见其抬脸望来,平白要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公公为何不讲明白?”

他逼问,老太监却因他话里的活人气儿扯回几分神志。

到底是皇城出身,较比旁人有眼界的多,当下虽不敢再看这少年一眼,却暗自思忖揣摩。

只想生的这般相貌,恐怕是明家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是他不识得而已,回的越发小心。

“二娘子就是受了些风寒,不打紧,小郎君勿挂心,尽快回了主宅那头儿便是。”

“怎会忽然受了风寒?可是淋着雨了?”

老太监含糊不清,“还要怪奴才们照顾不周......”

沉清叶紧捏着手里盖着绵褥的食盒,“只听口信,我不能放心,烦请公公稍等,我去换身衣裳与你一道进宫去。”

话落,没等老太监回话,沉清叶径自回了府。

今夜雨势颇大。

雨水早已淋透蓑衣,渗进几分湿意,沉清叶几下匆匆解了衣衫,到衣橱里翻着前几日新做好的衣裳。

这里头的衣裳,他只在一开始被女师傅推着试尺寸时试穿过一次。

那之后,除今日白天等贵女以外,这里头的每一件衣裳都被他束之高阁。

屋内只点了一盏蜡,沉清叶低头挑着衣裳。

那老太监唤他小郎君。

沉清叶知道,他若是暴露本来身份,定会被那含糊其辞的老太监糊弄过去。

他想要见到贵女,想要知道她怎么了。

谁对他说什么他都不放心。

他换好了衣裳,匆匆要束发,手却连梳篦也没能拿稳,才意识到从听了那老太监的含糊其辞开始,他手就是软的。

身上的湿意,也并非雨渗进蓑衣。

而是吓出来的冷汗。

这种刹那间压顶的恐惧,在上一次,是明心生温病的时候。

他几次唤她也没能唤醒,这是花楼里最常出的事情,本在夜里睡着的人,睡了一夜便再也醒不过来。

旁人的生死早与他无关,便是他自己,他也早不在乎。

但他无法接受明心出半分差池,只是想到那可能,他都喘不上气。

若是可以,他其实恨不能每时每刻都守在贵女的身边,贵女的任何一切都由他来服侍,他要时时刻刻的待在贵女身边才能放心的下来。

只怪他生成这副模样,没人同意他到贵女的身边去,若是要外人见了,恐怕也只会给贵女带去闲话。

沉清叶面色苍白,他尽力缓了缓思绪,呼出几口气,才将地上的梳篦轻轻捡起来搁到桌上。

只是在放梳篦时,他下意识抬头,望了眼对面铜镜。

屋内太暗,照人也不大真切,沉清叶看着镜子里自己模糊不清的脸,养好的指尖从眼角划过下颚,他略有停顿,但到底什么也没有做。

*

明心只觉自己陷入一场场噩梦里。

一开始还能觉察到是梦,越到后头,越觉不出什么了。

只在梦境里,她又梦见了谢柔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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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家双生子,明烨幼时多由祖父看顾,而明心,则是全权由母亲谢柔惠照管。

谢柔惠出身贵姓旁支,对子女要求极高,明心自幼身子不好,但事事都努力达到她期待。

女师傅要明心练字,她往往会多加上一页来练习。

学礼仪,明心会等教导师傅都走了,在廊下接着学行步。

她想要母亲满意,事实上,谢柔惠从前也疼爱她,明心身子不好,几次温病醒来,都是谢柔惠将她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拍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阿娘的手很温暖。

怀抱里是她怀念的馨香。

也是一年寒冬,她着了风寒,医师看过后,将母亲喊到外间说话。

母亲当夜回来,神情颇为恍惚,直过数日,明心也始终没再见到母亲一面,反而是她开始每日每夜都喝浓苦的汤药,便是温病大好,也始终没有停下。

明心当时尚且对一切无从知晓,只想更加努力刻苦,换回母亲视线。

她拿了新抄的字帖去寻母亲,却在夜里,听到母亲的哭声。

“我究竟该拿乘月怎么办才好?!从前些年便有医师与我说乘月恐怕生不得子嗣!每日温补我半分也没短过她!但如今就是确定了她生不得子嗣!她生不得子嗣!”

夜雨瓢泼。

明心下意识后退,直到退至廊外,雨丝落到她懵愣的脸上。

第33章 对峙

“乘月是明家女, ”父亲的声音自内传来,不大真切,“又样样都好,不会落人口舌。”

“她生不出子嗣便是最能受人口舌的!你懂什么?样样都好......她样样都好又有什么用?!反倒要我更恨!我恨不得乘月不好, 我恨不得她不好!偏偏就是差这一点......就是差这一点!如此与废了又有什么区别!”

母亲的声音经夜雨冲刷, 明心一步一步往后退, 四下冷的出奇,她想捂住耳朵。

母亲这样的声音, 她从没听过。

含满仇恨。

宛若对待仇人一般憎恶。

“废了......”女子幽怨不甘的哽咽隔着阴雨漏入她耳中, “废了啊......”

母亲的哭声传了很远, 很远。

再大的落雨,也遮不住。

她浑身都湿透了,面上的湿意,早不知是雨还是泪, 却觉有道油纸伞倾斜过头顶, 替她遮过淋漓的落雨。

“贵女,”少年的面容看不大真切, 却能听见他一如既往的认真声音, “雨天路滑, 奴背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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