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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脸显得更小了。

“清叶,这是最后一次,”哪怕过了几日,明心的心里依旧压着火气,她接过宣隆手中的汤药,要宣隆先出去,只坐在沉清叶身边拿瓷勺拨弄着碗中棕褐色的药汤,“你的命本就是我救下的,你怎能擅自便决定去死呢?”

说着话,明心紧蹙起眉,将盛满汤药的瓷勺递到沉清叶的唇边。

清晨光影疏淡。

沉清叶坐立难安,似是想逃离病榻,本人也尚且有些没回过神来。

“不......”明心喂他,要他下意识抗拒,“奴来便好,贵女不必麻烦......”

他还未回神,却隐隐有些记忆,不知是梦还是真,明心见他想要起身的样子,忍不住道:“沉清叶,跪下。”

少年明显浑身一顿。

他那双哪怕到现下也清澈透亮的眸子定定望她片晌,跪了下来,明心继续,“跪坐下来,不许动。”

“嗯......是......”

他只知晓自己没死成,又被明心救下,想说些什么,都已然不知该如何开口,更不想要明心再度烦厌,见她端着的汤碗到他唇边,只低下头,小心翼翼喝起明心喂过来的汤药。

见他浑身僵硬的喝了大半,就连抓着床褥的指尖都不住紧攥的模样,明心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沉清叶微顿,抬头,望她的笑颜。

不知他在想什么,明心一贯对他专注望来的视线感到有些无措,他的视线太直白,总好像将她盛在眼里,恨不得看个清晰,她轻“咳”一声,“继续喝。”

沉清叶道了句“是”,又低下头喝起汤药来。

乖巧又听话,戴着头上的纱布,又显得可怜苍白。

一碗汤药喝完,明心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摸了几下他的头发,才端着药碗起身。

却觉身后有了拉扯。

回头,对上沉清叶从下往上定定望她的眼睛。

少年微微抿唇,额头上还裹了纱布,只显得可怜。

“贵女......”

他牵着明心的衣角,抬头看着明心的唇,他记起了些事情,却不知是梦还是真,怨自己当下的声音难听沙哑,也怕自己现下的模样难看憔悴,盯着明心看了一会儿,便自惭形秽的低下了头,“别走......”

不想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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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她一直都留下来。

这时候她如果走了,他只会想要去死。

明心本就没有想要离开,听到他的话,她忍不住抿了下唇,“清叶,我先去将药碗放下。”

少年耳垂明显染红,他点了下头,松开了牵着明心衣角的手。

空了的药碗被她放到桌上,明心回到沉清叶的面前,低头看了他一眼,才坐到沉清叶的面前。

只感觉少年越发无措。

“你尚且带病,还是先睡一会儿。”

“奴不困......”

明心往他唇的方向指了一下,“清叶,往后不许对我自称奴,不困也躺下。”

她总是这般说一不二的干脆,沉清叶虽不知为何要改自称,但也一声不吭的听她的话躺下来,头上的纱布有些不适,他不知自己现下是一副什么样子,只下意识用被褥将大半脸都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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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要把自己藏得这样严实?”明心失笑,“该喘不上气的。”

他听话,又将被褥放下来些许,只是原本苍白的脸有些闷红了,一双潋滟桃花目注视她片晌,终是憋不住心绪,“贵女,奴现下丑吗?是不是破了相?”

明心控制不住,当真笑了。

“没有,你的相貌又怎么会难看?哪哪都好着呢——又自称奴了。”

“奴、我的错,”他低下头,“我想照照镜子,可以吗?”

“你怎的变得这般在意相貌?”明心笑着便要起身,“从前不会这样的啊。”

“......不想被贵女讨厌,”躺着不合礼数,他坐起身,声音闷又直白,“......我想被贵女喜欢,所以我变得很在意。”

“当真不丑吗?”

复杂的心绪在心头浮动,沉清叶对上她总是太乖,太听话,才会总是要她忘了,沉清叶对外的性格其实极为敌意逆反。

什么都做得出来。

就连死,都不怕的痴癫,就好像这世间他唯一怕的,就是被她厌弃。

明心看他许久,手过去,放到他面颊上轻轻抚摸,“哪里都不丑,清叶,一直都很好看。”

对上少年专注望她的视线,明心垂下眼睫,这几日她也没怎么休息,今日更是一早便过来了这边,这会儿她也困累的紧,索性脱下绣鞋,在沉清叶怔愣的视线下躺到沉清叶身边。

“贵女......”

晨光熹微,沉清叶坐着,他转头望明心眼下些微的青色,不知是梦还是真的回忆浮上他心头。

“困得紧,”明心确实乏力,“我歇息片刻。”

但说是睡,明心其实也睡不着。

她一向是认床的,只是说不上来心头的情绪,才想躺在沉清叶的身边。

她真的以为他救不回来了。

光是那样严重的温病便要将人烧去半条命,更不要提他还有浑身的伤,明心抱着他在张医师的药房里时,只感觉他的手不住抓着她。

恍似将死的恐惧都全然未放在眼里,他嘴里痴痴几次念得,全都是她的名字。

只是不知他从何处知晓了她的乳名。

听到他睡梦之间呓语她乳名,明心又惊又怕,万幸当时屋内没人,也因此,明心之后多是自己看顾着他。

呼吸之间,将要被遮掩的栀子花香盈满她鼻尖,却感觉有一股含带苦涩的药味朝她过来,明心睁开眼。

恰与少年那双黑且亮的眸子对上视线。

床榻周边本就拉着帐幔,屋内光线昏暗,朦胧的光影暗淡的落在少年身上,他墨发未束,额头上缠着白布,不说话,只一双桃花目痴痴望她。

望她的唇。

他专注的视线甚至要明心难言尴尬,明心下意识抿起唇,“清叶?”

“贵女......”他声音有些沙哑,视线自她唇上移开,与她对上视线,“喜欢您......”

“奴、爱您......”

明心僵僵,好半晌,才道,“我知道。”

“贵女知道?知道我的心意,因为我确实与您说过,对吗?”

明心有些莫名,“是啊。”

他没有做梦。

那晚的事情,他对她表白了心迹。

可她的回应,那次亲吻,是他的梦吗?

沉清叶眉心蹙起,他想确认,虽大抵一定是梦,可他还是想要确认,“贵女,奴做了一个梦。”

他又自称奴了,可沉清叶如今整个人都有些缩起来,再不似从前一般鲜明的渴求,只越发显得可怜,明心没再训教,“什么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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