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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清叶自荐过来帮忙。
陈梦询见沉清叶竟当真会几分医术,自此便与沉清叶有了几分热络。
毕竟此次一战,后援不丰,统领西境战士的大将军明烨一路花钱若流水,医官或军兵,粮草不够,便都沿途去买,遭了众异。
有沉清叶来帮衬,众医官减轻了许多压力。
“无事的,睡也睡不着。”沉清叶垂眉看着手心。
陈梦询几分无话,询问道,“你在想大将军的妹妹?”
当时,明烨将这沉清叶带来的时候,众人便心觉不对了。
这名叫沉清叶的少年,相貌太美,明大将军又一副恨不能他去死一般的厌恶。
队伍之中,有消息灵通的早早便将信儿传了出去,陈梦询也是见到沉清叶之后才知道,他原本竟是个奴隶,还是那位明二娘子买下的男奴。
但这么久以来,陈梦询早已不在乎,且日日相处,也知晓了这个沉清叶是个怎样老实肯干的少年。
沉清叶没说话,他只是自口袋中拿了他一直珍惜的梳篦出来,紧紧握到手里。
“你每日觉睡得少便罢,饭也不怎么吃,身子根基也不好,只是衬着年轻病才没发出来,你听我的,现在便回去好好歇着罢。”
“我睡不着。”
沉清叶也能感觉的出,他身子不似从前一般硬挺,偶尔总会发晕,刚来此处时,还生了场温病,他躺在床上躺了好几日,多亏有陈梦询偶尔给他喂几口米粥。
“你如此,是得了相思病啊,不好不好。”
第75章 痴症
陈梦询摇头, “清叶,你听兄弟的,去给那位明二娘子寄封信罢?那女子也是,她对你没有感情吗?这么久以来, 她怎么也不给你寄——”
“不是的!”沉清叶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忙打断他, 清夜之下,少年一双桃花目亮若琉璃, 却没有半分动摇, “贵女很辛苦, 贵女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你不要对她妄加揣摩。”
陈梦询被他吓了一跳。
沉清叶反应过来,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重了。
“抱歉,陈兄, ”沉清叶垂下视线, “你回去吧。”
陈梦询叹出口气。
他没有生沉清叶的气,毕竟这么久以来, 多亏有沉清叶帮他才解决了许多突发事件, “清叶, 你既这般想那位二娘子,便给她寄信送过去吧?”
“没办法的,我没办法给贵女寄信。”
“我知晓是大将军阻拦你,但如今你与大将军同在军营, 为何不讨好大将军?”陈梦询拍拍他肩膀,“我早想说了,你相貌虽好,却孔武有力, 为何不去做小将争取大将军青眼,而是留在医棚打杂?此次若不为自己谋得一官半职,你不还是要受这般桎梏,连给心爱的女子写封信都无法做到?”
陈梦询看着他似是有几分开悟的神情,叹出口气,先行离去了。
陈梦询并不知他此次一番无心之言,却被少年谨记心头。
他从未杀过人。
可那之后,经他握紧的刀锋,也第一次染上了血。
哪怕刀尖的鲜血因他全身的颤抖,不住往下滴落,他也紧紧攥住了刀柄,与敌军的项上人头。
他用这颗人头,换来了给明心写一封信的机会。
这让他在因亲手杀人过后的呕吐之中,感受到了极大的满足与感激,甚至忘记了杀人带给他的一切惊惧恐怖,当天晚上,他沾满鲜血的手与发丝还没有洗干净,他却抱着自己写好的书信,第一次整夜好眠。
*
好痛。
浑身,都好痛。
将要散架般的疼痛,要明心自昏迷之中回神。
她望见了许多人影,侯在她的床榻边。
“醒了......殿下!明二娘子醒了!”
有太医望到明心转醒的视线,忙去通报。
殿下......?
这里是哪里?
明心不识得这个床帘。
直到,望见熟悉的脸庞越发靠近。
乍然望到他那双凤目时,明心回想起的,却是在那山林之中,灯笼摇晃间,她望到的,一双流满血泪的凤目。
“嗬......额!”
明心几乎是立刻惊坐起身,宛若惊弓之鸟般,紧紧握住了自己的咽喉,她浑身颤抖的缩在墙角边,将众人都吓了一跳。
“二娘子,明二娘子,已经无事了!您冷静一些!”
众人齐齐上前安抚她,明心却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她的视线始终含满警惕的盯着站在众人之中的沈玉玹身上。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她记得,她被沈玉玹掐住了脖颈。
可是,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沈玉玹没有杀她。
他和她,都没有死。
在人群之中,明心望到了谢柔惠的身影,她匆忙扑上前去,“母亲!”
谢柔惠被她喊住,似是浑身一震,蹙紧了眉心,略有躲闪般看着她。
“母亲,我为何会在这里?我想要回家——”
“乘月。”
沈玉玹温柔的声音要明心浑身发寒,他面上是温顺的笑意,“你生病了,留在这里好好歇息吧。”
不要。
眼见谢柔惠始终无话,明心彻底慌了神,“母亲,我要回家!我不能留在这里!母亲!”
沈玉玹想要杀她。
她险些将话直接宣之于口。
谢柔惠的面孔却始终冷漠。
“乘月是为救七殿下才摔伤了头脑,这阵子还要多劳烦七殿下照顾。”
什么?
“夫人放心便是,乘月留在宫内是最安全的,每日都有太医轮流看顾,定不会要乘月再有半分不测。”
“多谢七殿下,只是不知乘月何时才会彻底清醒。”
谢柔惠手中始终攥着手帕。
她抹着泪被沈玉玹送出殿门。
“母亲......母亲!”
明心想要追出去,却被宫奴们拦住去路。
“明二娘子,您不可随意走动!您的头受了伤!万万不可再有任何磕碰了!”
头受了伤?
为何所有人,自方才开始便好似拿她当患了痴症的病者对待?
明心愣愣,拼尽全力让自己缓下精神。
她抬手抚摸上自己的头。
摸上了一片白纱布。
她从方才开始,便觉得自己的头时不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这时,沈玉玹回来了。
天气似是冷了许多,今日,他穿了银白色的狐毛大氅,明心抚摸头上纱布的手一顿,继而,一点点将手放了下来。
她盯着他,没有了方才的恐慌,只是充满警惕。
沈玉玹与她对视片刻,才道,“诸位,请先离去吧,乘月身有不适,还需静修。”
“是。”
众医师拎着医箱齐齐离去,殿门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