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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那里是太阳最先照到的位置,村里的人不约而同在那一小片平地晒各种谷子,每次路过,都能嗅到类似小动物绒毛的谷子味。
车又拐过一个弯,何岭南用手撑了下座椅维持平衡,手接触到座椅,和斯蒂芬李车上掉渣的革制品摸起来截然不同。
秦勉从没对斯蒂芬李提起过自己……
不过他来自玉米村又不是什么惊天秘密。
斯蒂芬李知道也不足为奇。会不会是那老头记错,从其他谁那里听到,误记成秦勉?
何岭南闭上眼睛,抬手掐住和眼角靠近的那截鼻梁,揉捏几下,将眼球挤出咕叽咕叽的响声。
小时候觉得这个好玩,幻想自己是个机器人,机械零件时不时发出擦响,后来知道这是眼皮和水分挤压出的声响。
还有偶尔能看见一只只有线条的小虫在空中蠕动,他刚上学时坚信自己看见了草履虫,后来知道这是飞蚊症,很多人都有。
“你问的穆萨,我托警局朋友找到一段庭审视频。”秦勉道。
穆萨?
何岭南放下手,重新睁开眼睛。
斯蒂芬李的双胞胎弟弟穆萨。
秦勉低头操作手机,何岭南后知后觉想起这个人帮他找视频的原因,是他提出的请求——听秦勉说没对斯蒂芬李提起过他,没熄灭的怀疑噌的重新烧旺。
何岭南冷静下来一想,怀疑毫无道理。直觉挺愚蠢,而他明知自己是个精神有问题的病人,还相信自己直觉,这更愚蠢。
他想说不用,坐一旁的秦勉已经把手机横过来推到他面前。
视频开始播放,看得出时间比较久远,画质不算清晰,画面中的穆萨不仅说话声音经过变声处理,脸上还戴着口罩。
“穆萨是斯蒂芬李的双胞胎弟弟,不是说审理资料都是不公开的吗?”
“只有一段公开画面,”秦勉说,“网上没有,在警局内部资料里。”
画面上的人即便戴口罩,也能看出来就是监狱里的那个穆萨。
声音虽然经过处理,但口音的调子仍能听出来——新缇南部口音。
和周围的新缇人说话都不一样,这里是新缇北部,周围都是北部口音……
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何岭南后脑勺连带着太阳穴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视频播放完,秦勉仍举着手机:“再看一遍吗?”
何岭南摇摇头,抬手撑在太阳穴,压住蹦得最欢的痛点。
秦勉的手跟着覆上来,手指从后嵌进他的头发里,贴着他的头皮揉了揉。
秦勉的手有点凉。
贴着胀痛的头皮,起到降温作用,舒爽不少。
机场人很多,大多数不是来坐飞机的,是家属来送机,这地方的习俗如此,有人出远门,家里亲属甚至邻居,能来送的一般都来送一趟。
可乐把车钥匙给了何岭南,和秦勉连说话带比划。
又是研究比赛最后秦勉为啥被纪托抓住空挡一拳KO,又是研究柔术几个常用锁技如何逃脱。
东一句西一句,前一句后一句完全没有任何关联,大有这次不说完下次没机会说的架势。
何岭南打了个哈欠,心不在焉地琢磨着可乐的反常,抬头看见标识航班登机口的电子屏幕,视线无意间落在英文的机场名字上,刚消停的脑袋又炸着疼起来。
这儿叫神象国际机场,新缇南部也有一个同名机场,两个机场谁也不愿意放弃“神象”的名字,最后被分成南北。
何岭南看着机场名字前标注的北部,猛然想起自己忘掉的事情——北部口音!
他之所以到新缇北部寻找凶手,是因为记得凶手行凶时说话的口音!
凶手和同伴说的是新缇话,何岭南到新缇后,听到北部人说话和凶手有着一样的口音,所以才留在北部!
几近爆炸的疼痛平息,何岭南脑中空白几秒,浮现出穆萨隔着玻璃用坏掉的嗓子发出“呜哇”的模样。
时间再往前退几秒,斯蒂芬李弯下腰,拿起探视室玻璃上的电话,用新缇语对穆萨说话,说完还特意翻译过来告诉他:“我跟他说,你是何荣耀的儿子。”
斯蒂芬李说新缇话时有明显的北部口音。
斯蒂芬李说新缇话时操的是北部口音!!
这认知钻进何岭南脑中,耳中轰一声,眼前所有画面通通被烧成灰。
他的第一反应也许没错,他要找的人根本不是穆萨,他的直觉没错,斯蒂芬李才是那个人!
斯蒂芬李第一眼就认出了他,就像他也第一眼认出斯蒂芬李,斯蒂芬李认出他是十七年前的男孩,所以才知道他来自边月城附近的村子……
嗡鸣声刺得耳膜一阵阵痛,何岭南听不见任何其他的声音,腿上传来振动的触觉,他低下头,掏出裤兜里的手机。
屏幕上,一个陌生号码发来新信息。
点开信息,一张照片刺进何岭南眼中——照片上是何小满,手脚都被麻绳捆住,颧骨上还有几道渗血的擦伤,紧闭双眼陷入昏迷状态。
照片下附一行地址,再下一行,写了要求:“你自己来。”
片刻后,又一条新信息跳进何岭南手机:“别带手机哦,何摄影师,手机有定位功能,你也不想带来别人惹我生气吧?我生气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在你妹妹身上喔。”
第43章 来给你长个精神
何岭南抓着车钥匙跑出航站楼,头也不回,一路到地下停车场。
车子启动,轮胎划擦水泥路面发出“嘎吱”的尖利声响。
他按照信息里要求的那样,将手机扔在了候机室座位上。
位置不难找,在码头附近。
附近有不少海鲜市场的仓库区,临近目的地,浓重的鱼腥味透过车载空调钻进来。
路的尽头正立着一栋老洋房,菱形的窗还有拱形的门,颇具新缇特色,可惜保存不当,洋房外立面被风蚀得厉害,墙面坑坑洼洼,有几处背阴面长过苔藓,现在苔藓死了,墙上只趴着大片大片苔藓尸体,灰白色的絮状,像脱水的珊瑚骨骼。
朱拉尼穿着一身花衬衫,猩红玫瑰在布料上开得嚣张。
他站在老洋房门前,见何岭南走下车,抬起手来招了招:“又见面了。”
朱拉尼身后站着十几个保镖,和邮轮上那次不同,这次的保镖腰上都带着配枪。
“小满呢。”何岭南问。
朱拉尼慢悠悠走到何岭南面前,探头凑近,一颗颗毛孔在何岭南眼前放大,朱拉尼哼笑一声,嘴角脸颊挤出笑纹:“顺着我聊啊,我说又见面了,你也得说点打招呼的话。”
何岭南:“小满在哪!”
朱拉尼眨了眨眼,站直,回身朝着洋楼里面一指。
何岭南顺着示意往里走,身后的保镖突然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