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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还有无数小号的,像是尚未发育完全的眼珠。
它和旁边的鬼完全不一样,反而像是……
从庞大的兴旺酒店本体之中,所延伸出来的一截肢体。
它迈着无法被称之为腿的存在,缓缓地靠近过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强烈的绝望和死亡带来的压迫感令人无法呼吸。
而就在这时——
“咔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一个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捏碎的声音,穿过层层蠕动着的墙壁飞跃而来。
“……”
空气一片死寂。
在所有人惊恐的注视之下,那具“尸体”停下脚步,调转方向,离开了。
速度快的可怕。
就像是……
感知到了真正的罪魁祸首一般。
*
【副本强制关闭中!】
【副本强制关闭中!】
整个世界都仿佛在晃动着。
脚下原本坚硬的地面,不知道何时变成了滑腻的猩红肉团,它激烈地蠕动、抽搐着,像是正在奋力消化着其中的内容物似的。
越向前跑,越举步维艰。
众人挣扎着,艰难地向前奔跑。
不远处,那变形的血肉之间,是敞开的大门,外面是不同于诡异内部的微弱光芒,像是于绝望之际落下的救命稻草。
近了!
更近了!
他们咬着牙,一鼓作气,然后猛冲出去!
在踏出酒店门槛的瞬间,主播身体的影像就会陡然波动一下,然后凭空消失。
显然,在脱离了【酒店】控制范围之后,他们就会被梦魇从副本之中强制抽离,送回到安全的主播大厅之中。
温简言紧随其后。
忽然,他视线的边缘处忽然闪过一抹白影。
“?!”
在那瞬间,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窜上了脊背。
温简言一惊,猛地看去。
白影消失不见了。
但是,在温简言的注视之下,那跳动着的血肉墙壁之上,似乎正在隐隐浮现出一张人脸般的轮廓。
那张血淋淋的脸上带着可怖的微笑,用滚动着的眼珠死死地注视着他。
温简言的心口一跳。
不好!
下一秒,血肉的地面之下,毫无预兆地破开,一双诡异的,像是皮肉被剥离之后的死人手从下方伸出,死死地捉住了温简言的脚踝。
温简言脚下不由得一个踉跄。
【诚信至上】直播间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
“?”
“!!!”
“啊啊啊怎么回事?”
“我去,这副本怕不是想让主播给它陪葬啊!”
一切只发生在这瞬息之间。
只不过差了这几秒,那逐渐回归血肉形态的大门像是终于无法维持原本的形状一样,猛然坍塌了,像是一张猛然闭合的嘴巴。
上下的血肉彼此贴合,眨眼间就长在了一起。
那巨大而丑陋的肉瘤状建筑正在崩溃,而始作俑者则被埋死在了废墟之下。
走廊的墙壁和天花板已经失去了一开始的形状,像是闭合的喉管,正在蠕动着紧缩,不过眨眼之间,原本能通行数人的通道,就被压缩成到了双臂都无法伸展的地步。
呼吸的空间,挣扎的余地,都在被吞噬,消耗。
但是,这却已经无足轻重了。
温简言感到,凡是接触到血肉墙壁的地方,都开始变得冰冷,热量和生命力在从身体之中抽离,流逝,一股熟悉的感觉袭来。
像是之前在游乐园之中时,神智被污染时他曾经历过的一般。
思考能力在消失,视线的边缘在溃散,一切都变得诡异,扭曲,光怪陆离,他似乎正在飞快的变得混乱而疯狂。
在幻觉之中,温简言看到,在兴旺酒店的上方,是一只巨大的血色眼球,一动不动,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
与之相比较起来,一切都极其渺小。
可怖、可怖、可怖。
所有的景象都能够令人在恐惧中发狂。
正在溃散的血肉酒店正位于瞳孔的正中央,像是被视线凝固,锁定,散发出不祥的死亡气息。
滴答。
远处原来声响。
像是什么东西滴落了下来。
滴答、滴答、滴答。
接二连三。
雨滴落在了酒店之上,在和那畸形血泥接触的瞬间,下方的可怖肉物瞬间抽搐起来,像是尖叫一样发出滋滋的声响。
雨越下越大。
温简言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
眼皮像是灌了铅一样,落了下去。
陷入了一场黑色的长梦。
一条无形的道路在荒芜的原野上延伸。
这条路通向了人类世界之外,连接着诡异死寂的巨大坟场,甚至还有……坟地更深处的,更恐怖的世界。
那是即使是这条路都无法到达的禁忌之处。
【生于斯,葬于斯,守于斯】
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人在一遍遍默默念诵着,像是来自远古的咒语,被重复了上千年,上万年。
道路的尽头,开始建立起了城镇。
那城镇不大,无论经历了多少年都不会扩大,无论经历了多少战火,都不会消失——也无法消失。
它只为了这条道路存在。
小镇之中的居民一代代存活下去,虽然已经将自己的祖先全然遗忘,但却仍然一代代流淌着相同的血脉,延续着相同的传统。
每个死去的人都会留下一张画像。
每一张画像都是一道诅咒,每一位逝者都是一道枷锁。
倘若没有任何变故,它们会永永远远深藏于黑暗之中,永远不会有见到太阳的一天。
滴答、滴答。
黑暗之中似乎传来了雨水滴落的声音。
像是有人在无声地哭泣,泪水如同瓢泼大雨一样坠落。
远处传来疯狂的呓语。
“它从我的梦中而来……”
“死了……所有人都已经死了……都是我的错……不能继续了,不能能继续了……再这样下去的话……一切都完了……一切……”
“不能给任何人……不能被任何人拿到……不能……”
“……这是一场噩梦,一场噩梦,一场噩梦……”
和记忆之中一样的话语,但似乎……又多了一些不一样的内容。
滴答。
冰冷的水滴落在了脸上。
一滴砸落,又是一滴。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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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简言的睫毛颤了一下,他挣扎着,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
在混乱的,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的视线范围内,他看到了堵在自己面前的血肉墙壁被从外面撕开,一只只惨白的,细弱的小手从外部伸进来,绕住了他的手臂,腰、腿……将他向外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