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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简言的心稍微定了定。
他扭过头,最后向着不远处那一片血红的世界中投去一瞥。
“我们走。”他深吸一口气。
得知了梦魇真实的面目,这是好事。
但却并无大用。
温简言深知,这一真相对他们现在的处境并无太多帮助,唯一的作用只是让他以更清晰的方式看清,自己现在面临着多么恐怖的深渊,以及多么绝望的境地。
两人顺着原路快步返回。
可迎接他们的,却是最不想看到的情况。
……这里空无一人。
地面上残留的血迹,凌乱的脚印,空气中若隐若现的烟味,一切的线索都昭示着,他们之前的确曾在这里短暂停留过,可是,四周却并没有离开的踪迹。
那么,人去哪儿了呢?
在场的所有人中,没有一个会在不和他打招呼的情况下直接离开,也就是说,这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是遭遇了什么,可是……
温简言听到自己的心跳在耳边狂乱地鼓动,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扭头看向身边的费加洛:
“你——”
一个字还未说话,他只觉脚下忽然一沉。
原本坚硬的地面突然变作血红色的泥沼,像是漩涡一般将他的身体向下扯去!
“?!”
温简言骇然,他反射性地想要挣扎,忽然,一个念头如闪电般自脑海中掠过,快到几乎无法捕捉。
他的动作被生生遏停在了原处。
不远处,费加洛同样泥足深陷,但和温简言不同的是,他是有足够的能力进行反抗的,几乎在受困的瞬间,雪亮的圆月弯刀就自他掌心中浮现,眼看立刻就要挥出去,可是,下一秒,耳边就传来了温简言厉声的呵斥。
“停下!”
……什么?
费加洛一怔,扭头看去,正对上了对方直直望过来的双眼——黑暗中,那眼神无比镇定尖锐,似乎有着某种令人无法拒绝的力量。
“不要挣扎!”
“……”
费加洛看着温简言,眼底闪过一丝犹豫,他深吸一口气。
圆月弯刀在掌心中消失了。
下沉的速度快得惊人,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湿软的地面就已从脚下漫了上来,瞬息之间就将两个人吞没至了头顶,四周黑极了,什么都看不真切。
脚下,身旁,所有的一切都湿乎乎、软绵绵的,像是被吞到了什么有血肉的,活着的存在之中。
温简言闭上双眼,手指死死叩紧,强迫自己不做出任何应对,在心中默数。
1、2、3……
在他数到15的时候,身边忽然一松,周遭的一切都退去了。
温简言急促地倒吸一口凉气,睁开双眼。
四周一片黑暗。
耳边传来自己凌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其他的什么都不存在。
失重中,一个怀抱稳稳地接住了他。
“?!”他的身体短暂地紧绷了一下,但随即又立刻放松了下来。
“是我。”耳边传来巫烛低沉的声音。
“……我知道。”温简言喘了口气。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体温,哪怕不出声,他也能认出对方的身份。
“这里是哪里?”他一边借着巫烛的力量站稳,一边开口问,“其他人呢?”
巫烛:“都在。”
“至于第一个问题……”
他顿了一下,说道,“有人会告诉你的。”
随着巫烛的话音落下,不远处,另外一道无比熟悉,也无比陌生的声音响起——一如记忆中温和,带着几分书卷气——
“这里是船体深处。”
“?!”
温简言的瞳孔一缩,他猛地扭头,向着声音传来的声音望去。
可是,四周却只有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无论他多么努力地张望,都无法找到发声者的位置。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挤出微弱的声音、几乎是难以置信地念出了对方的名字:
“………………苏成?”
“是你吗?”
四周短暂地静了下。
但很快,已逝者的声音再一次在耳边响起。
如此清晰,如此真实,毫不作假。
“嗯。”
塔罗师的声音中带着笑意,一如往常般平和温暖:“会长,好久不见。”
*
“苏成……苏成?”
闻雅虽然比温简言早一分钟来的这里,但却似乎依然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喃喃道,
“真的是你?”
“我以为——我以为——”
一瞬间,浓烈的悲伤像是潮水般涌起,哽住了她的喉头,以至于无法继续进行下去。
“呜呜呜,”黑暗中,杨凡发出啜泣,“能活过来就好,活过来就好——”
“可是,怎么可能……?”
陈澄抬起头,向着黑暗中的一角望去。
要知,他不仅亲眼目睹了对方的死亡,还看到、触摸到了他无法复生的冰冷尸体。
他神情困惑,不解地问道:
“你是怎么从丹朱的手下活下来的?”
苏成顿了下:“我没有活下来。”
“那时候,我的的确确、毋庸置疑地死亡了。”
丹朱亲手剥离了他的血肉,确保了他的死亡。
他若不死,丹朱就无法真正成为唯一的船长,他们就永远没有打败她的可能性。
“那么,”雨果问,“发生了什么?”
“‘幸运游轮必须要有一个船长’。”
身后,一道声音突兀响起。
是温简言。
他闭了闭眼,声音很轻,轻得仿佛一声叹息,“……对么?”
回答他的,是漫长的沉默。
终于,苏成的声音再度响起,几乎有些无奈:“是啊,我果然还是瞒不过你。”
丹朱死亡的太过彻底,这不仅仅因为她和游轮的联系太过紧密,更是因为杀死她的人是陈澄——他的天赋太过破格,无差别的破坏,所带来的是概念性的死亡。
而游轮的正常运转,必须要一名船长才能维持。
这一规则从未改变过。
可是,在丹朱死亡之后,但游轮却并未像其他副本一样随之崩溃,而是在短暂的震动过后维持了稳定。
这只有一个可能:
新的船长已经产生。
而苏成,就是新任之人。
“等等,如果你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复活了,刚才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呢?”
忽然,闻雅想到了什么。
她抬起头,皱眉望向黑暗,一股不祥的预感开始从心底里油然而生。
“到底怎么回事?”不安的情绪开始膨胀,堵在喉咙口,令人几乎无法顺畅呼吸,“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周围太黑了,黑到令人无法看清任何东西,身处其中,甚至令人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