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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都是行李架,架上都是挂着牌子的行李箱。再往后,才是一个走廊改成的半开放厨房和卫生间。

而这房龄确实很老旧了,因为蹲便器周围,贴的还是古老的马赛克彩色小砖。但细节被重新打理过,墙重新刷了,洗手台贴墙的胶也没有霉点,看着又新又旧的,有点奇妙。

方笑贻要看店,就没有跟着他到卫生间来,只站在门洞那里说:“大少爷,能不能洗?”

有了民宿做对比,边煦居然还挺满意,说:“你才是大少爷,能洗。”

“那你洗吧,”方笑贻说,“开关往左是热水,我前面去了。”

边煦“嗯”了下,又想起个事:“等一下,我没有毛巾。”

方笑贻本来都闪没了一截,闻言又冒出来,笑了下说:“太好了我这儿卖,有5块、10块、15的,你皮肤金贵,就15的了。”

边煦看他那一副鸡贼样,搭住门说:“给你30。”

方笑贻登时更开心了:“那也是应该的,毕竟你要洗一节课。”

他这不是有病吗?

但边煦很少博取同情,只无语一瞬道:“……我需要再给你添点水费吗?”

方笑贻说:“如果你愿意,那我没意见。”

边煦说:“行,给你五毛。”

方笑贻就对他比了个中指。

这一幕有点熟悉,但他换了只手,这次的中指是直的。

这使得边煦站在他门后,忽然就感觉到了人生的神奇。

上个星期,他还跟唐悦说,不想认识这个人。

这周,就到人家里来洗澡了。

话看来还是不能说的太死——

第14章

边煦又洗了半天,出来的时候,店里除他之外,又多了个不速之客。

那是一个脑瓜溜圆的小崽崽,他垂腿坐在柜台里边,正在手舞足蹈地说:“嘿!嘿、嘿哟,不嗷不嗷咚~”

这是火星语,边煦一个字没听懂。

方笑贻却坐在柜台里的靠背椅上,右手撑着歪着的下巴,左手环护在他背后,柔声细语道:“哦,嘿哟嘿哟了还拔不动啊,那咋办嘞?”

“呃嗯~”小孩儿顿了下,“叫妈妈。”

方笑贻就夸他:“真聪明。”

小孩儿顿时仰起头,发出了一串机关枪似的动静:“呵呵呵呵呵嗝~”

那个画面颇为温情,大的温柔、小的快乐,有种屏蔽人似的幸福感。

边煦于是在寄存室中间慢下脚步,顿住了。

然而几秒过后,那小孩后仰到方笑贻手上,又忽然往他这边一翻。接着那娃就不“咯”的了,只用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自己。

方笑贻跟着也偏过头来。

寄存室两边不靠,不开灯,里头白天也挺黑。

但他站在门洞的对线上,面容隐晦,可剪影很清晰,是笔杆条直的一溜,腿也长的要死,T恤都盖到了屁股蛋子,裤管还是比T恤长很明显的一截。

方笑贻盯他一眼,打破了沉默:“洗完了?”

边煦闻言,在孩子脸上的视线,立刻到了他身上:“嗯。”

“出来呗,”方笑贻搞不懂他,“杵那儿干嘛?”

没有原因。

边煦心里这么说,但也自觉说不通,只好余光一晃,朝右边甩了下眼神。

“看下你这些牌子上面,写的都是什么?”边煦说着还真去看了,因为那字一打眼,居然还……可以。

[陈大民-男-7.21 上午10点20寄存-大件1-105号]

是列欧楷,写在剪成长条的烟盒空白面,边上的笔锋出的不好,但结构和细节都不错。

而方笑贻看他说着说着,还真从右边捏了个纸牌起来,顿时深信不疑道:“是别人寄存的信息。”

但跟你毛关系没有。

方笑贻刚又要说:你别在那儿晃了,出来付钱。

边煦却在他前面问了句:“这谁写的?”

“你问这干嘛?”方笑贻还要哄孩子,没空陪他瞎聊,不想展开。

可边煦说:“挺好看的。”

方笑贻霎时怔了下,顿了一息才说:“我姐写的。”

那你姐的字,可比你的好多了。

边煦睨他一眼,但没欠抽地挑破,只放开那个纸牌,从寄存室里出来了。

谁知他不接话,方笑贻却开始露出若有所思的眼神了。

只是孩子看到陌生人过来,有点躲闪,夹着小下巴就往方笑贻怀里扑,但是没闹。

方笑贻只好先把娃提到腿上,再低头拍抚着对他说:“嘘~现在玩个游戏,假睡两分钟,好不好?”

孩子就是天真,点着头就把眼睛一捂,再扭头拱到他怀里去了。

边煦看他行云流水地骗完小孩,又抬头问自己:“你刚刚那个眼神,什么意思?不信是我姐写的吗?”

边煦看他非要找虐,只好据实以告。

可谁知方笑贻并不生气,还一副所见略同、并有一丝丝得意的样子:“那不很正常?我姐练了挺多年了。”

边煦立刻感觉到了,他跟他姐感情应该不错。

再看这个孩子,把他搂得也紧,那种粘稠的肢体语言,莫名有点刺眼。

别人分明挺幸福的。

格格不入再次袭上心头,边煦垂下眼皮,摸出手机开始扫码。澡洗完了,他该走了。

可一只手忽然伸进他扫码框里,遮住了柜台上那个收款码。

然后他听见方笑贻说:“你那个荨麻疹,怎么样了?”

有障碍出没,扫码失败了。

边煦眼帘里一晃,心里也跟着晃了晃似的,像种始料未及的触动,又或者别的什么。

他也分不清,也没表现出什么,只把眼皮又掀到方笑贻脸上,说:“好了。”

方笑贻一扫他的领口。

他这会已经换了身衣服,现在这件白T恤领口开得大些,锁骨露出小半截,上面的风团已经没了,变成了均匀的、被热水冲红的正常肤色。

方笑贻冲他点了下头,但手还搭在收款码上,眼里有种、不知道想干嘛的光芒。

边煦见他这样,心里微微警惕:“干嘛?”

方笑贻忽然翘起嘴角:“你练过字,对不对?”

其实他见过边煦的字,在刘丞丞的桌上。当时他以为是刘丞丞写的,上去就夸了几句,刘丞丞直接被夸美了,请他坐在了边煦的板凳上。

边煦闻言没说话,但也没反驳。一般都是练过的,他们小时候练字,是家长赶的一种时髦。

方笑贻顿时往前一坐,对他一挑眉眼:“我跟你商量个事。”

边煦心里下意识就一个字:不。

他不觉得,方笑贻这儿能有什么好事等他。

只是身上热水的余温还没散掉,边煦就稍微迟疑了一秒,话语权就被方笑贻霸占掉了。

“很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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