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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

那就这样吧,他不舒服,边煦也不调戏他了,堆起被子,给他把药擦了。

方笑贻垂眼看他忙活,心里觉得那点破皮,根本没什么好擦的。

但边煦的动作很轻,神态也专注,好像真的很宝贝那个膝盖似的。

他其实一直是这样,有点精细,方笑贻看了他几秒,心里一瞬间有点妥协,想伸手摸一下他的头发。

可能是为了显得更沉稳吧,边煦把头发洗直了,很利落,适合他现在的气质。但是方笑贻只记得,他以前那个发尾卷翘的手感。

只是他的手才一动,边煦就撤开棉签,坐了起来。

然后方笑贻看见他把棉签扔进了垃圾桶,又对自己说:“我9点半有个面试,得出门了。你不舒服,就再歇会儿吧,这房是续着的。”

方笑贻愣了下:“什么面试?”

“慧灵科技。”边煦说着站起来,到他的床头上去收东西了,手机、耳机、充电线。

慧灵是方笑贻家的合作公司,做机械臂,也不做大小脑模型。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边煦放弃倒贴他,准备去别的公司了。

还这么快!

方笑贻猝不及防,感情问题暂时降温了,但错失人才的焦虑感又拉满了。

他左右为难,还都是为了同一个男的。

*

边煦说是马上,就真没多留,包一拎人就出去了。不过走前该交代的,他在去门口的路上,也都交代清楚了。

“你衣服脏了,我给你洗了,在洗脸台右边的墙上,但还没干。你要是急着走,可以穿我的,我行李在门口的衣柜里。”

“然后早餐到10点半,房卡在你床头柜上。我走了,有事给我发消息。”

他走得快,方笑贻又还在凌乱,以至于话都没插上,眼睁睁看着他不见了。

不过他走了也好,方笑贻才有空认真揣摩,自己心里这种不愿意他去慧灵的的冲动和逻辑。

为什么?慧灵不好吗?其实挺好的,很实在的一个公司。

所以其实问题不在慧灵,也不在什么大模型,只在他自己身上,自己到底想怎么样呢?

方笑贻发了会儿呆,又垂眼笑了笑,那笑意里不乏自嘲。

其实他未必真的不明白,只是心里有气,所以不愿意用大脑,在意气用事罢了。

与此同时,门板外面,边煦带紧门,脸上的表情却挺愉快和兴致盎然。

重逢至昨天深夜,方笑贻醉了牙关也紧,但边煦到底还是撬出了他想要的东西,虽然是从别人那里,比如谭威。

昨晚回到酒店时,方笑贻已经睡着了,边煦路上看到谭小萱打的招呼,沉吟两秒,请她推了下谭威的名片。

赶上谭威这边,方笑贻又还没回消息,他对状况一无所知,上来的反应就很真实。

[谭威@交行]:煦子哥哥!!!你真回来了?

[谭威@交行]:还长这么帅我靠

[谭威@交行]:方儿人呢,干嘛去了,消息也不回,不会笑晕了吧?

事实上方笑贻并不高兴,所以边煦才感觉不对劲,不动声色地套起了消息。

他给谭威拍了张照片,是方笑贻在床上背对着镜头的后脑勺,又回了条:[没,他喝晕了,睡了]

可那个床单和枕套的颜色,一看就是在酒店。

谭威一看房都开了,瞬间误会至深,压根没把他当外人,问啥说啥,还左一句“你们不容易”,右一句“他一直在等你”,没少帮方笑贻刷氛围分。

只是边煦看着这些文字,再一瞥床上那个冷淡的背影,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莫大的撕裂感。

自己一定是错过了一些重要的信息,所以才会看到一个看不懂的现象。

于是边煦立刻抓起耳机,去楼道给谭威打了个语音电话。

“多跟我说一些吧,他这几年的事,”边煦坐到台阶上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心里很惭愧。”

“不至于不至于,你也是没办法。”

谭威安慰完,本来话就多,又加上偏心自家兄弟,替方笑贻好一通卖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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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边煦才知道,方笑贻曾经非常密集的,找了他两年半。

老宅、星洲湾、他断开联系的亲戚家里,方笑贻都跑了很多趟,他还辗转找了盛芝兰的债主,又独自跑去新加坡……还在路上横穿马路,只是因为对面有个背影像他,结果被电瓶车撞飞了,右边耳朵一直刺痛和耳鸣,后面才不那么找了。

边煦心都揪成了一团,心痛和愧疚洪水般在他身体里肆虐。

风险也好、自尊也罢,都是自己觉得重要的东西。可在方笑贻心里,自己的安危,也挺重要吧?

所以至少那天在车站,自己不该躲他的。

这天夜里,边煦在楼梯间坐了很久,也忽然想通了一些事:自己这样紧逼,不过是因为离开太久,惶恐自己已经出局了。

但实际上,五年的缺位,绝不可能在几天之内弥平。不过方笑贻还在乎他,这就是他能冷静下来的筹码。

后半夜,边煦仔细盘算过了,决定换个节奏,他不会逼的这么紧了,但会多开几条战线:能去方笑贻的公司最好了。要是去不了,就到他家对门或隔壁租房。

边煦就不信了,方笑贻能一直是这个态度——

*

房里,方笑贻却已经坐不住了。

他总是低估边煦对他的影响力,以前这样,现在还是。这种无力让他心里憋闷,所以他跳下床,到衣柜的行李箱里找了件T恤和运动裤。

边煦跟他身高差不太多,略高和骨架略宽一点,不过这类衣服随便通穿,方笑贻套上裤子,很快进了洗漱间。

这边,他的衣服果然挂在浴袍挂钩上。

衬衫在左边,裤子和内裤叠在右边,都还在滴水,地上还条接水的毛巾。

方笑贻伸手摸了下衬衣袖子,镜子里的侧脸要笑不笑的,但他自己没看见。

收拾完,他也没去吃早饭,卷上湿衣服就回了公司。

路上,一夜没看,手机积了一长条未读的红角标,有公司的、同行的、工厂的各种群,还有杜廷都给他发了消息。

方笑贻点开看了。

[廷总-智谷]:天玺那个事我听说了,你需要新的投资人吗?

[廷总-智谷]:需要我给你问一问

方笑贻其实是需要的,但他消息又回的挺不在状态,情绪像是被什么占住了,连感激都有点虚浮。

到了公司,路过研发区的门口,张侃又快乐地对他招手:“老板,来。”

方笑贻心不在焉地过去一看,见他屏幕上卡了快一周的训练,居然顺利地跑起来了。

张侃看他一眼,得意道:“怎么样?”

“牛。”方笑贻的情绪才回温了一丝。

张侃又哪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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