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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蛇皮袋的主人,一个扎着马尾辫青涩的女生。
那模样,一看就是高一的新生,这下子,就更好办了。
“同学,你干什么呢?”
王颖一个箭步冲上前,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蛇皮袋的一角。乔潇潇刚把袋子拎起来,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扯得一个趔趄。袋口松开的瞬间,十几个空饮料瓶哗啦啦滚了一地,在瓷砖地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乔潇潇虽然小,可常年劳作的“身手”未必比王颖差,俩人才刚一撕扯,她就听见了王颖尖锐的骂声:“松手,你干什么?你是几班的学生,我要去找你们班主任!”
乔潇潇的手指僵在半空,缓缓松开。她看着王颖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喉头动了动,却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王颖蹲下身,一边数着散落的塑料瓶,一边用尖锐的嗓音念叨:“现在的学生真是能耐了,书不好好读,倒跟我们这些苦命人抢饭吃。”她粗糙的手指拨弄着瓶身,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一个、两个……啧啧,捡得还挺全乎。”
乔潇潇的拳头在身侧悄悄攥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她看着那些被自己课间跑遍校园才收集来的瓶子,有的还带着晨露的水汽,有的沾着她翻垃圾桶时蹭上的污渍,现在全都成了别人的战利品。鼻腔里突然涌上一股酸涩,她猛地仰起头,硬是把那股热意憋了回去。
终究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当乔潇潇踏进家门时,那双通红的眼睛早已将委屈出卖得干干净净。
楚心柔正在玄关插一束新买的洋桔梗,听见开门声转头望去,目光在乔潇潇微肿的眼皮上停留片刻。她什么也没问,只是将花瓶轻轻放在鞋柜上,指尖还沾着几滴晶莹的水珠。“走。”她拿起帆布购物袋,“突然想吃火锅了,陪我去趟菜市场?” w?a?n?g?阯?f?a?布?y?e?i?????????n?2???????5?????????
乔潇潇是不会拒绝楚心柔的,点了点头,走过去,拿走她手里的袋子。
暮色中的菜市场正迎来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买菜的小贩到处吆喝着。
学校,或许对于乔潇潇来说,目前还有些“遥不可及”,可菜市场,就是她最擅长的领域了。乔潇潇穿梭在摊位间,避开地上蜿蜒的水渍,挑菜时总要先嗅一嗅,青翠的茼蒿带着露水,嫩豆腐在塑料盒里微微颤动。
“要麻辣锅底还是菌汤?”
往年过年时,大伯家也会吃火锅。那时乔半山难得停工在家,乔潇潇被允许上桌,虽然要时刻注意伯母阴晴不定的脸色,但好歹是少数能敞开吃饱的时候。她总是不声不响地缩在桌角,筷子只敢伸向离自己最近的那盘冻豆腐。
乔潇潇抱着装满食材的塑料袋,踮脚和干货摊老板讨价还价,她对菜价门清,砍价砍的把跟在她身后的楚心柔听得都乍舌,忍不住问:“还能这么讲价呢?”
乔潇潇点了点头,认真地解释:“小白菜单价四块二,我算过批发市场成本价三块五,给她三毛利润空间很合理。”乔潇潇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楚心柔面前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她的声音低下去,“以前……要是不精打细算,月底就得饿肚子。”
楚心柔没接话,只是接过她手里沉甸甸的袋子。路灯恰好在此时亮起,暖黄的光晕染在她含笑的眼角:“真厉害。”
她说这话时微微前倾身子,视线与乔潇潇齐平,眼里都是温柔与赞许。
乔潇潇猝不及防被夸得耳根发烫。那些盘旋一下午的委屈,突然就变成了塑料袋里蔫头耷脑的小白菜,被这简单的三个字轻轻抖落在地。
楚心柔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她从不俯身施舍怜悯,而是蹲下来与对方平视,这极大的照顾了乔潇潇的自尊心。
回到家,厨房很快飘起牛油锅底的醇香。楚心柔把电磁炉端上茶几时,窗外忽然落下雨点,敲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这天说变就变。”她笑着摇头,将冻豆腐下进翻滚的红汤里。
乔潇潇乖巧地坐在一边,她还是老样子,别人不伸筷子的时候,她动都不敢动。
楚心柔用公筷给她捞了满满一碗肥牛,肉片在蘸料里裹上厚厚的芝麻酱,“快吃,不是晚上还要学习吗?小心烫。”
雨声渐密,火锅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乔潇潇忽然发现,那些卡在喉咙里的委屈,不知何时已经和毛肚一起,被热腾腾的汤底慢慢煮化了。
很快的,胃里被食物填满,整个人热乎了起来。
凶狠的干饭之后,乔潇潇绷紧的大脑都像是松懈了,楚心柔靠在椅子上,柔声问:“今天在学校过得好吗?”
换作从前,乔潇潇定会把所有的苦楚都咽回肚子里。可此刻,楚心柔的目光比火锅还要温暖,声音比雨声还要轻柔,让她那些筑起的防备不由自主地开始松动。
乔潇潇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她张了张嘴,喉头滚动了几下,最终从唇间漏出一声几不可闻的:“不好。”
那一天,乔潇潇把所有的一切都写在了日记里。
她永远会记得楚心柔的目光有多么温润,好像是老友一样,倾听着她的苦闷,没有一点不耐烦。
到最后,楚心柔也只是浅浅的笑了,抬起手,摸着她的头发说:“潇潇,你们都没有错,都有自己的立场。”
“你要记住,多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考虑,看看她在意的是什么,合作共赢。”
“合作共赢”,这是乔潇潇学到的第一个除了生存外走向成熟的“词语”。
她很聪明,不需要楚心柔多说,将那些字,反复嚼烂于心中。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楚心柔看着乔潇潇的状态明显好多了,每天虽然还抢着做家务,放学回来后,依旧高一生的身体高三生的态度,天天熬夜学习,但是笑容多了很多。
中途,俩人画画的时候,楚心柔随口问了一句:“和保洁大姐相处的怎么样?”
乔潇潇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画布:“挺好的。”
一声“挺好的”,把楚心柔勾的心痒痒,她平时不是一个好事儿的人,神之心像是杨绯棠说的那样,内心是有些趋于“冷漠”的,可她就是想知道,乔潇潇到底是怎么摆平保洁大姐的。
谁也没想到,三天后,楚心柔意外的接到了乔潇潇的电话,电话里,乔潇潇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姐姐……你能来趟学校么?我做错事了,老师说……要请家长。”
正和杨绯棠在吧台微醺的楚心柔听到这话,一下子站了起来,“好!”
杨绯棠一手戳着脸颊,发丝散乱,媚眼如丝地看着她:“什么急事啊?”
楚心柔眼睛亮亮的,“潇潇被请家长了!”
杨绯棠一阵子沉默,她干掉手里的酒,“人家孩子被请家长,你那么兴奋干什么?”
楚心柔唇角上扬,“她那么乖,怎么会被请家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