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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磨难并未磨灭她乐观的天性。她蹲在沙滩上,一边示范一边讲解:“沙堡要分层压实,每层都要喷水加固……”

俩人分工协作。

乔潇潇都快赶上人家两个高了,也不害羞,挖的那叫个卖力,脸上沾了沙子也挡不住她的兴奋。

在她的指导下,乔潇潇竟真的搭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碉堡,棱角分明的城墙、错落有致的塔楼,连拱形的城门都栩栩如生。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却丝毫撼动不了这座坚固的堡垒。

她兴奋地像是个孩子,原地来了个猴哥跳,冲白蕊竖起大拇指:“你是个天才!”

白蕊歪着头打量她,突然认真地问:“你是傻子吗?”

她从小就生活在这里,没有经过社会的大染盘,口直心快,很是单纯,也没有人教过她什么叫“委婉”。

海风忽然变得安静,乔潇潇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白蕊扭头看着坐在竹椅上气质不一般的楚心柔,小声问:“你是她的监护人么?”

乔潇潇:……

楚心柔的目光缓缓落在小女孩身上,片刻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我观察好几天了。”白蕊像个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她总是一个人在沙滩上又笑又闹的。前天堆了只小乌龟,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她忧心忡忡地压低声音,“是撞到头了吗?”

乔潇潇:???

楚心柔摇了摇头,海风吹动她垂落的发丝。

“不是受伤?”白蕊恍然大悟,稚嫩的小脸上浮现出怜悯的神色,“那就是天生的……”

好可怜啊,年纪轻轻的,还长得这么好看。

乔潇潇怔怔地望着姐姐,这是这么多天来,楚心柔第一次对外界做出回应。

晚上睡觉的时候,乔潇潇兴冲冲地抱着姐姐,亲了亲她的脸颊,想要跟她说说话,可楚心柔却还是老样子,手抓着她的衣襟,缩在了她的怀里,闭上了眼睛,很明显地拒绝交流。

乔潇潇感受到怀中人轻微的颤抖,心头涌起一阵酸涩。她收紧了手臂,将下巴轻轻抵在姐姐的发顶,是她……太着急了。

她们来岛上日子也不短了。

姐姐还是那样,像是一个海螺,将自己禁锢起来,不让她触碰。

一切好似都在原地踏步。

……

从那天偶遇之后,白蕊便成了乔潇潇结实的“朋友”。

每当夕阳西斜,这个黝黑的小姑娘总会蹦跳着出现在沙滩上。她的小手总是攥着些奇奇怪怪的工具……用废弃船板削成的抹刀,渔网线缠绕的简易水平仪,甚至还有用贝壳镶嵌的装饰模具。这些都是她在渔船修理厂捡来的边角料,用生锈的小刀一点点打磨出来的。

“看这个!”她献宝似的从兜里掏出一把造型古怪的小铲子。铲柄是用断裂的桨杆削成的,表面还留着海浪侵蚀的纹路,铲头则是半块锈迹斑斑的铁皮,边缘被磨得发亮。“我磨了整整三天呢。”她得意地晃了晃,“比手挖快多啦!”

她就是没有钱,要是有钱,白蕊会送给自己的新伙伴一套特别好的挖沙玩具的。

乔潇潇以前到底是当老板的,有一双能发现人才的眼睛,她知道白蕊的心思,忍不住说:“你卖椰汁没什么人买,岛上竞争又大,为什么不卖出手工制品?”

白蕊沉默了片刻,看了看乔潇潇,虽然没说话,可眼神写的清楚明白。

——你一个傻子懂什么?

乔潇潇深吸一口气,不跟她一般见识,她指了指旁边的楚心柔:“你这个哑姐姐,她会画画,你可以做各种各样的东西,然后让她帮你填颜色。”

“真的吗?”

一提到楚心柔,白蕊明显态度立马不一样了,她甚至因为迫不及待地起身,一脚踩塌了乔潇潇新做的沙火锅。

乔潇潇:……

有的人就是这样。

哪怕是一言不发,也会让人为之着迷。

白蕊对楚心柔表现出一种天然的亲近,她抱着个褪色的布包,小心翼翼地凑到楚心柔身边。布包里装着她最珍贵的“宝贝”——用贝壳串成的风铃,渔网线编织的手链,还有一盒攒了半年零花钱才买到的二十四色水彩笔。

乔潇潇紧张地攥紧了衣角。她既担心姐姐会突然缩回自己的世界,又怕小姑娘的热情会碰壁。更何况,那些廉价的水彩笔与楚心柔曾经使用的专业画具相比,实在是太过简陋。

她屏住呼吸,直勾勾地盯着姐姐。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楚心柔缓缓抬起手,接过了白蕊递来的木质小海螺。阳光透过她纤细的指尖,在螺壳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凝视良久,突然指向彩笔盒中那支蓝色的水彩笔。

白蕊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迫不及待地抽出那支蓝色水彩笔,期待地望着楚心柔。

楚心柔纤细的手指轻轻捏住水彩笔,笔尖在纸上悬停了片刻。海风拂过她的发丝,泛着柔和的光晕。突然,她的手腕轻轻一转,蓝色的线条开始在木头上流淌。起初只是几道犹豫的痕迹,渐渐地,线条变得流畅而肯定。

她画的是海浪的曲线,层层叠叠,仿佛能听见潮水的声音。

白蕊屏住呼吸,小脸凑得极近。她看着那支普通的蓝色水彩笔在楚心柔手中仿佛被施了魔法,简单的线条竟勾勒出了大海的灵魂。

很快的,楚心柔画完了海螺,她递给了白蕊,目光又落在了她的身边。

白蕊立马把自己的风铃递了过去,楚心柔又接了过去。

乔潇潇的眼眶微微发热,这是这一个月以来她第一次看见姐姐重新拿起画笔,哪怕只是一支孩童用的水彩笔。

她来小岛带的东西并不多,可姐姐的画板和画笔都被她带过来了。

她记得从前,每当楚心柔情绪低落时,总会用阴郁的色块和扭曲的线条在画布上宣泄痛苦。那些画作总是让她看得心惊,却又暗自庆幸姐姐至少还愿意表达。

可这次完全不同。

楚心柔像一尊被抽走灵魂的雕塑,整日怔怔地望着海平面。若不是乔潇潇坚持每天把她从床上拽起来,她恐怕会永远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她断绝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连最本能的创作欲望都消失了,活像古墓里那个断绝七情六欲的小龙女。

乔潇潇不敢出声,生怕惊扰这来之不易的奇迹。

……

到了晚上,海滩上的人流渐渐多了起来。各色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彩色的灯光将沙滩点缀得如同星河坠落。

乔潇潇牵着楚心柔的手,站在不远处静静观望。白蕊的小摊前门可罗雀,她局促地坐在一堆椰汁旁边,不时偷瞄隔壁摊主娴熟的叫卖技巧。游客们匆匆走过,都以为她只是卖椰汁的普通小贩。

楚心柔沉默地看了许久,转头看向乔潇潇。

只这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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