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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洗洗手,就喊薛琬去堂屋用饭。到屋里坐下,薛母告诉林知了,“跟你昨日说的一样,伯仁他娘看到我拎着扁担和水桶过去,赶忙躲得远远地的,恐怕你找借口叫他们帮我们打水井。”
林知了:“我大姐常说,人善被人欺。你该计较就计较,他们就不敢像昨日一样。昨天的神色,外人见了还以为夫君杀了她爹娘。”
薛母想说什么又想苦笑,哪是她不计较,而是斤斤计较的人也不敢撕族谱。
林知了拿起勺子在锅里晃悠几下盛一碗粥,汤米均匀。
从前都是薛母盛粥,先盛米后加汤,像这一手真没想过。薛母看了看林知了,心说,她还会什么啊。
林知了饿了,没有注意到婆婆打量她,她给弟弟剥好鸡蛋就低头喝粥就咸菜。
饭后,林知了把碗筷给薛琬,“刷了。我待会带小鸽子进城有点事。”
薛瑜不禁看向她。林知了想想她选蚕丝的时候总要有人帮她盯着小鸽子,就叫小姑子一起去。
薛琬的婆家有打扫婆子和丫鬟,多日不曾刷锅洗碗,她又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薛琬看着她伯母欲言又止。薛母起身说道:“我去看看隔壁院里的芥菜。可以割趁着今天割掉晒晒。”说完就拿镰刀。
林知了原本想换一身衣服,想起路上尘土多,就穿早上下地的衣服,带上荷包和俩孩子出去。
到路口看到大哥大嫂和二哥二嫂跟着装满货物的驴车回来,林知了毫不意外。
昨日四人就有预感,所以被东家辞退也没有跟天塌了似的哭哭啼啼。薛理的二嫂姓刘,名丽娘。刘丽娘看到林知了便问道:“去城里找我们还是买东西?”
林知了:“小鸽子去年的冬衣小了,我打算再买点蚕丝和布,做两身新的。听说北地苦寒,在这里一件就行,到那边要三件。”
薛二哥脸色微变,迟疑问道:“不是还没有定罪?”
“做两手准备啊。”林知了提醒,“到那时也不用慌得跟逃难似的。”
刘丽娘点点头:“知了说得在理。我们也回去想想怎么收拾。如果三弟平安回来,只当整理衣物打扫屋子。”
林知了:“那我们先去。”
薛二哥叮嘱妹妹一句别乱跑,就到前面为车夫指路。之所以不是薛大哥,只因大嫂身怀六甲,她走累了,靠着薛大哥歇息。
丹阳城不大,林知了到城门口一看还没有很多景区的城墙高,一点也不稀罕。但人头攒动,担心踩到小鸽子,林知了弯腰抱起他,差点被人撞到,忍不住问:“走这么快干什么?”
越过她的男子停下,拱手道:“这位小娘子见谅,我着急请大夫。”
林知了闻言不好再计较,忽然想起薛理的二哥就是大夫。被东家辞退没了收入,二哥一定忍不住犯愁。林知了道:“你等等,我家中有个大夫,在城中济世堂许多年,你也许认识他,叫薛——”
“薛大夫?薛探花的兄长?”
林知了点头:“对。他现在就在家。”指着北边,“从前面路口进去,门外有驴车的就是我家。他人好心善,你去济世堂若要百文,给他五十文便可。”
第10章 都别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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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隋炀帝三下江都,大批官绅纷至沓来,运河两岸人口剧增,原先不足七万人的小城钱塘经过几次变迁如今成了有着十万户的临安府。
临安府依山傍水,无法往外扩张,城中人多地少房价高,各地客商,甚至高丽、波斯人都选择在城外安家置业。
距临安府不足三十里的丹阳县也由以前的一两千户增长到如今的两三万户。城中有着各种街市,比如卖马的马市,卖皮毛的皮市,还有卖各种蔬菜瓜果的菜市,卖金银珠宝的金银街,还有热闹非凡的“瓦市”,市场内有相扑、说书、杂技等等,林知了脑海中才浮现出原身的记忆就不禁叹为观止,这要逛下来,岂不是得一整天。
林知了满怀期待地站在城门外,望着还没有前世影视城高的城墙有些失望。跟前世钢筋水泥浇灌的地下城更没得比。
裹着胡椒的肉香飘出来,林知了口齿生津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注意到城内人头攒动,林知了抱起小弟,对小姑子道:“走!”
过了城门林知了就看到茶馆酒肆饭店的招子迎风飘扬,甜腻的板栗香最先让林知了注意到,准备买一包糖炒栗子,又看到蟹壳烧饼,停下吞口口水,不经意间瞥到远远看着就软糯的芋子。
林知了愁啊,只因都想吃。
也不知道还能吃几天。林知了决定今日先尝几样,明日再尝几样,抄家流放或砍头的圣旨抵达前她肯定可以尝遍各种美食。再者,现在是深秋时节,板栗芋头不可能只卖一日,所以林知了选择去糖炒栗子对面的早餐铺喝糖粥。
以防一碗粥填饱肚子,林知了三人喝一碗,你一口我一口,眨眼睛就见底了。
喝了糖粥,林知了也歇过乏,再次抄起弟弟,拽着小姑子钻进羊血铺,要一碗在城外就闻到的羊血汤。
新鲜的羊血加了胡荽和胡椒想要做的很难吃,除非羊血铺的东家是刘德全。喝了羊血汤,林知了忍不住打嗝,可你以为这样就完了?那就太小瞧在末世馋的时候想吃人的林知了。
林知了抱着弟弟带着小姑子走了半条街,累得胳膊微酸,停下要一份酥油泡螺,她尝一口就给小鸽子和小鱼儿,然后拽着俩孩子的衣服转道去买蚕丝。
原身的记忆中蚕丝不便宜,林知了出发前就把原身存的钱和林蜻蜓给的钱带来,打算她和弟弟一人置办两身,可惜还是小瞧城中物价,她和小鸽子两身做冬衣的蚕丝就要四贯。倘若买成衣,一身蚕丝袄和裤就要四五贯钱。
林知了决定买布和蚕丝回去找婆婆做。
担心流放的路上被扒光,林知了没敢看绫罗绸缎,而是选择细棉布做袄里子,又扯两块粗麻布做袄面。店小二裁好布,林知了把钱给出去,她带来的钱顿时只剩几个铜板。亏得她还想弄两套劲装方便干活赚钱。
虽说家里还有林家给的碎银子,可那是压箱底的救命钱,也是小鸽子的学费,不到山穷水尽绝对不能动。
不用这笔钱,她就只剩刘掌柜给的一贯钱。一贯钱看似很多,一千个铜板呢,可惜只是寻常百姓十天工钱。城中三口之家一天就要用七八十文。虽说薛家有地,可惜只有四亩稻田和几分麦田,粮食一粒不卖也不够全家吃的。现在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都回来,一千文只够薛家用三五日。
手里没钱就会断粮,林知了不由得心慌,没心思瞎逛,用布裹上蚕丝,抄起小鸽子就喊小姑子回家。
俩孩子只顾得小口品尝酥油泡螺,没有注意到林知了神色不对。
到城外林知了看到挑着炭进城的老翁,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