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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叹一口气,假如自己不答应,聂负崇兴许会没完没了下去,夏今觉举手投降,将地址发过去。
疲惫地躺进沙发,夏今觉揉揉太阳穴,好难搞的男人。
视线无意间瞟过凌乱的茶几,胡乱堆叠的抱枕,角落散落一地的书籍。
一眼望进主卧,狗窝似的床铺。
扭头瞧了眼镖哥的狗窝,不,狗窝比他的窝整洁。
夏今觉弹跳起来,百米冲刺关上卧室门,拉开抽屉把东西哗啦啦往里扒拉。
谁见了不夸一句“好一个桌面清理大师”。
“叮咚——”
突如其来的门铃惊得夏今觉双眼瞪成铜铃,手忙脚乱布置好抱枕,抓抓因为一番忙活而飞扬的头发。
拧动门把手的瞬间挤出职业化微笑,“晚上好。”
门口站着的男人犹如一座小山挡去身后光亮,他双手提满东西,手臂青筋鼓起,肌肉线条明晰。
夏今觉目不转睛,直到男人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夏朝不在家?”
“哦,他出门遛狗去了。”夏今觉回魂儿,羞恼自己居然看人家的手看呆了。
“你没把小诏瑜带上?”夏今觉转移话题,左右瞅了瞅没发现小家伙的身影。
聂负崇跟随夏今觉进屋,“诏瑜有点感冒。”
“严重吗?”夏今觉找出一双新买的备用拖鞋放聂负崇脚边。
他半蹲在那儿,聂负崇垂首便能看清青年过分白皙的颈项,白色的衬衣前襟不知为何湿了一片,伴随夏今觉直起身的动作衣料与皮肤贴合,浸出一点嫣红。
聂负崇陡然移开视线,后脖子发烫。
得亏他皮肤颜色偏黑,两人又站在光线昏暗的门廊,夏今觉半点没察觉男人的异常。
“不严重,医生说再吃两天药就能康复。”聂负崇视线在空中游移半晌,落向屋内陈设。
这是一套饶有岁月的两居室,屋顶墙皮斑驳掉落,低矮的墙角零星画有稚嫩的涂鸦,透着童真与奇思。
客厅窗户是木质的,绿色的漆掉得东一块西一块,经年使用插销已经损坏,夏今觉干脆长年开着窗,窗外绿意盎然,粉白的花次第开放,花瓣随风吹入阳台,浑然成画。
屋内物件老旧却完好,显然使用者很爱惜它们,客厅左边摆放着L型的书柜,以聂负崇的身高一眼扫过去,高处的书琳琅满目,丰富多彩,有菜谱,有育儿经,也有世界名著,再望下看,甚至有民法典,刑法。
不愧是老师,涉猎真广。
聂负崇顺势询问:“夏老师教的是政治吗?”
“不是。”夏今觉纳闷自己看上去像政治老师吗?
“我教英语。”
聂负崇眼中掠过一抹错愕,被夏今觉抓了个正着,弯弯眉眼,“看起来不像吗?”
倒也不是,其实还是有点刻板印象。
聂负崇印象中,英语老师一向打扮时髦,偏好开B牌车,日常交流中时不时蹦出几句洋文。
夏今觉一样都不占,比起英语老师,更像语文老师。
聂负崇张张嘴,一时犹豫要不要说些场面话,夏今觉见他把答案写在脸上还挣扎是否撒谎的模样,忍俊不禁,莫名觉得有点可爱。
第9章 偷拍
“随便坐,家里有点乱,别介意。”夏今觉接过聂负崇拎的袋子,将人安置到沙发上。
聂负崇暗暗松了口气,“不乱,很温馨。”
和他想象中相差无几,夏今觉和夏朝的家一定充满烟火气,主色调是明亮的,多姿多彩的,乱中有序,每一样物件都有它独特的故事。
“是吗?”夏今觉其实打心眼儿里觉得他家挺好的,过日子嘛,乱点很正常,又不是天天住在样板房里。
“嗯,我挺喜欢的。”聂负崇颔首,脱口而出。
正站在冰箱前给聂负崇拿水的夏今觉蓦地红了耳朵,这人一会儿死直男,一会儿打直球,忽上忽下跟坐过山车似的叫人猝不及防。
“咳。”夏今觉清清嗓子,故作平静地开口:“牛奶橙汁,或者可乐?”
“抱歉我和夏朝不喝茶,家里没有茶叶。”
聂负崇:“白开水就好。”
面颊吹够冷气终于恢复正常,夏今觉关上冰箱拿了瓶矿泉水递给聂负崇,“这个行吗?”
聂负崇伸手接过,“行,谢谢。”
两人的手同时握在矿泉水瓶上,一黑一白,肤色分明,一个粗糙一个细腻,一个宽大一个纤长,对比鲜明。
夏今觉呼吸骤然一紧,原来男人的手比自己大那么多吗,好似能将自己的手包裹其中。
聂负崇想的却是,不愧是读书人的手,秀秀气气,牵一下都怕手上的老茧给人磨红了。
“你父亲情况怎么样?”夏今觉快速抽回手,坐到聂负崇对面拉起家常。
聂诏瑜之所以会被人贩子偷走,便是因为他爷爷突然拉肚子,无法亲自看顾,听闻后来在厕所里拉虚脱被送入医院。
提起这事,聂负崇下意识皱了皱眉心,“输了三天液好多了。”
“那就好。”夏今觉瞧着聂负崇的神情,貌似不太高兴,“既然叔叔没有大碍,你也可以放下心来。”
聂负崇本无意多说,他与夏今觉尚未成为可以互相倾吐烦恼的关系,单方面把人当情绪垃圾桶,他不愿意。
但夏今觉已经出言宽慰,聂负崇不自觉讲起事情始末。
“我爸以前是个军人,因伤退伍后租了个小铺面给人修车,为了给我治病花光积蓄,日子一度过得拮据。”
“后面哪怕有钱他也舍不得用,小到炒菜舍不得放油,大到生病不肯治疗,这回因为长期吃冰箱里的剩菜拉肚子入院。”聂负崇对此愧疚而无奈。
关于别吃剩菜的问题他和父亲沟通过许多次,老人要么当面答应背地里继续吃,要么当耳旁风,他敢倒剩菜,他爸就敢把他赶出门,当然大孙子得留下。
其实他爸知道吃剩菜的坏处,否则怎会从不让他和聂诏瑜吃,老人只是习惯了节俭。
便是明白这些,聂负崇才感到深深地无力。
“我也经常从同事口中听到跟你类似的情况,没有什么特别奏效的办法,只能一次少做点,尽量别留剩菜。”夏今觉温和而耐心地劝解。
聂负崇没有从青年脸上发现一丝半点不耐烦,犹如一杯温度正好的白开水,喝下去后通身舒畅。
“好,谢谢你的建议。”
夏今觉笑着摆手,“这没什么,你太客气了。”
“原来你父亲也是军人,你参军是受他影响吗?”夏今觉记得房东太太提过一嘴,聂负崇当过兵。
聂负崇神情微顿,迅速掩盖过去,“算是吧。”
夏今觉察觉男人无意多说,识趣地没追问,“真好,小诏瑜有值得敬仰的爷爷和爸爸,说不定小诏瑜以后也是个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