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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低下脑袋。
一向站在?花洒下, 任由水流从头淋到脚的夏今觉很久没用过如此复古的洗头方式。
上一次……时光不停倒转,最后定格在?他7岁。
炎热的午后,酷暑难耐,窗外?知了声声, 年仅7岁的夏今觉坐在?小板凳上, 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脚丫,脚趾头动来动去。
温度偏高的水流自高处冲洗下来, 一双算不得温柔的手使?劲儿抓挠他的头皮, 疼得他嗷嗷直叫。
“疼, 疼死了!姐你肯定是故意的,我要告诉妈!”
7岁的小男孩儿皮得像条肥鱼,甩着?脑袋挣扎, 水溅了他姐一脸。
“洗个头也?不消停,你去说呀告状精!”十几岁的少女声音又脆又尖锐。
“我才不是告状精!”夏今觉气得鼓起腮帮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收到情书的事儿是你告诉的妈。”夏今晓提起就?生气, 别?人喜欢她?又不是她?喜欢别?人, 偷偷塞她?书包里她?也?防不住。
偏偏无论她?如何解释, 她?妈认定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不是她?向男孩子释放了不恰当的信号, 人家怎么可能放着?那么多女孩子不喜欢, 非得喜欢她?。
夏今觉理直气壮要抬头,被?他姐一手摁进?脸盆里,为数不多的泡沫在?清水中扩散, 消解。
他坚持不懈证明自己做得对?,声音从盆里传来,闷闷的。
“大人们?都说早恋是错的,我明明是为你好,不识好人心哼!”
“啪”后脑勺结实挨了下。
“小屁孩儿,你懂什么是早恋?喜欢一个人的心情不分年龄,那是一种难能可贵的情感,有的人或许一生都体会不到。”夏今晓揉搓他湿漉漉的头发?。
“姐,你嘀嘀咕咕念什么咒语呢?”夏今觉黑白分明的眼睛倒映出少女逐渐张开的面庞。
夏今晓叹口气,满眼嫌弃,“离远点儿,我换盆水,开水万一浇你头上,晚上就?得吃凉拌猪头肉了。”
夏今觉乖乖往旁边挪动,定定站了会儿才迟钝地?意识到,“夏今晓你骂我是猪头!”
少女翻了个白眼,“天都快黑了你才反应过来,不是猪头是什么?”
“夏今晓我和你拼了!”夏今觉迈着?小短腿冲姐姐张牙舞爪。
然后被?无情地?武力镇压。
“夏今晓你个怪力女,以后嫁不出去!”夏今觉边哭边嚎。
夏今晓不为所动,“那正好我以后留在?家里吃你的喝你的,看哪家小姑娘敢嫁给你。”
“呜呜呜哇哇哇——”打不过又骂不过姐姐的夏今觉确确实实是个弟弟,除了张嘴哭束手无策。 W?a?n?g?址?f?a?布?y?e??????u???ε?n?Ⅱ???Ⅱ????????o?M
“烫吗?”男人的声音骤然拉回夏今觉的思绪。
他下意识摇头,然而头发?已经被?温水浇湿,霎时甩聂负崇一脸水。
猝不及防惨遭镖哥洗澡待遇的聂负崇身体僵住,神情略显呆滞。
“抱歉抱歉,我不是……”道歉声戛然而止,并非夏今觉心不诚,实在?是湿哒哒的聂负崇冲击力太大。
男人丰神俊朗的面庞沾着?颗颗晶莹饱满的水珠,漆黑浓密的睫毛轻轻眨动,恍若天神落泪,令人心颤。
换作旁人突然被?甩一脸水,必定狼狈不已,聂负崇非但谈不上狼狈,反而比寻常时候更添几分魅力,荷尔蒙爆棚,帅得人腿软。
聂负崇习惯性抓起衣摆,随手擦干脸上的水,夏今觉尚未从方才的冲击中缓过劲儿,迎面又与他心心念念的腹肌近距离接触。
某种力量不断积蓄,涌动,于此时猝然爆发?,鼻腔一阵黏腻湿润,难闻的铁锈味聚集,如瀑布般垂直降落。
“滴滴……哒哒……”
鲜血落在?浅色地?砖上,晕开一圈圈殷红。
夏今觉呆呆地?看着?地?上猩红的液体,大脑短暂当机,没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鼻血。
一只大手蓦地?伸过来捏住他的鼻翼,片刻后询问:“可以自己捏住吗?”
夏今觉如梦初醒,瓮声瓮气回答,“可以。”
他快速与聂负崇交换手,自己捏住鼻翼,垂着?的脑袋本能想往后仰,刚抬起一点便被?无情摁回去。
“低头,仰头血液容易流入喉咙。”聂负崇言简意赅,口吻带上丝命令。
这点夏今觉其实知道,只不过刚刚想起儿时的记忆,下意识顺着那时的思维行事。
他小时候流鼻血,大人们?教的都是赶紧仰头,再?用纸巾堵住鼻子。
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他养了夏朝后,因为没养过小孩儿身边也没有靠谱的人帮忙,只能买些育儿书学习,那会儿他才在书上了解到止住鼻血的正确方式。
“啪。”
后颈被敷上一块冷毛巾,冷热交替,让他一激灵打了个抖。
“冷?”聂负崇问。
“有点。”夏今觉如实以告。
“忍一忍,一会儿就好。”聂负崇没有丝毫安慰,直男式回答。
夏今觉燃起的热血快速降温,甚至有点为自己的鼻血不值。
“哦。”
“怎么会突然流鼻血?爸给你的金银花没泡着?喝吗?”聂负崇打量夏今觉皮肤干净光洁,没冒一颗痘。
莫非是内燥?堵在?体内排不出对?身体影响反而更大。
岂止没喝,拿去办公室的第一天就?散完了,比起金银花还是冰镇可乐更解暑。
夏今觉眼神乱瞟,幸亏自己低着?头不用怕聂负崇发?现他亏心。
“最近升温热得慌,换季身体难免出点小毛病。”开两扎冰啤酒保管药到病除。
当然后面的真心话,夏今觉没敢说出口。
聂负崇取下毛巾重新?浸湿,敷到夏今觉后颈。
“还是注意些,要不带你去瞧瞧中医?”聂负崇爷爷身边有一位老中医,杏林圣手,祖上在?宫里给贵人们?看诊。
聂负崇儿时十分惧怕见到他,因为对?方朝他伸手一把脉他就?得吃黑黢黢又酸又苦的汤药。
虽然害怕但也?得感谢对?方,若非老中医医术了得,尽心尽力为他调养身体,他长大也?不可能参得了军。
是以,在?许多人认为中医是骗人的当今时代,聂负崇一个年轻人却格外?推崇。
夏今觉连连摆手,“不至于,真不至于。”
聂负崇见他五官拧巴到一块儿的熟悉模样,便知夏今觉跟他小时候一样讨厌喝苦药。
聂负崇压下唇角笑意,看破不戳破。
“应该差不多了。”聂负崇取下毛巾,示意夏今觉查探一下。
夏今觉小心翼翼松开手,轻轻翕动鼻翼。
“好啦!”
经过流鼻血一事,夏今觉啥暧.昧心思全数烟消殆尽,目前?只想赶紧洗完,快点儿躺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