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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赖栗。
被踩的那只脚连着半边身体都好像走远了,满桌佳肴食之无味。
蒋秋君这几年身体不太好,胃口不佳,吃得慢而细,等他们都吃得差不多,蒋秋君起身离开餐厅,让戴林暄吃完去一趟书房。
戴林暄这才收回脚,得体地穿上拖鞋:“别看酒了,今天不许喝,实在渴就喝汤。”
赖栗:“……”
戴林暄踩他,只是避免他在蒋秋君面前说出什么让大家下不来台的话。
他清楚以戴林暄的性格,无论蒋秋君有多偏心有多冷淡他,都是予他生命的母亲,不出意外这辈子都不可能撕破脸,维持平和的关系也有利于争继承权。
可还是莫名的烦躁。
其实明面上,蒋秋君对两个孩子都挺疏离。
也因为赖栗到戴家的时候,戴恩豪刚车祸不久,蒋秋君忙于稳固权力,几乎没什么陪伴孩子的时间,看不出多少偏心。
如果戴林暄不说,赖栗可能这辈子都感受不到这件事。毕竟他没有接收过所谓的父母爱,对此天然不具有敏感性。
可一旦知道了,便开始不能忍受。
戴林暄给赖栗盛了碗汤,也给戴翊盛了一碗。
戴翊笑吟吟的,却看不出多高兴:“大哥……”
戴林暄:“嗯?”
戴翊托着脸,没了下文。
戴林暄也没追问,抽了张消毒纸巾,依次擦拭骨节分明的手指,垂下眼眸陷入了其它思绪里。
明明很寻常的动作,放在戴林暄身上就是赏心悦目。
戴翊将目光投向赖栗,冷不丁地问:“二哥,等大哥结完婚,你有什么打算?”
赖栗被喊得犯恶心,面无表情地喝着汤:“没打算。”
“你总不好跟着大哥去他和大嫂的新家。”戴翊有点发愁,“大哥一结婚,精力肯定会集中自己的小家庭里,和我们就不算一家人了,我和大哥起码还有血缘的羁绊,你……”
戴林暄放下纸巾,抬眸制止:“小翊。”
戴翊没听到似的,继续自说自话:“你不姓戴,跟我们又不在一个户口本上,万一大嫂不喜欢你,想亲近大哥都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
赖栗缓缓眯起眼睛。
戴翊眼睛一亮,拍了下手说:“我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戴林暄眼皮跳了跳,刚站起身就听到戴翊兴致勃勃地开口——
“二哥,你不如入赘戴家和我结婚,这样就是大哥的妹夫了!还可以顺势改成戴姓,逢年过节起码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天哪,我简直是天才!”
戴林暄被椅子腿绊得一个踉跄,幸而赖栗抓住了他胳膊。
戴大小姐兴奋不已:“你们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赖栗脸都绿了,半晌才挤出一句:“你他妈刚吃完就拉?”
“大哥这么好的教养怎么一点没传给你?”戴翊啧了声,颇为遗憾,“你这样的结婚了也只能放家里,带出门都掉面儿。”
戴林暄捏捏眉心:“小翊,别瞎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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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翊叹了口气:“这提议不好吗?我都这么委屈自己了。”
赖栗放下调羹,皮笑肉不笑地说:“那五万块钱到账了吧?应该还有点利息,你不如拿去五院看看脑子——”
戴林暄按了下他肩膀,打断弥漫的战火:“上去休息。”
赖栗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餐厅。
餐厅只剩下戴林暄与戴翊,后者悠悠地喝了口汤:“我还以为你会问问我关于大伯的事。”
长假期间,戴林暄本来和戴恩明约了一起吃饭,却被戴翊截胡,让戴恩明临时放了他鸽子,后来再联络,话里话外都是推拒。
戴林暄轻搭着椅子,看了戴翊好一会儿:“我问你,你后面就不做其它事了?”
“我可是你亲妹妹,你多哄几句,说不定我就被亲情打动了呢。”戴翊用抱怨的语气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戴林暄抬腿离开,路过戴翊身边时轻拍了拍她的肩,什么都没说。
戴翊没有回头,慢条斯理地喝完汤,看着一桌子没吃完的菜说:“一个两个都是小鸟胃。”
刚巧阿姨走进来,闻言忧心地问:“是不是今天做的菜不好吃?”
戴翊分别夹起来尝了尝,宽慰道:“没有,很好吃。”
只是都还有别的选择而已。
……
“霍家早些年的生意不太干净。”蒋秋君站在窗边,注视着昏黄灯光下的花园,“我不打算和他们扯上关系,你最好也三思。”
戴林暄不远不近地站着:“总不至于这么多年还没洗干净。”
蒋秋君回眸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你知道?”
“听过一些传闻——这些年上面严打,他们不敢重操旧业吧。”戴林暄不紧不慢地说,“那家子公司我查过,没有问题,我们只是借个路子,不一定要和霍家不分你我。”
“今天谈起婚事的时候,你好像不怎么反对。”蒋秋君神色淡淡,“一旦结婚,分不分你我可就不是你说的算了。”
“权宜之计而已,如果明着反对,爷爷恐怕不会放心。”戴林暄顿了下,“我没有结婚的打算。”
“……”蒋秋君侧过身体,打量着这个从生下来就没倾注多少精力的孩子,忽而多问了一句:“是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还是以后都没有?”
戴林暄回答得平静且直白:“我不会结婚。”
寻常父母听到这种话,即便不训斥也会劝诫几句,然而蒋秋君只是点了下头,甚至都没询问原因。
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为什么突然回国,对公司这么感兴趣?”
戴林暄垂眸笑了下:“这需要理由吗?”
蒋秋君走到一边的沙发坐下,十指交错地搭在腿上,抬眼说:“别人的野心确实不需要理由,可你需要。”
戴林暄微怔:“我也不需要。”
蒋秋君看了他一会儿,冷不丁地说:“我这几天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你并不是两年前才知道自己不是婚生子。”
“……”戴林暄没料她会突然提起这个,指尖蜷进掌心按了按,那些细小密集的伤口基本都愈合了,只剩几根没拔出来的刺还隐隐作痛。
他绕进对侧的单人沙发坐下:“我——”
“十二年前就知道了,只是两年前才和我摊牌。”蒋秋君平静地替他说完,“你十八岁就没再花过家里一分钱,连赖栗的生活费都会定时打到家里,我当时以为你觉得自己不讨我喜欢,不想承我的‘好处’,性子要强,责任感又重才这么做。现在想来——你分明那时候就知道了自己不是戴恩豪的孩子。”
蒋秋君脸上看不出一点难堪与羞愧,语气平和而从容,仿佛婚内出轨并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是……”戴林暄眼角微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