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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时候我也这么帮你洗澡。”戴林暄笑了声,“让你自己洗就只会拿水泼自己,手又小又瘦,泼也是毛毛雨。”

赖栗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他几乎不让我洗澡……‘蟋蟀’没有洗澡的必要。”

如果弄得太干净,反而会失去“兽性”,少很多观赏价值。

不过这是对于其它蟋蟀而言,赖栗想洗自然是能洗的,可惜从未有人给他塑造洗澡的概率,因为也不觉得这是什么生活所需。

直到遇见戴林暄。

赖栗的一切生活习惯都是受戴林暄的熏陶,就连为“人”的样子,也是学习模仿戴林暄而来。

人要一日三餐,睡前洗澡。

人靠近时不止可以殊死搏斗,还可以纯粹地抱在一起,感受体温,聆听心跳。

戴林暄指尖蹭了下他小腹的疤痕,声音哑了些:“十岁以前的事情,你好像都记得很清楚?”

赖栗的肌肉微微绷紧。

戴林暄自然第一个察觉到,放下他的胳膊换到另一边:“小栗,你忘掉的只有这十二年的事,对吗?”

赖栗喉结干涩地滚动了下,飞快思索着怎么回答才不会伤他哥的心。

戴林暄从他的反应里已经知道了答案,安抚道:“别有压力,我只是想更了解你一点。”

“……能不能跟哥说说,除了那天晚上,你还忘了什么?或者说,你还记得什么?”

赖栗看着他哥,一时间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即便戴林暄有过无数设想,此刻心里还是一沉:“都不记得?”

赖栗急躁起来:“哥,我……”

“你不是故意忘的,我知道。”某种层面上,戴林暄其实远比赖栗以为的更了解他,“我是很难受,但是因为心疼你。”

赖栗怔了怔,缓缓倾身,搂住他哥的肩背。

戴林暄偏头,亲了亲他的头发。因为头部也开了刀,之前剪的狼尾都被剃了,这会儿头发很短,戳在嘴唇上刺挠挠的。

他虚虚抱着赖栗,怕碰到伤口,另一只手轻轻顺着赖栗的后颈:“前两年我躲着你,是不是很难捱?”

赖栗毫不犹豫地嗯了声:“每天想你想得都快疯了。”

戴林暄:“那为什么不来找我?”

赖栗闭上眼睛,埋头蹭了蹭他的颈窝:“我不敢。”

戴林暄没忍住,笑了:“还有我们少爷不敢做的事呢?”

赖栗当然不敢,他怕去了,就会忍不住做一些无可挽回的事。

两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想,是不是自己活成了戴林暄不喜欢的样子,才换来了疏离与冷落。

明明是戴林暄希望他肆意自在,明明是戴林暄默许的任性,却也要和那些外人一样厌弃他吗?

他滋生过无数阴暗的心思,又无数次地硬生生压进心底。

“我怕你真的不要我了。”

“……要是舍得,我也不会出国了。”戴林暄笑着叹息,他捏捏赖栗的后颈,“先把身体擦完穿衣服,别感冒了。”

擦完上身,戴林暄先给赖栗换了下药,然后像给小孩穿衣服一样帮他套上睡衣,随后开始擦拭下|半身。

腿上倒是没什么外伤,只是轻微骨裂,很快便擦完穿上睡裤。

戴林暄说:“之前约的医生也留下了档期,随时可以来这边,你自己选时间?”

赖栗盯了他一会儿:“哥。”

“嗯,你说。”

“就算没有那场车祸,我也会出现在这座海岛上,是不是?”

“为什么这么想?”戴林暄神色没什么变化,“如果没有车祸,当天晚上我们会坐八点的航班到医生那边,第二天早上一起去做检查。”

赖栗脸色发冷:“检查完,我就会被你以治疗的名义强……留在这边。”

戴林暄听出了他的未尽之言,挑了下眉:“我能强迫得了你?”

赖栗不为所动:“你明明可以让医生去诞市见我,为什么非要我来国外见他?”

“你知不知道,国内的精……”戴林暄长出口气,才尽量用寻常的语气换了个说法,“国内一旦确诊比较严重的心理疾病就需要上报?”

赖栗确实不知道。

“登记在册后,对你以后的生活会造成很大的影响,就算我们尽量规避,可诞市就那么大,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被别人知道,难保会借此做文章。”

戴林暄的目光轻轻地落在他身上,片刻后倾身,替他整好衣领:“小栗,你什么样都是我弟弟,可也不希望别人有伤害你的机会。”

赖栗不是蠢蛋,一瞬间就捕捉到了话里的微妙之处——

你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怕我碍事,怕牵连到我,所以想把我关起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可戴林暄的语气太温柔,蜜罐子似的泡得赖栗头晕脑胀,完全不想此刻和他哥针锋相对。

戴林暄抬手,触了下太阳穴。

赖栗抓到他的小动作:“很不舒服?”

戴林暄说:“还好。”

赖栗:“我叫医生——”

“不用。”戴林暄掀开被子躺进去,手搁在赖栗腿上拍了拍,“再陪我睡会儿。”

赖栗直觉他哥在转移话题,却没有办法。他面色阴郁,手却不自觉地摸上他哥的太阳穴。

戴林暄闭着眼睛笑:“你会按吗?”

赖栗说:“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戴林暄曲起手指,弹了下他的腿:“骂我呢?”

“你可是我哥,怎么舍得骂?”赖栗面无表情,“你让人把我手机送来。”

戴林暄:“没问题。”

赖栗又说:“明天就让你找的精神病专家过来。”

戴林暄的心陡然被刺了一下,他睁开眼睛,抬手抓住赖栗的指尖:“……好。”

第66章

戴林暄侧躺在赖栗身边,昏昏沉沉睡了一上午,几乎每过二十分钟就要惊醒一次。其实动静并不明显,也就指尖一颤,然后睁开眼睛。

奈何赖栗没睡,一直撑着上身盯着他哥,于是每一次醒来都被看在眼里。

戴林暄没有虚焦地看会儿窗外,不知道是感受到身后的体温还是认清了当下的环境,又缓缓阖上眼皮。

“我弄醒你了?”身后的赖栗低声问。

“没有,跟你没关系。”戴林暄翻了个身,下巴微垂,整张脸都贴在赖栗肩侧,“别抻着了,对伤口不好。”

赖栗正回上身,犹豫了下,揽过他哥的肩膀。

十二年里,戴林暄几乎没对他、对任何人展现过依赖或脆弱,他总是一个合格的豪门长子,一个沉稳可靠的大哥。

人一旦暴露脆弱,就会变得易碎。

这样不好。

然而赖栗心里却漫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扭曲的满足感——

不会有人见到这样的戴林暄,这是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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