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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倦是当真烧起了心火,气恼地瞪了陆清则片刻,又舍不得冲他发脾气,咬牙切齿地把气往回咽,重重一挥袖,不肯搭理他了:“这种玩笑,就算是老师也不能随意开!下次别再瞎说了!”

陆清则着实蒙了三秒。

真生气了?

他跟宁倦说话向来都不谈规矩,偶尔嘴皮,顺口就溜出来了……但没顾着宁倦敏感的心思,确实是他的错。

他刚要道歉,那边去找东西的郑垚几人就回来了:“陛下!有发现!”

人多眼杂,不好说话,陆清则只好把话咽回去,望向郑垚带回来的东西。

是个不大不小的陶瓷瓶,用塞子紧紧塞着,埋在于家厨房的墙角下,所以没被冲走。

里面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郑垚捧着陶瓷瓶,征询意见:“陛下,要打开吗?”

宁倦垂眸扫了眼那瓶子,脸色矜冷地点点头。

郑垚便带着陶瓷瓶后退了一丈,将陶瓷瓶踩在脚下,拔出腰间的长刀,将塞子一拨。

里面并未飞出来什么东西。

郑垚把瓶子拨正,低头一看,脸色顿时古怪起来,俯身抓起瓶子,伸手将里面的东西一掏,快步走到宁倦面前,弯腰一递:“请陛下过目。”

看到陶瓷瓶里的东西,连陆清则和宁倦也不免一怔。

于流玥的父亲于铮藏起来的、那个引来杀身之祸的东西。

竟然是一本账册,并着一封亲笔信。

两人瞬间感到了不对劲。

宁倦打开那封信扫了一眼,眼神愈深,没有急着再看,抬头问:“集安知府赵正德呢?”

“还在狱中,”郑垚不明所以,“因人手不足,最近的精力都放在潘敬民一家身上了,还没来得及审他。”

抓的人太多,排队候审的一大批,暂时还轮不到赵正德。

宁倦稍一颔首,不再多言:“回官署。”

说完,也没睬陆清则,径直就转身上了马车。

郑垚的嘴不由自主张大,差点惊掉眼珠。

按照陛下的一贯脾气,不应该是亲手将陆大人扶上马车吗?

怎么了这是,他才离开了会儿,就变天了?

面前的青年脸上覆着面具,看不见表情,但微微下抿的唇线显示出,他的心情也不算好。

嚯,天上要下刀子雨了是吧,陛下和陆大人居然吵架了!

郑垚实在是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好奇,趁宁倦走远了,忍不住问:“陆老弟,你和陛下这是?”

“……”陆清则揉了揉太阳穴,“快别问了,一时嘴贱。陛下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八成也不想看见我,郑兄,等会儿你骑马带带我吧。”

他也没想到向来乖顺的宁倦会气成这样。

现在和他交流,恐怕只会让情况更糟。

听到这话,郑垚一张坚毅的糙汉脸简直花容失色:“那怎么行!”

他会被宰了的!

陆清则思考了下宁倦那个狗脾气:“陛下八成要等到晚上才肯搭理我,你总不能看着我走回去吧?”

郑垚复杂道:“不是我不肯带你,我是说,陛下怎么可能会让你骑马受苦……”

还是和别人同骑。

陛下是生气了,又不是失心疯了。

而且一看陆清则就是判断失误,把陛下对别人的标准放自己身上了。

陆清则能一样吗?陛下对别人是一套,但对陆清则,肯定即使陆清则不去哄,他都能自己很快把气消了。

但这些话又不好说出来,说了就是妄议天子,郑垚抓耳挠腮,扭头又看到陆清则在和林溪搭话。

林溪方才帮着刨地,没注意脸上都沾了泥印,陆清则发现了,掏出帕子递给他:“擦擦?”

林溪接过帕子,腼腆地冲他比了个“谢谢”。

郑垚头皮一麻,下意识地看向马车。

果然就看到微风拂动间,马车窗帘被拂开时,陛下那双幽幽望过来的眼。

那双眼盯着陆清则递过去的帕子,眼底凝结着一股森寒之气。

郑垚:“……”

郑指挥使深感自己为忠义付出了太多。

他抓掉了几根头发,干脆咳咳一声,中气十足地大声嚷嚷:“什么?陆大人你要骑马?但是马匹不够啊!”

陆清则:“?”

他还没搞清楚郑垚在搞什么名堂,宁倦就从马车上利落地跳了下来,大步流星怒气冲冲走过来,忍无可忍地命令:“陆怀雪,给朕过来!”

第三十二章

还连姓带表字地叫上了?

陆清则感到十分茫然。

怎么感觉这孩子的怒气又升级了,他也没干什么吧?

没等他细思完毕,宁倦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冷冷睇了眼林溪,拉着陆清则就走。

嘴上说着“给我过来”,身体的实际行动却是自己滴溜溜跑过来。

陆清则的困惑混着丝好笑,由着宁倦抓着自己往马车方向走。

宁倦简直火冒三丈:“郑垚不借你马,你还想去找那小哑巴带?”

还把手帕送他了!

这又是哪儿来的推论?

想想一开始火是自己撩出来的,陆清则张了张嘴,无奈道:“没有,真没有。”

少年的脸依旧绷得紧紧的,脸廓颇有几分“少烦我”的冷峻。

陆清则欲言又止了一阵,看他一副气得冒烟儿的样子,还是决定先让孩子冷却冷却再聊聊。

两人上了马车,不像以往并排坐着,反而一左一右,沉默対坐。

老师居然没坐过来!

宁倦心里登时愈发不爽,又憋着口气,不想主动求和,只能沉着脸,翻着郑垚从瓶子里找出来的那本账册,故意把信放在身畔,当钓鱼的饵。

陆清则无聊地坐了几息,目光缓缓落到宁倦身边的信上,稍一思索,便倾身靠过去,把信捞到手里。

还刻意避开了点宁倦,免得又不小心把小皇帝再次点着。

宁倦眼睁睁看着陆清则跟只轻巧的猫儿似的溜走,淡淡的梅香倏近又远,气得磨了磨牙。

陆清则,你是故意的吧!

陆清则対宁倦幽怨的眼神毫无所觉,低头展开那封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是于铮的自述。

于铮是江右集安府于家村人氏,从前走南闯北走镖,十几年前攒了本,去了江浙开武馆,身手十分了得。

去岁因陈年旧伤复发,于铮思来想去,带着夫人女儿以及养子回了乡。

回到集安府,他才发现如今集安的知府赵正德,竟是他从前救过的人。

那时候赵正德只是个进京赶考的穷书生,如今也已飞黄腾达了,见到从前的恩人,赵正德也很惊喜,知道于铮武艺高强,特请于铮为集安府捕头,巡守集安、保护百姓。

于铮欣然接受。

但于铮没想到,赵正德平日里看着仁义道德,却早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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