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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的回答后似乎顿了一下。过了许久,又缓缓瘫软下来,倚在榻上,再无声息。
江策川立在原地,如同被钉住,动弹不得。纱帐的阻隔让里面的景象模糊不清,却让那刺鼻的血腥气更加肆无忌惮地钻进他的鼻腔。
江策川将那沾了江临舟的帕子收在怀里,转身出去了。
江临舟躺在床上,看着纱帐,想起来江成秋曾经说过的话:
“江策川眉目清朗,眉宇之间无半分戾气,天生慈悲之相,这样的人拿不起横在他人首级上的刀。”
现在他却让天生慈悲相的江策川去替他杀人。
以前他不愿意让江策川掺和这些事,觉得他干干净净的就好,坏的脏的都让他来做就行了,但是当自己真的染了一身血污的时候,看着一脸茫然的江策川他就会不自觉地开始怨恨。
我已不似从前,而你却一成不变……
这样让他感觉和江策川越来越远,尤其当他跟江策川得到极致的()悦后,身体上的残缺会让他更加痛苦。
那天下午,他离开在屋里呜咽的江策川,来到关着十三郎的地牢里,看着被苍蝇包围着的十三郎,厌恶地用袖子遮掩了鼻子。
明明已经是一摊烂肉了,却还算活着……
“你烧了藏云阁,害死我父亲,又把我变成这副模样,我本来想留着你一点点折磨,但是我一看到你就会想起来以前的事,跟反复凌迟没什么差别。”
“所以我不打算留着你了,只会让我徒增烦恼……”
江临舟拿起刀干净利落地削掉他肩膀上的一块肉。
原本十三郎那具像是死了的身体因为割肉的剧烈疼痛开始猛烈挣扎起来。
江临舟没有丝毫的怜悯,眼里是藏不住的厌恶,“明德也不是淹死的,而是你害死的对吧,只是为了离间我和江策川。”
“可是这一步你想错了,你猜到我睚眦必报但是没想到我能这么纵容他,哪怕他这么怀疑我,我依然没有恨他怨他。”
江临舟自顾自说着,全然没有注意到手下早就不动了的尸体。
等他过来的时候,十三郎真的彻底变成了一摊没有气息的烂肉了……
整整三十七刀,给他家破人亡,苟活在杀父仇人屋檐下的少年时光添上了最后一笔。
可是这还不算完,祸害遗千年这句话不是白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十三郎手上沾的人血太多了,连死了都能化成厉鬼来江临舟梦里祸害他。
十三郎在梦里说江策川明明是你的刀,为什么他身上那么干净,你身后却尸骨成山?
江临舟想反驳却被身后的尸体堵住嘴,只能眼睁睁看着江策川越跑越远,而自己的脚下满是粘稠的血,紧紧将他缠住,挪动不了半步。
醒来后的江临舟简直要气疯了,这贱人梦里也不放过他,管他是人还是鬼,人活着就杀了,人死了变成鬼那就连鬼一块杀了,于是半夜提着剑出来就要砍死十三郎的鬼魂。
他这么一折腾给江策川吓得够呛,还以为江临舟中邪了,就把埋进土里的十三郎刨出来鞭尸。
结果鞭了没两下,贾鸣就急匆匆赶过来告诉他江临舟被气得呕血了,于是江策川急忙骑马回去看江临舟。
最后还是无名花跟瘦玉替他鞭的尸,事后无名花还一直撺掇瘦玉去跟江策川要钱,不能白替他干活,无相门向来是收钱做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鞭尸真的管用,江临舟一夜无梦,到天亮才醒来。
他撑起身子,撩开纱帐,忽然发现,跪在地上,将头枕在他榻上酣睡的江策川。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只见江策川的脸跟手上还沾着血……
第80章 在他胸口拧两把
他真的去了……
江临舟看到一旁的见鬼,刀身上面明显被擦过了,但还是有残留着的血迹。
江临舟看着他埋在臂弯里酣睡,伸手揉了揉江策川的脑袋,毛茸茸的触感,就像他摸二小姐一样。
就在他想抽回手的时候,手腕却被人紧紧抓住。
江策川稍微抬起头来,露出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江临舟。
江临舟轻声说道:“我要起床了,你上去睡。”
江策川又把头埋进了臂弯里,然后松开了抓住江临舟手腕的手,在怀里摸了摸,掏出来一个纸包递给江临舟。
江临舟拿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包八珍梅。
这么晚了,他又是去哪里买的?
“晚上店家开门吗?”
江策川半梦半醒哼了两声,“反正我买到了。”接着脚一蹬,整个人丝滑地流到江临舟的榻上去了。
昨天晚上,他沾着一身血往回走时,正好路过卖八珍梅的店家,想到江临舟爱吃,反正都出宫了,带点东西回去给他。
但是已经深更半夜,店家早就关门了。
可江策川是谁,他半夜敲店家门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这次又是故技重施。
店家打开门看到他一身血,差点当场就跪了,还以为他是来杀人的,刚想开口求饶,就听到江策川掏银子的声音。
“八珍梅给我来几包。”
就这样江策川带着江临舟爱吃的八珍梅回去了。
手里攥着纸包的江临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转身一看榻上,江策川已经四仰八叉地躺着睡着了。
江临舟用过早膳后又尝过了两颗梅子。
味道不错,但是不如庆中的梅子好吃。可能是他早就吃惯了的原因。
这时候侍女拿来了衣服,江临舟看了一眼就叫他撤下去,拿自己该穿的衣服来。
在宫里每个品级都有它严格规定的该穿的衣服,但是江临舟一直不肯穿,以前都是穿的不合规制的衣服去上朝,今天还是头一次这么守规矩。
毕竟是江临舟的想法,侍女只能乖乖听话去给他拿了衣服来。
江临舟穿好后对着镜子扶了扶帽子,往里屋里望了一眼就出门了。
现在的天气不冷还好,太阳早就冒头了,要是在冬天,这个时辰连太阳都没钻出来,一片黑漆漆的,前面的人还得提着灯给江临舟照路。
石阶漫长,江临舟步履闲适,仿佛踏春游园。直到他挺拔的身影不紧不慢地嵌在大殿金漆朱红的门框里,成了最后踏进来的人。
原本殿内那点压低的窃窃私语声被骤然掐断,留下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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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大臣的目光,或明或暗,都黏在了他身上。那眼神怪异极了。
说不清是因为他今日这身合规制的衣服,还是因为昨夜有人连同府中上下七十六口,一夜之间杀了个干干净净……
座上小皇帝龙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江临舟的脸色,比平日更加谨慎地应付着臣子们例行呈报的琐碎事项,每说一句,目光都要在江临舟脸上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