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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根簪子划伤了一位当差衙役,我们需要找到它的主人是谁,但没想到你全招了。承认自己伤害大周官吏,妨碍公务,可是重罪!”
“大人!我冤枉啊!我只是不小心划了他一下,没想到他流了这多血!我没想着害他啊,只要他走得远远的就好了!”
徐忝:“谁指使你们来妨碍春大人查案的?”
女人泪流满面,还没答复。
楼征从牢房外走了进来:“大人,您派人找我?”
姬青翰扭过头,见到神色诧异的楼征:“我没有传你……你来了,那春以尘呢?”
楼征也反应过来是调虎离山,转过身迅速往回跑,姬青翰命徐忝领着女人,和沐良玉一道去找春以尘。
半晌,楼征回来了,他面如菜色,跪在地上向姬青翰请罪:“属下失职,春大人不见了。”
姬青翰捏着山根:“谁派你来找孤的?”
楼征的目光移到了沐良玉身上:“回大人,是沐统领的人。”
现在不是怀疑自己人的时候,姬青翰摆了摆手:“去找人,立即。全部都去!”
***
天将日暮,晚来风急。
橙红色天穹中,黑鸦呕哑着斜飞而过,老树枯枝如魍魉鬼影,街道上的行人形单影只,红伞下铃铛凄凄地摇晃。
衙门中驻守的士兵半数进了春城寻人,不多时,街巷上的门户便吱呀一声闭上。
日暮四合,打更的人拉长声唱道。
夜半三更,百鬼横行——
游神驱邪,生人回避——
官道上停着一辆马车,里面传来低低的咳嗽声,姬青翰孤身坐在马车上,等候其他人归来。
铃铛声从道路尽头飘来,隐隐约约、时断时续。夜风呼啸的声音里,夹杂着沉重的脚步声,似是有人拖着步子擦着地前行。
姬青翰撩起车帘,望见街巷上起了大雾,浓雾白如油,伸手不见五指。寒风细细地吹,搅不开雾气,却仿佛细密的针扎在他的面颊上。
叮铃——
叮铃——
环珮相撞的声音自雾气深处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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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青翰坐直身体,循着声音响起的方向望去,却见血红色伞下,白经翻飞,徒然冒出一道左右摇晃的人影。
那人浑身上下长满了白色的面具,或张口大笑,或撇嘴哭泣,他的步伐似野兽一般,三步一跳,大开大合,僵硬又扭曲。
千人面在雾中穿行,眨眼之间越过了姬青翰的马车。
夜游神款款而来。
横眉竖目、长袖飘荡,背上的五色旌旗随着步伐摇摆。
阴风流穿体肤,姬青翰浑身冷如寒冰,坐在马车上,如同躺在棺材里。
一众夜游神穿过红伞,诡谲的铃声后,长翎搅动开雾气,落在最后的巫礼缓步向着马车走来。
他手持着筇竹杖,长礼服的衣摆逶迤地拖在地上,身上的环珮碰撞出泉水般的声响,抬起眸时,仿佛一缕青烟轻缓地飘到了姬青翰身上。
他在雾气中,赤脚而来,脚踝上精致的银饰品如同镣铐,又似乎是某种神秘而古老的仪式。
巫礼一步步登上姬青翰的马车,离得近了,他身上的黑衣似乎也在散发着荧光。
卯日坐在他身边,温柔开口。
“你需要我。”
他垂下脸时,面上投影着夜中烛火的光影,如同晚霞之时斑驳的云彩,轻柔又瑰丽。眼边青色的孔雀翎纹随着主人的低头,蜿蜒出山川河流的弧度。
吐息之间,草木皆青。
巫礼伸出手,手背上的半只蝴蝶纹样吸引了姬青翰的注意。当他抚上姬青翰的手背时,冰凉的触感叫太子回了神。
“怎么不理会我?”
他停在咫尺的距离,身上的环珮与银饰停下了碰撞。
巫礼虚敛着眼,半笑,半责怪道。
“长书弟弟,上次的你,可没有今日这般冷漠。”
第9章 鬼灯如漆(九)
姬青翰目光凝在巫礼的面庞上,仔细打量着他眼尾青黛色的雀翎。
这般近的距离,叫姬青翰回忆起在山崖下的那晚,巫礼在月影下有一道纤长的影子,如同湘妃竹一般轻盈。
只有人才会有影子。
他食指微微蜷缩,感受到热血缓慢淌回四肢,难得镇定下来,却没有顺着对方的话接下去:“我曾在春以尘的手上看见过类似的图腾,他与你,是什么关系?”
巫礼唇边带着笑,因为身处逼仄的车厢,不得不躬着身,便用筇竹杖敲了敲牵车的马匹。马车缓慢驶动,他索性跪坐在姬青翰面前,伸手端详起自己的手。
那只手肤色莹白,腕上坠着繁复的苗银饰品与腾蛇样的臂环,手背上的图腾是半只翠凤蝶,就是边缘纹样有些曲折,不似真实的翠凤蝶。
“这是作为巫礼的证明,”卯日缓缓道,“在古老的苗寨中,曾有在新任祭司手上绘制图腾的习俗,除了灵蝶,还可以选择绘制白蛇、雀翎、圣蝎等等,我原本选择了圣蝎,但上一任祭司惧怕圣蝎,所以我改选了灵蝶。”
他两只手的手背上各有半只灵蝶翅膀,双手并拢时便组成一只完整的翠凤蝶。
“讨小姑娘欢心的东西,”卯日笑道,“长书弟弟,你觉得呢?”
姬青翰原本想认同他,可那双手实在养眼,上面的灵蝶展翅,似要乘风而起,认同的话便被卡在咽喉间,隔了半晌,姬青翰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马车在三更天里幽幽滑行,车帘偶尔被阴风掀起。外面是墨一样的黑,偶有几点灯火,也虚弱得仿佛随时会被黑幕吞没。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卯日。”姬青翰道,“如果是身为祭司的证明,那为何春以尘手上也有类似的图腾?以及,你要带我去哪?”
卯日:“你需要我,我自然是来帮助你的。至于要去哪里,等到了,你便知道了。”
姬青翰心中升起了无名的火,觉得被巫礼耍着玩,可越生气,他便止不住咳嗽,偏过头咳嗽了好几声,再发话时,声音里压着怒火,音色也微微沙哑。
“方才外面那些是什么?”
“是游神,在驱邪。”
他语气古怪,似有讥讽之意:“眼下除了你,还有什么邪祟鬼怪可驱?”
卯日转过头,眨了一下眼:“你觉得我是妖邪?”
他跪得笔直,微微仰脸望来的时候,神色茫然又困惑,看上去十分无辜。
马车内长时间的静默。
姬青翰的怒火也在同他对视中偃旗息鼓,他总觉得自己糊涂,居然会因为这么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发火,早先那点兴奋退潮,不满与失望接踵而来。
他冷冷地说。
“不然呢?孤从未见过有什么活人能在游神的队伍里。卯日,你到底是什么?”
卯日却答:“你好凶呀。”
“回答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