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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故问,犟种!看石头!”

赋长书举起那条好的手护住头,卯日却没有砸下去,而是飞快扔了石头,双手拽住他那条脱臼的胳膊,猛地拉到自己背上。

他连拖带拽把赋长书弄到自己背上,对方身量比他高大,双腿还拖在地上,脱臼的手被少年扯着,疼得脸青一阵白一阵。

卯日的斗笠刺着赋长书的脸,不伦不类地背着赋长书往巴王宫走。

赋长书掐住他的后颈,手掌上冰凉的血水接触到少年的皮肉。

温热的体温,冷若寒冰的水,对比太过明显,激得他五指颤了一下。

赋长书头晕目眩,压着声:“松开。”

卯日哼哼两声,热情高涨:“叫大哥,我放你下去!”

五指捏紧,虽然被对方背着,可那条脱臼的胳膊也被卯日紧紧抓着,纯当做威胁,疼得赋长书双目发白,模样狼狈。

也不知道卯日是真的想帮他,还是羞辱他。

“烦人精。”

卯日狠狠捏了一把他的胳膊,果然疼得赋长书闷哼一声,滚烫的吐息喷洒在后颈,他咬着牙,也凶得很。

“赋长书,你再骂我试试?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丟山崖下去!”

“求之不得。”

“我算是知道那两护卫为什么不管你这副破烂身子了,就你这张嘴,他俩就该左右开弓,一人赏你一个巴掌!”卯日还觉得不过瘾,“丑人多作怪,你又丑,嘴巴还欠,活该孤家寡人!”

背后没声,卯日觉得骂赢了对方,实在大快人心,得意洋洋地捏了捏赋长书的胳膊。

“怎么不说话了?真哑巴了呀弟弟?”

没想到赋长书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盖在他身上,一口咬到卯日的肩上。

少年的叫声响彻云霄,几个士兵匆忙寻过来,却见自家小公子又和那病秧子在地上互殴。

不过这一次是卯日单方面殴打对方,赋长书已经没有还手的力气,那张脸上就没一处好肉,鼻腔与唇角的血流了一脸,神色阴狠地瞅着卯日。

几人连忙把卯日拉起来。

卯日摸了一把自己的脖颈,疼得只皱眉,指关节也疼:“把他给我拖上去!”

他又气又疼,路过地上的赋长书时,还不忘踹一下他昨夜扎过的小腿。

“你等着!”

张高秋一直在巴王宫门前等卯日,见他匆匆跑出去,又狼狈跑回来,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去叫人抬来热水,又去找谢飞光回来。

她抱着卯日的斗篷裹住对方,摸摸少年的脸:“这是做什么呢!好烫,快回屋,还有你这个牙印,谁咬的?”

卯日被她拉进屋,又被厚被子拥住。

他在大雨里和赋长书动手时浑身热血,丝毫不觉得冷,现在停下来,脊背凉嗖嗖的。

雨水淋湿了衣衫,贴着皮肉十分难受,卯日裹在被子里,打着喷嚏回张高秋。

“被狗咬了。”

瓮声瓮气的,还有一丝委屈之意。

张高秋心都软了,也没说他不是,见热水抬进来,连忙催促他去沐浴。

“姐姐去叫人熬姜汤,再给你端些风寒药来。”张高秋心疼地揉了一下卯日的头,也不介意手上都是水,“到底干什么去了,唉!”

卯日没说话,等泡了热水,也没那么冷了。

屋内按照他的喜好重新摆设了一遍,张高秋怕他夜里冷,还遣人多加了两床厚被子。

他喝完药,正巧谢飞光过来,还给他带了晚膳。

榜首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还有些低烧,晚上好好休息。我们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面容冷峻的男人难得露出一点笑意:“又和那小子打架了?”

卯日也没瞒着:“他嘴欠!”

谢飞光:“我刚刚去见过他了。”

卯日欲言又止,有张高秋与谢飞光在,他淋了雨立即泡热水、喝药汤,张高秋担忧得就差把陪他胡闹的士兵揪出来骂一顿了。

但那个病秧子没人看着,估计要大病一场。

“他处理了自己的护卫,没人看顾着,进了门就发了高烧,昏死过去。”

卯日目光游曳,觉得这应当怪不到他头上吧?

“送他上来的人同我说,他失血过多,脱臼的手伤势恶化,鼻梁断了,小腿还有一处伤口。”

卯日垂头,好吧,这的确能怪到他头上。

少年低声道,“他骂我。”

谢飞光道:“嗯。就算千刀万剐了,沉江喂鱼也不为过。以尘,趁他昏迷不醒,不如二哥帮你出气。”

卯日揉了揉脑袋,把自己的头发揉得和鸟窝一般,眨了一下因为风寒泛红的眼睛,憋了许久,才说:“犯不着,犯不着……我也下手重了一点点。”

谢飞光眼中闪过寒光:“回星嘱托我保护你,却叫你遭受这般侮辱,我这个二哥做得不好。”

卯日脑袋嗡嗡作响:“没没没,不是,二哥你很好!二哥,要不,等他醒了再动手吧,我亲自来,对!我亲自来!现在不能叫他死了,我得狠狠报复回去!”

他把谢飞光按在座位上,灵机一动:“好!我现在就去报复他,二哥你等着!”

话音落下,少年披着被套就出去了,隔了三息,他想起自己不知道赋长书住在哪,又歪在门边,扒拉着门问谢飞光。

“二哥?那混小子住哪呀?”

谢飞光:“出去往右走,沿着走廊的第五间。”

“好!我这就去教训他!”

卯日气势汹汹关了门,在门口徘徊了一阵,又找士兵领了一碗药汤,才一手捏着被套,一手端着药碗,在廊下数房间。

巴王宫的楼房依山而建,有一部分悬空,在民间叫做吊脚楼。大雨落在房顶上声音密集,和瀑布似的。

卯日数到第五间,却不敢直接敲门进去。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谢飞光是在激他,赋长书只是骂了他几句就被拉去沉江也太过了,闹得他像是仗着惠妃娘娘恩宠胡作非为一般。

可他一时间拉不下脸。

赋长书嘴巴是真欠。

卯日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人,于是轻手轻脚放下药碗,提溜了一下身上裹的被子,悄悄贴在门上,探听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听了半晌,听得他直皱眉。

什么声音都没有。

“还昏着吗?”

他不解,按照谢飞光的话,赋长书应当醒了。

他挪到窗户下面,那窗户是一块木板,一般是从里往外掀开,再用一根木条支撑着,卯日用小指抠起木板,眯着眼,小心翼翼往里看。

屋内很安静,冷冷清清的,地上有一堆湿漉漉的绷带,还染着血。

“你在做什么?”

卯日浑身一僵,转过头,瞧见屋内主人站在他身后。

赋长书已经换了湿衣,身上裹着绷带,他没有下人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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