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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不经碰。弄一下就红,搞什么?”

他确实没想到卯日后颈搓揉一下就泛红了,盯着那块红好半晌,觉得心中异样:“还有别的伤吗?”

卯日嗯了一声,把手腕递给他看:“喏,你弄出来的。”

那只手腕上都是青色的痕迹,似乎是被碰撞出来的,赋长书没反应过来,卯日主动说:“你拉我的时候太用力了。”

赋长书头皮一麻:“你……”

他搜刮了肚子里的词汇,都找不出合适的语句去形容卯日这种情况。

“娇气。”

卯日哼笑一声:“是,我娇气。你娇气大哥,能揍得你爬不起来,洗完滚出去,占地方。”

赋长书却说:“只有一张床。”

卯日警觉地偏过头:“想说什么?”

“谁先躺床上,谁睡床。”

卯日二话不说,倏然站起身,直接往外爬,甚至不忘捡起水瓢,舀水往赋长书脸上泼,把他逼得眯起眼。

少年单手不好穿外套,只能胡乱拢着,边扎腰带,边冲向床上去霸占床铺。赋长书不慌不忙,又在水里坐了一会,把自己冲干净了,才走进船舱内。

卯日坐在床上,压着被褥,断掉的手没套上衣服,雪白的胳膊需要打上木板,顶着湿淋淋的头发挑衅地一指地板。

被褥被湿发洇湿一块,赋长书走到床边,带着讥讽的笑。

卯日盘膝坐着,手托着下巴:“弟弟,你乖乖叫我一声爹,我让你睡床。”

赋长书伸手抓他压着的那床被子,没拽动:“屁股挪开。”

卯日:“这床被子是我的。”

“谁要和你抢?湿了。”赋长书,“你头发打湿了被褥,我抱出去让船家换。”

卯日从被子上挪下来,见自己温暖的被子被扛走,赋长书丢给他一张干净的丝帕,叫他擦头发。

胡乱擦了擦,等赋长书回来时,他已经昏昏欲睡。自己的那床被子被少年裹在怀里,赋长书拢着换来的新被子,坐在踏脚上,靠着床。

卯日迷迷瞪瞪,不懂他在做什么:“你不睡觉?”

赋长书闭着眼:“管好你自己。”

卯日懒得理他,霸占了整张床,合上眼睡过去。他们闹了许久,外面还是白日,但船舱里没有点灯,有些昏暗。

赋长书坐在黑暗中,外面偶尔传来潮水拍打船板的声音,夜航船晃得他心荡神驰,视野极黑,耳膜里只有卯日绵长的呼吸,挤入头脑的却是如阳山般雪白的胸膛,吐息时,皮肉似乎也氲着光,微微颤动。

他拧起眉,隔着被子望向下方。

不知道是不是这两日太过疯狂的缘故,他总是克制不住起反应。白天还在和卯日荒唐发言,要对方夹着,后来跳江不了了之,也没有想起这事,可现在安稳下来,他居然又生出了欲望。

卯日还在床上,他不该胡来,分心留意少年反应的时候,赋长书却伸手握住了自己的欲望。

浓稠的黑暗放大了视线以外的感官,他听见细微的呓语,似在处心积虑地诱哄,又仿佛是在怯声声讨他的所作所为。

他嗅到干净的柑橘香,应当是放在船舱的果盘里的红橘子,又好像是从少年的掌上传来的。甘甜,带着一点涩。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香气骤然浓郁。

因为赋长书坐在踏脚上,那只手堪堪搭在咽喉边,只要稍微一动,就能抚玩到赋长书的咽喉,捂住他滚动的喉结。

他一惊,动作顿了片刻,掌下的东西在跳动,烫得他闷哼连连,理智告诉他那只手的主人是谁,赋长书却不敢回头去看卯日是不是苏醒了。

好在,卯日没有醒。

丰京少爷的手细长白皙,从没做过什么粗活、重活,指关节透着粉,搭在肩上的时候和他主人一般,弥漫着一股懒散意。

他剥红橘时,橘皮是暖橙色的,那只手指似是探入水潭里搅弄满天霞光,漂亮得让人心生古怪,视线却粘黏在上面,始终却移不开。

浓烈的欲望从肩上的手辐散到他的胸膛,心脏灼痛得似要蹦出来,隐秘的涨痛与迟缓的快意一并撕扯着他的四肢。

莫名强烈的痛感下,心口滋生出隐晦的快感,他的脸半明半暗,高挺的眉骨投下薄薄的阴影,神色还是平静的,只是呼吸更加粗重。赋长书安抚着自己,猛地更加用力。

船舱里流淌着静谧,荒谬感在他脑海中萦绕不散,他坐在原地如同一座造像,虚妄的形骸中翻涌着炙热的思绪。

白日里看见的一片白时而掠入眼前,肌肤柔软,如同清晨流动的云,霜一般白的月,温暖的体温比起少年张狂的性子更加讨人喜欢。

他口不择言,要卯日夹着,现在荒唐的想法卷土重来,叫赋长书忍不住猜测卯日如果真的按照他说的话做,他该怎么办。

他一定、一定……

他闭着眼,咽喉里泄出一声滚烫的闷哼,却在这时,搭在肩上的手动了动,沉睡中的少年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胡乱摸了一把,指腹探到赋长书的咽喉,且虚虚碾过喉结。

赋长书猛地睁开眼。

他一定会死。

死无全尸,魂飞魄散。

骨髓里蒸腾着情欲的热,血肉被烹煮得岩浆般粘稠。他要被鬼神咀嚼个一干二净。

赋长书维持着坐在原地的动作,好半晌没有动。隔了许久,他侧过身,额角渗出汗,鼻峰上坠着汗液,有意避开卯日的手,将脑袋仰靠在床榻上。



一觉醒来,赋长书不在船舱。

卯日还以为赋长书是因为睡地板和他置气,套上外衣转出去,瞧见赋长书站在船头。

夜航船顺流而下,眨眼之间已过万重山,湘妃三峡奇雄险峻,传说异闻不胜枚举,畅快的风吹拂着面颊,卯日走到他身边,瞧着两岸高山,不由得心中感慨。

偶尔还能看见崖壁上朱红色的大字,苍劲有力,卯日好奇问船家:“船老大,那是什么?”

“小公子,那是诗!”

“谁题上去的?”

船老大笑起来:“是忘忧君!”

卯日来了兴趣:“他题的什么?”

“可笑不惊如虚舟,八万四千说如是!”

自来下渝州新都与出湘妃三峡的文人墨客多如牛毛,船家听多了,也会背上那么几句,索性手持船桨,长喝一声。

那呼喝回荡在崖壁之间,久久不散,高崖两侧想起孤猿的嚎叫,船家却当做遇见熟人,吸一口气,拔高嗓子唱道。

“以歧路为麦光,险地成绨椠,曲行作狼毫,灵府化玄圭,斩金剑之妖。”

“山外万马喑,峡中夔龙灜。身负屠龙志,力践宝筏行,犹云襟带系盘涡,蛟腭虬龈皆无惧。”

高崖夹青天,孤舟上立着孤鹤般的剑客,他手持宝剑,对上盘踞在陡峭高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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