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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那碰到傅时朗的事,楚禾仍是不放心的嘱咐说让他好好听傅时朗的话等等。

这些话楚丛月没放在心上,但是第二天上午,他还处于浓睡状态时,执事突然把他叫醒,说是岛检来了,他得出面应付一下。

楚丛月的父亲去世后,这座小岛的持有法人就挂到了他的名下,与此同时他也变相背负起了一大笔由租赁带来的巨额债务,他母亲改嫁就是为了找人替他们母子分担债务,以及通过家庭构建给楚丛月转个国籍,他们以后打算离开孟加拉湾去马来西亚或者新加坡生活。

尽管这会儿房间里已经把窗帘拉得很严实了,但楚丛月仍是只能看清个事物轮廓,他由着执事给他换好衣服,再戴上隔光的眼罩后才出了房门。

一条平常两分钟就可以走到头的长廊,这会儿因为楚丛月的日盲症,硬是走了五分钟才走完。

在他双眼看不见的空间里,楚丛月仍是能感觉到会议室里坐着好几个人,执事把他领到一张椅子上坐下,又告诉他有傅时朗在后就出去了。

深感不安的楚丛月用手摸了摸面前的桌子,又在黑暗中试图找到傅时朗,他无助的向四周求助问:“傅叔叔,你在吗……”

“在。”

这厚重而令人心安的声音是从他身侧发出的,紧接着这男人又拍了拍他肩膀,并弯腰下来贴近他耳廓说:“待会岛检官问什么你就答什么,答不出来的叔叔来回答,明白吗。”

楚丛月点了点头,随即他感觉到傅时朗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对方还把手放到了自己手边上,应该是给他发信号准备的。

之前岛检也来过几次,但是那时候都有他妈妈应付,这下楚丛月不由得有点紧张,因为这关乎着他们母子是否会被岛检部门追责,严重的话,可能上升到刑事层面。

坐在他们对面的岛检官先是问了楚丛月一些基本信息,他都一一如实回答出来了,但后面一些涉及金钱收支的问题,一无所知的楚丛月只能攥住了身边人的袖口,暗示对方替自己回答。

傅时朗的回答很严谨也很流畅,虽然楚丛月根本听不懂就是了,岛检官应该是没找出什么问题,于是只能问傅时朗和楚丛月是什么关系。

“临时监护人。”

“临时监护人?有法律凭证吗?”

“没有,但是我们已经向土检递交了转让申请,很快就我成为D7区的持有法人了……”

长达半小时的监查会议结束后,楚丛月仍是迟迟没有松开傅时朗的衣袖。

傅时朗心想对方估计是被这场面吓住了,他把人扶立了起来,又给对方揉了揉紧绷的嘴角,声线一贯偏冷但又足够有耐心好声好气的安抚他说:“已经没事了,现在时间还早,叔叔送你回去休息。”

“……嗯。”楚丛月努努嘴,像平时那样交手给执事一般把手递给对方。

傅时朗犹豫了一下,只握住对方的手腕,“来。”

楚丛月由着男人的牵引慢慢往回走,路过嵌着大落地窗的廊道时,上午的燥热阳光射进来直打在他身上,就连遮光眼罩里也渗进来了一些温热的日光,楚丛月感觉到了强烈的不适,这不仅是眼部不适,更是他长期避离阳光后,对这种自然温度的不适应。

傅时朗感觉到了对方的异常,他张望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好使的遮光物,然后只能脱下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给人披到了头上。

“好一点了吗。”

“嗯。”楚丛月在对方的外套里迷了方向,不留神的就撞到了男人的胸脯上,他下意识的想抓住什么保持重心,干脆就抱住了这人的身体。

跟昨天抱的感觉一样,很结实也很有力,楚丛月确定他没抱错无关人员。

傅时朗身体有须臾的僵硬,等到对方松开他以后,他干脆问:“要背吗。”

“……”楚丛月没去考虑这件事合不合适,他只想到的是只有那点路了还有必要背吗,“要。”

于是傅时朗就把他背到了背上,这样一来这段路就走得快多了。

楚丛月躺回床上后,立马就把眼罩摘了,在昏暗的空间里,他勉强看清了面前人的大致身形。

傅时朗调了一下冷气就要离开,却被叫住了,“还有什么事吗。”

楚丛月只露出半个头在被子外,他睁着两只朦胧灰暗的眼,闷声道:“叔叔,我睡不着了。”

“……”傅时朗思考了一下对方睡不着的原因,“不困了?还是没缓过来?”

“都有。”

傅时朗又在想处理方式,但楚丛月先开了口:“他们会把我抓走吗?”

“理论上可以,但实际上还不行。”傅时朗不做遮掩说。

“那他们会把你抓走吗。”

“不会。”

楚丛月不由得有点担心,他没什么害怕的东西,但是他不想坐牢,他不能被关进比黑夜还要狭小的世界。

“你可以等我睡着再走吗?”楚丛月问。

“……害怕?”

倒也不是害怕,楚丛月只是单纯想求证一下这个人是否像他妈妈说的那样有耐心照顾他而已。

“害怕。”楚丛月违心道。

傅时朗没有拒绝,他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到床边,“你睡吧,我看着你。”

楚丛月把眼睛闭上了,没过一会儿,他又忍不住问:“等我睡醒,我们可以一起玩吗。”

玩。

傅时朗有点琢磨不来对方的心思,至少在他十八岁时,他对“玩”的定义已经脱离了简单的游戏范畴,但这话从楚丛月嘴里说出来,好像真是邀请他玩一些低龄游戏一样认真,毕竟听他母亲说,楚丛月离岛的次数屈指可数,正经学校都没去过一天,可能对外界的认知局限,限制了他心智和眼界的成长,幼稚贪玩的话,也是情有可原的吧,傅时朗心想。

“你想玩什么。”傅时朗耐心问。

“流沙贴图。”

傅时朗不知道这是什么个东西,“可以。”

“那我睡觉了。”楚丛月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被子。

傅时朗随便拿了一本放在床头柜上的图册翻看打发时间,才看了十多页,楚丛月就睡着了。

这床很大,也不知道垫了多少绒毯,整个床榻像是一团巨大的棉花坨子,睡在里面的人宛如陷进去了一样,只露出半颗头发炸花的脑袋在外面。

傅时朗过去给对方掖了掖被子,把蒙住对方嘴唇下巴的被沿掖下去了一点,让楚丛月整颗脑袋都露了出来。

想到自己答应了晚上要陪对方玩的约定,傅时朗也回去睡了个觉,以免休息不足不能适应楚丛月的反向作息。

晚上七点这样,两人在餐厅再度碰面,傅时朗吃着他的晚饭,楚丛月则吃着自己的早餐,可能是刚刚睡醒没多久的缘故,楚丛月这期间并没有找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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