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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扯,那就遵循皇甫铁牛意思。

只要皇甫铁牛不是穷凶极恶改头换姓的要犯就好。

“经我核实,确实如他所说,十三岁被他义父捡到收养,不是凶恶之人,品行端正,话少,看上去凶没伤过人。”

村里也不是全都说皇甫铁牛好话的,还有村民说皇甫铁牛看着凶神恶煞云云,他追问起,皇甫铁牛可干过什么恶事,对方却支支吾吾一句话都说不明白。

蒋芸连连点头,“这两日,铁牛来我家中帮衬,他干活又好又听五哥儿的话,我是很放心的。”

“如此,我再来问问汤显灵汤家情况。”袁何晴秉公说。

蒋芸一紧,攥着衣裳,说:“袁大人,您能不去问街坊吗?不是我家五哥儿品行不好什么的,我是想尽早给俩孩子把婚事定下来,我家老汤瘫在床上大半年多了,我怕他人……”

说到此,蒋芸垂泪,“怪我,都怪我前一个没给五哥儿好好相看,害的家里到现在这个地步。”

袁何晴不知如何劝,就没说话。

蒋芸哭了一会,又说:“五哥儿现在生意做得好,我家是前有狼后有虎都盯着,老赵糖油饼家还想给五哥儿介绍夫婿,我却知道定不是什么好的,我五哥儿命好苦,我不能让他再受委屈了。”

“可有媒婆来提亲?”袁何晴问。

蒋芸摇头,却说的信誓旦旦,“没几日定会有,所以我才想尽早给五哥儿和铁牛定下来,还有后头院子李家,想骗我们娘俩铺子,铁牛长得高壮,有他在,五哥儿起码有个依靠,真动起手来也不吃亏。”

袁何晴是官媒,时不时也走街访巷,不是不知市井百姓如何生活,到没有高高在上说个‘为何不告官’这等话,而是说:“你是汤显灵母亲,你同意了,我还想见见他父亲,毕竟父母之命——”

“他爹瘫在床上,最近病情加重昏迷不醒,一日醒不来一会,我才害怕。”蒋芸又哭了起来,断断续续哭诉说:“老汤最在意这两间铺子了,现在被人盯上,我以后死都不敢下去见他。”

汤显灵端着茶托来了,“娘你别哭了,哭多了伤眼睛。”又说:“袁大人请喝茶,家里简单粗茶。”

给袁大人斟了茶。

袁何晴道谢,接过没喝,看了看汤显灵又看皇甫铁牛,这一对观样貌真是一对璧人佳偶,铁牛面相虽是带着几分少年稚气但气势沉稳,汤显灵漂亮纤细,眼神偶尔透着些灵动活泼。

如今铁牛没家人,汤家缺人立威。

确实是一段好姻缘。

“我要见见汤父,若他病体无法说话,汤夫人允诺后,可以给我汤显灵八字,待我回去合算后,写了定书寻个黄道吉日过定。”袁何晴说。

蒋芸:“能尽快吗?”

袁何晴:“我看看日子。”又看向当事两位。

“早办早了,我听我娘的。”汤显灵矜持回话。

皇甫铁牛郑重颔首:“有劳袁大人了。”

“那我便挑个最快的日子。”袁何晴还没办过这般快速的姻缘,他一向稳重,查了又查,如今这么快其实心里有些不安,怕太过急促,毕竟是两人的终身大事,万一二位婚姻不幸,他之过。

袁何晴心里叹了口气,放下茶杯起身。

“走吧。”

蒋芸还懵着,这是去哪?汤显灵说:“娘,袁大人想看看我爹,刚说了。”

“哦。”蒋芸愁了下。

袁何晴:“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没,也没。”蒋芸说着,带路,心想老汤现在一睡不醒,应当是没事的。

汤显灵倒是不怕老汤头醒来,醒来就醒来,骂他就骂他,他看袁大人不像是那种愚孝之人,骂了他他还能给袁大人现场表演一手——

还未走近东屋,屋里传来咳嗽喘息声。

蒋芸面上一僵,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袁何晴倒是松快了些,儿女婚事自当是问过父母,汤父醒来就好。

推门一进。

床上汤父动弹不得,双眼也无神,面色枯槁喘着气嘴上却不饶人,骂蒋芸死哪里去了,半晌不见人,要害死他云云。

“家里来了客人,我在前头陪着一会,你是不是要喝水?”蒋芸忙近前伺候。

汤父抬手困难,嘴上骂:“什么客人,那孽障畜生还做买卖,你把他当孩子,他是怪物,害死了我四郎,害的汤家成了这个样子。”

“爹……”汤显灵红着眼眶抽了抽鼻子说。

汤父哆嗦了下,指着骂:“你滚。”

“五哥儿你先出去。”蒋芸擦了擦泪忙说。

汤显灵:“那我去给我爹煎药。”顺带把铁牛也带走了。

袁何晴站在一旁,半句话插不上嘴,汤家还有个四郎?怎么是五哥儿害死的?

汤父咳咳,喝了水又尿了。

“袁大人,您先出去吧,我给老汤换一下裤子。”蒋芸说。

袁何晴点点头,先退到屋外。汤显灵在用小炉子煎药,垂着头不知道想什么,皇甫铁牛在旁递东西,说:“你别难过。”

“我没难过。”汤显灵嘴上这么说,又吸了吸鼻子,见不远处袁大人出来了,便说:“让袁大人见笑了。”

袁何晴:“你还有个四哥?”

“是。”汤显灵点头,“我没见过,听说我四哥还没到一岁时夭折了。”

袁何晴皱眉,一岁没到就夭折了,这何来说汤显灵害死了汤四郎?

“我爹一直想要个男儿郎,后来隔了几年我娘生下了我,我听坊里邻居说,我爹把我错认成了男郎,取名汤显灵。”汤显灵指着自己眉尾,“才出生的婴儿哥儿痣淡看不清吧,正好藏在眉毛里。”

汤显灵没故意装委屈,声音平平淡淡的,说完了五哥儿的一生。

他这副冷淡模样,在袁何晴眼里就是汤显灵受尽了委屈现在麻木了,皇甫铁牛低着头,偏过一侧,用手背抹了抹脸。

“……我爹骂我畜生孽障,怪我不是儿郎,害家里、害他成了这副样子。”汤显灵看到铁牛擦眼睛,铁牛哭了?

铁牛面冷心善。

袁何晴蹙眉,听着东屋隐约的骂声,还有什么倒地了,汤显灵高声喊了声:“娘,我爹没事吧,要不我来——”

“没事没事,我水盆子打翻了。”蒋芸在屋里应声。

袁何晴看汤显灵重新拿回小扇子,给药炉扇风,让火大一些,不由安慰:“这不当怪你,你前一桩婚事是父母之命。”

要怪谁,都不该怪汤显灵的。

蒋芸端着空盆子出来,有些尴尬挤出笑来,“我得先照看好老汤,袁大人您再等等。”

“那我去打水。”汤显灵起身,说:“家里水缸没水了。”

皇甫铁牛握拳,“我去。”低头拎着桶出去了。

蒋芸觉得家里地方小,请袁大人去铺子前头喝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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