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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心照顾我,教我打猎,活着,后来遇到了你。”铁牛低低说着,抬眼看向显灵,“我还有亲人念着我想着我。”
铁牛眼里蓄着泪水,汤显灵轻轻擦掉,嗯了声。
“你有人惦记,有人爱你,因为你很好很好的。”汤显灵说。
铁牛就是很好的人。
他们二人结识很早,铁牛那会才十七,习惯了做个猎户在山里痛痛快快生活,为了他来城里,他做买卖开馆子,铁牛就跟着一起做,有些人很贱的,看他们生意好,暗地里明面上挑拨。
说铁牛是赘婿,说铁牛在汤家讨生活,什么小老板实则就是打杂的,不像个男人,是个小男人云云。
汤显灵有一次听见了大发雷霆,能跟那嘴贱食客干起来,是铁牛抱着他,哄着他,将人赶了出去。
事后,汤显灵生闷气,他才知道,这人不是那时才说,之前也提过,但铁牛从没在他跟前抱怨过,待他的态度一如往昔,从未变过。
铁牛抱着他说:我没这般想过,从没,咱们俩过日子,我每日都觉得幸福,很幸福很幸福。
因为很喜欢汤显灵,很爱汤显灵,外人说什么都不会动摇的。
这个家,他和铁牛一起的家。
汤显灵心疼坏了,抱着铁牛肩膀,轻轻的拍了拍铁牛肩头,就像在船上时铁牛哄他那样哄铁牛。
一个人待一个人,经年累月,日日复一日,细小琐碎的活,吃饭、洗漱、买卖、交流、意外、困难,一日日,一如往昔,从未变过。
汤显灵知道铁牛爱他,他也爱铁牛,很爱很爱。
铁牛靠在夫郎的肩头,默默地流着泪,听着赵家人说外祖留下的遗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云云,铁牛那会心里难受,一直忍着泪。
而现在,他流着眼泪,心里是宁静的。
马车哒哒哒的走的很慢,车里就夫夫二人互相依偎靠着。
铁牛很高大,比最初少年人的青涩多了些沉稳,肩膀也宽厚许多,而汤显灵骨架一如既往还是很单薄,尤其是苦夏赶路瘦了些,可现如今,瘦弱单薄的汤显灵抱着高大的铁牛,他们挨着,轻轻拍着。
这个世界很大,渌京繁华吵杂,名利权势富贵,车来车往,马车走的很慢,车里就像是二人的小天地,只要两人都在,心就安慰许多。 w?a?n?g?址?发?b?u?y?e?ì??????ω?ε?n????????????????o??
回到客栈天已经黑了。
客栈小二问:可是皇甫大少爷?
铁牛刚哭过,眼眶是红的,听闻这个称呼,神色冷漠中透着几分锋利。汤显灵拉着铁牛的手,没跟小二发火,寻常语气问小二可是有什么事。
小二赶紧目光调转到这位夫郎身上,说了皇甫家留的口信。
“知道了,谢谢。”汤显灵拉着铁牛回到了房间。
明天要去皇甫家干架。
天黑入夜,汤显灵洗漱过睡不着,翻来覆去的,铁牛见了好笑,就问夫郎怎么了。
“我脑子里跟过动画片似得,在过明日干架场景。”
铁牛听不懂‘动画片’,但是能听懂意思,就拉着夫郎手,说:“你说说,我跟你一起想。”
“行!”汤显灵穿着他的大裤衩肚兜盘腿坐在床上。
铁牛手里拿着蒲扇,给夫郎打扇子扇风,神色认真听显灵说话。
“他要是拿孝道压你,咱们怎么回击?”
“这一家好颜面,你只管嚷嚷。”铁牛说到这儿,“当初祖母回乡养老,是被齐氏逼的,那会齐氏娘家还是皇商,皇甫家靠齐氏娘家钱活着,齐氏在家中独大,我祖母有一年冬日染了风寒,齐氏侍疾疏忽打翻了药碗,祖母责骂了句,齐氏哭诉到了皇甫雄那儿,皇甫雄偏帮齐氏……”
也是那一年,祖母冷了心,看透了这个儿子,不顾劝阻带着仆从回了老家养老,后来就死在了老家祖宅中。
汤显灵听还有这一段,当即是左拳头砸向右手掌。
“好好好,他们要是拿孝道压你,我就替祖母陈情,骂他们不孝。”
“我来说。”铁牛道。
皇甫家狗屁事情很多,年幼的皇甫臣吃尽了苦头,以前得祖母庇佑,后来祖母返乡要带着他,但又考虑到渌京繁华学堂比乡下好,跟着她回乡,离皇甫家远了,亲父子情分淡了,到时候皇甫家全都落在齐氏生的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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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祖母没带着皇甫臣回去。
没几年,祖母死了,皇甫臣回乡奔丧,返乡途中也‘死了’。
过去一桩桩件件的事,这一次该骂骂,若是要对薄公堂——铁牛不想了,不是他胆小,而是现在他不想夫郎牵挂他。
子告父,大不孝。
重则五十大板,轻则关押三年。
铁牛以前和义父在山里时,心里有恨,时常想着要回渌京告父,舍得一身性命,恨极。而如今,他不想和皇甫家斗下去。
“咱们就吓唬吓唬他们,他们不是爱颜面吗?咱们威胁威胁他们就是了,不行再扯着赵家出来,反正他们知道赵家要还外祖恩情的。”汤显灵觉得闹到公堂上不划算,吃大亏。
没必要。
他们小日子和和美美就好了。
夫夫二人排练了半晚上大战皇甫雄齐氏戏码,只睡了个后半夜,第二天汤显灵是虎虎生风醒来,精神抖擞,战斗力拉满。
人一旦要干架,那是不管睡眠的。
“出发!”
铁牛在旁见了,觉得好笑同时也是斗志昂扬,曾经何时,他想着回皇甫家,每每想起来心里都是愤恨怨念,从没有像今日这般,只有战斗的勇猛。
二人乘车到了皇甫家。
权叔开的门,一看二人前来,是一脸担忧以及劝说:“老爷昨日生了一日的气,大少爷不如再等几日回来……”
“不用,权叔,我来拿我娘遗物的,拿完了我和显灵要走,你走不走?”
权叔一愣,没想到大少爷问他离不离开,他想也没想摇头,“老太爷救了我,我这命就是皇甫家的,死也死在这座宅子门口,你不用牵挂我,我都一把老骨头了。”
铁牛拍了拍权叔肩头,没说什么,拉着夫郎进了大门。
“权叔,关门。”汤显灵说。
权叔:???
这,大夫郎语气像是回到了自家一般,好像还有点‘凶狠’。
家丑不可外扬嘛。
皇甫家前院一个小厮一个杂役一个看门的权叔,后院婆子丫鬟倒是多——齐氏生了两个姑娘,皇甫雄还有两个妾室,一个妾室生了庶子,另一个妾室被齐氏寻了个差错赶了出去。
全府加起来,都不是汤显灵和铁牛对手。汤显灵心里评估了下武力值,心里有底的点了点头。
因此当皇甫雄说孽子你还记得回来时,还不跪下。
汤显灵:跪谁?
皇甫铁牛站的笔直,目光灼灼看向他这位父亲。
“当年我怎么落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