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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说吧。
“普拉塔昨天差点掉进研磨机里,我认为这件事不应该瞒着你。”08241321号冷冰冰的眼睛就像藏在雪山之巅的湖水,罗斯玛丽打了个寒颤,随手拿起搭在吧台上的薄纱裹住自己。
她美丽的脸庞一连闪过数种情绪:恐惧,后怕,悔恨,不舍,最终化作一片麻木。
“一定是您救了他吧,谢谢您,您真是个好人!”她把头压在胳膊上,悄悄藏起脸——站在台上随着音乐、口哨和笑声摆动身体解开衣服时她不会觉得羞愧,如果不做这个单凭她一人根本无法在伊维尔养活双胞胎。典狱长不会因为犯人年龄尚小就给他/她打折扣,他唯一的恩典是允许普拉塔和普拉提住在同一间囚室内直到他们年满十二岁,在那之后就要多支付一个囚室的费用了。
但是在08241321号面前,被那双灰蓝色眼睛看着时她却有种想要把自己盖起来的冲动。
安娜没有指责她,她只是淡淡道:“孩子父亲呢?”
死哪儿去了?
“……”罗斯玛丽的嘴角动了一下,“当做没有就可以了。我被送进伊维尔后才发现自己怀了孕,庇尔波因特的法律不支持堕胎……”
实在是太精彩了!把孕妇关进星际监狱!让刚出生的婴儿坐牢!
安娜板着脸:“名字,地址。”
罗斯玛丽被她声音里的寒意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坐直身体摇头:“不,不用,说不定他已经死了,那种人还是死了好,死了干净。”
美人含泪本是副很值得欣赏的画卷,奈何安娜眼里没有任何波澜。
“万一他没死呢?你甘心?”都说祸害活千年,估计这位挺能活。
甘心是不可能的甘心的,但是不甘心又有什么办法?罗斯玛丽幽幽叹息:“没有人能离开伊维尔,我只能想办法攒钱把普拉塔和普拉娅送到岛上去,后面的事……就看他们的命了。”
这已经是第不知道多少次有人说起这句话,安娜心头一跳。
“还是告诉我的好,我可以帮你扎个稻草人诅咒他。”她笨拙的安慰这个女人,“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你的孩子么?”
罗斯玛丽被她逗得直笑:“好吧……”
她把那个男人的名字和地址告诉安娜,说完后笑着摇头:“也许他早就搬家了,也有了新的妻子和孩子,我们对于他来说全都是恨不得尽快遗忘掉的累赘。”
“不提扫兴的东西了,我想您帮我告诉普拉提和普拉娅,就说妈妈爱他们,要照顾好自己,别再去做威胁的工作。”美艳的妇人信任的看着安娜,她停了一会儿,鼓起勇气:“如果有一天您搬到岛上去,可不可以稍稍照看他们几眼?”
她生怕被打断那样加快语速:“两个孩子已经长大了,很快就能帮您干活,也不会吃太多东西……”
罗斯玛丽咬咬丰润的红唇,拿出自己最大的诚意:“只要您愿意,我可以把他们出售给您,还可以把收入交给您……作为抚养孩子的花销。”
除了08241321号,再也没有人会不惜用掉一切人脉就只为了给两个陌生小孩找妈妈传句话。
如果她不值得信任,这世上也不会再有能够令她信任的人了。 W?a?n?g?址?发?b?u?Y?e?i?f?ù???é?n???????????.???????
第45章
“姐姐?”
罗斯玛丽只和安娜聊了不到半小时,女仆长就派人来通知她要追加一场表演。舞娘按场次结算薪水,红发女人垂下眼睛僵持了不到十秒钟就微笑着起身走向后台。
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她必须把两个孩子养到可以自立的年龄。
安娜没有离开,她像个普普通通的侍应那样双手背后站在人群后方,卡卡瓦夏从树荫下走到她身边:“你不走吗?还是说喜欢看、这个?”
缠缠绵绵仿佛蜂蜜拉丝一样的小调已经响起来了,舞者即将登场。卡卡瓦夏有些想走,他频频看向来时的路——这种级别的“艺术”,半大男孩自觉有点消受不起。
“你在害羞,还是尴尬?”安娜侧过头去,灰蓝色的眼底波光粼粼,“因为看到一位母亲被迫出卖自尊袒露身体,或者单纯只是出于性别意识想要回避?”
说完她又觉得这样似乎有些太尖锐刻薄了,于是抬手揉揉青年淡金色的头发夸赞他:“好孩子。”
起码他还是个人。
“罗斯玛丽不需要为此羞耻,你也不用。”考虑到小朋友的心情,她转身抬腿向外走,“真正应该为此感到羞耻愧疚的人无动于衷,你犯不上替别人纠结。”
美玉只是好好待在那里却无法保全自己,这到底是谁的罪过?难道要怪那块玉太美太珍贵吗?罗斯玛丽如此,埃维金人……亦如此。
“哦!”卡卡瓦夏像条淡金色的尾巴那样粘在她身后,走出这处露天舞池没多远就迎面遇上了一位抱着猫的少女。
她看上去就像蒙蒙细雨中结着愁怨的倔强小白花,怀里抱着只毛茸茸胖乎乎的三花猫。安娜的视线在猫咪身上停留片刻,慢慢皱紧眉心。她想起了那只银灰色的大猫,蹭人撒娇嘴巴里会发出哼哼唧唧的柔软叫声。但是当她把它从污泥中抱出来时却发现它失去了所有的牙齿,那是它用来保护自己的武器,一颗也没有留。
并非出于医疗目的拔除,它们是被活活敲掉的。
“你好,我是尤莉,尤莉马塔尼亚。”她天真的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和怀里甜美的三花猫相得益彰,“可以认识一下吗?”
卡卡瓦夏出乎意料的向前迈了一步,试图挡住比自己还高的安娜:“你找我姐姐有什么事!”
“……”少女像是被吓到了那样微微向后退去,她怀里的三花猫发出不安的叫声:“呜……”
拟造的阳光永远都是金色,微风也永远携带着恒定的温度吹起一阵阵花果香,此刻这份温暖与芬芳却无论如何也送不到三人身边。
“我知道你……”马塔尼亚小姐的手指下意识在猫咪顺滑蓬松的毛发中移动,“埃维金人。”
与她脸上甜蜜笑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张仿佛淬了毒的嘴:“作为一个茨冈尼亚奴隶,你不该杀死自己的主人。庇尔波因特居然没送你上绞刑架,这可真让我感到意外。”
她刻意放慢语速,声线也捏出一股细细弱弱偏向幼童的音色。
卡卡瓦夏也不是什么人都惯着的,特别是安娜现在就站在他身后:“我也很意外,尤莉小姐,像您这样的人才怎么没有收到圣伊丽莎白的录取通知书?”
梗太密集,没听懂的安娜脑袋上冒出两个问号。
“请你让开,我不习惯和人说话的时候路边蹲着一只狗。”尤莉上下打量卡卡瓦夏,“你的眼睛真漂亮,希望它们能好好待在眼眶里……还是说你们这个品种特有的看不清事实?”
“我能确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