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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上生长着不少白花岩梅,花朵极其袖珍娇小,只有指甲盖大小,颜色有纯白、淡粉、浅黄,一大片一大片地贴着潮湿的山石青苔生长,远远看去,像是地毯一般,甚是漂亮。

因为生在清渊山这样的灵气馥郁之地,渐渐有了灵气,变成了指节般大小的小精灵,浑身散发着浅浅的白色幽光,说话的声音细细小小的,极为可爱。

它们的心智也就是七八岁孩童的心智,单纯无比,最喜欢的就是在清晨和傍晚,一群白花岩梅精们聚集在一起,爬上高山杜鹃树上,钻进花朵里,吃着里面的花蜜。

兰时漪三五岁的时候,最喜欢和它们玩在一起,可因为听不懂它们叽叽喳喳的语言,加上后面认识了尤绯他们,就渐渐跟他们玩去了。

此刻这些小精灵们,正手拉着手,往一个方向跑。

兰时漪闲来无事,就跟着去了。

白花岩梅精们停在厨房,一个踩着一个搭成了人梯,爬上了窗台,再一个把一个拉上去,一群小小的精灵们趴在窗台上,捧着脸蛋,贪婪地吸着空气里食物的香气。

【好香呀!好香呀!】

【好想吃,好想吃!】

【可是神尊不给我们吃,只给小兰儿吃,小兰儿真幸福。】

【我不想每天都吃花蜜了,我想吃用蜂蜜腌制过的樱桃,小兰儿以前总会给我们吃,但是她现在都不给了。】

【笨蛋,因为小兰儿长大了,她自己都不吃糖了。】

【别说话了,快多吸几口香气,一会儿神尊就发现我们了。】

一群小小精灵深深吸着鼻子,像是要靠香气填饱肚子一样,吸了一会儿之后,就一个接一个跳下了窗台,去找花蜜喝了。

兰时漪看着它们从自己的脚边蹦蹦跳跳地离开,又看向厨房内。

厨房内香气扑鼻,却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小罐子被小火煨着,气孔里不停地冒着浓郁的奶香——是茉莉牛乳茶的香味。

前阵子,兰时漪吃了尤绯从凡间带回来的茉莉牛乳茶后,就一直念念不忘。

回来后无意间跟师尊提起,自此,牛乳茶每天都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牛奶的香浓和茉莉花茶的芬芳,丝丝入扣的甜香,渗透进她房间的每个角落,久久不散。

“漪儿?”身后传来裴玉贤低沉含笑的嗓音。

兰时漪立马低着头转过身行礼:“师尊。”

因着之前看那两次惊世骇俗的画面,给兰时漪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

所以哪怕自己和裴玉贤隔着好几步的距离,根本不可能有触碰,她也不敢抬头。

“今日怎么起得这般早?”裴玉贤问道。

她不是起得早,是根本没有睡。

不过若是让师尊知道一向睡眠极好的她,竟然破天荒的失眠了,肯定会刨根究底,所以还是不说为好。

“我看尤绯她们练功都很勤奋,再想想自己总是睡到日上三竿,觉得这样不好,所以就早起了。”她道。

裴玉贤淡淡一笑:“修行在于心,若是心没有沉静下去,便是一天十二时辰都用来打坐修炼,也炼不出什么。不过,既然漪儿难得早起,就与我一起打坐吧。”

???兰时漪眼睛瞪圆了。

真是欲哭无泪,她现在对师尊避之不及,怎么一起打坐?要是再让她看见一些难以启齿的画面可如何是好?

可她话已经说出去了,又无法收回,只能不情不愿地应了:“......好。”

打坐修行之地在上灵仙府的正殿,也就是上灵殿。

殿内依旧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张供案,和两个蒲团。

一般各个宗门都会在供案上供奉上开天辟地第一神明普慈圣君以及自己宗门的开山祖师,并且时不时地搞一搞祭祀活动。

但在这里,师尊从不搞什么祭祀,而且作为上古大神,除了普慈圣君之外,别的神没资格被他供奉。

兰时漪老老实实地坐在蒲团之上,眼看着一旁的师尊已经平心静气地闭目开始打坐,自己也只能跟随。

但或许是她一整夜没有睡觉的缘故,亦或是受到的刺激太过,脑袋过度亢奋之后,开始强制身体休息。

蓝氏打坐没多久,竟然开始犯困了。

她努力强撑着睁开眼,*让自己醒神,但眼皮子却比沾了水的棉花还要沉重。

坚持了没多久,眼皮连着脑袋都一起耷拉下来,身子也摇摇晃晃,俨然已经进入了梦乡。

梦中的兰时漪闻到了一阵极好闻的异香,湿冷扑鼻,恍若混着兰花香的雨水,清冷冷地滴在她的脸颊上。

滑滑凉凉的雨珠从她的脸颊往下滑,湿润的雨水与潮气,从她肌肤里钻进去,全身上下、五内脏腑都被浸了个透,简直像被包裹进了这滴雨水里。

本以为自己只是浅眯一会儿的兰时漪,再一睁眼,竟然睡到了下午,外面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像是真的下雨了。

而她的姿势也从原本坐在蒲团上盘腿打坐的姿势,变成了枕着蒲团,堂而皇之的侧睡姿态。

她惊得瞬间坐起,却感到肩上似有什么东西正缓慢地滑落。

低头一看,玄黑色的宽大衣袍,细看上面还有着梅花样式的暗纹,只是隐在黑绸缎中,需要捧在手里仔细端详才能发现,清幽而简素。

一股清幽湿冷的异香也从衣袍里散发出来,与兰时漪梦中闻到的异香一模一样。

——是师尊的外袍。

兰时漪拿着衣服的手微微一抖,连忙将衣服放下,推得远远地。

一抬头,才发现,原来裴玉贤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而是一直坐在她的身侧,看着窗外细细斜斜的烟雨。

此时几近黄昏,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太阳悬在天河边,天地被熏成欲蓬蓬的紫橘色,飞溅的水花像细碎的金箔粉胭脂沫,如梦似幻。

耀眼欲花的浓烈色彩,将脱下了宽大逶地的厚重外袍,只着一袭雪白长衫的裴玉贤,衬得清艳无双。

饶是兰时漪从小就被裴玉贤养大,看惯了他的脸,也被这一幕惊艳到。

说来,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裴玉贤褪下宽大沉肃的外袍的样子,简直年轻得像个少年。

腰带约束着他窄瘦的腰身,瀑布般的墨色长发自然披垂,雪袍和墨发都长长的拖在地上。

雨雾渐渐通过窗户和大开的神殿门用了进来,浅浅的簇拥着他,蒙上了一层极淡的薄光。

乍一看,仿佛他的衣摆和发梢间都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冰晶,像一条半埋在雪地里的蛇,只露出一截蜿蜒的蛇尾,怯怯地挨着她的指尖。

想到蛇尾,兰时漪内心一悚,想起上次看见的幻境里,师尊的蛇尾缠着她的手腕,滑凉的鳞片不断收缩,越缠越紧的模样。

她的心跳快速跳了起来,摇摇脑袋,试图忘掉这个画面。

却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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