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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边,手隔着被子,放在二爹爹的肩上,轻轻摇了摇:“我知道二爹爹根本不是亲戚们说的那样,是他们心眼小,嫉妒您。”

二爹爹依旧不回她。

兰时漪干脆上了床,跪坐在床上,将下巴轻轻抵在他的肩头,像小时候一样伸出双臂抱着他:“好爹爹,千错万错都是女儿的错,若早知道二爹爹这么在意这个,我一定把醉枝拉到您面前,让您好好过目,直到您点头,我才会和他互换定情信物......好爹爹,原谅女儿吧,女儿再不敢了,别再生气了。”

兰时漪又是撒娇、又是道歉的招式很是管用。

裴玉贤慢慢转过头来,眸中的委屈如冰雪般消融。

他伸出手,掌心贴着她的脸颊,修长分明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耳垂,整个人温和地恍若水做的一般。

“傻漪儿,你我哪有隔夜仇呢。”

他刚说完,小翠就端着药回来了。

刚刚才把人哄好的兰时漪心情舒畅了不少。

她接过汤药,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自己还抿唇尝了一点点,确认不烫了,才送到裴玉贤的唇边。

“二爹爹,快把药喝了,喝了心口就不难受了。”

裴玉贤低眸看着汤药,眼眸中带着一丝微妙的暗示和笑:“大夫说我是心情郁结,哪里是喝一碗药,就能立马见好的?”

兰时漪笑道:“那我就一直在二爹爹身边伺候照顾,直到您好了为止。”

裴玉贤一笑,看似憔悴的脸上却漫溢出一种奇异的胜利感。

他无声地依偎在兰时漪的肩头,任由她一下一下地喂着自己喝药。

其实喝过药的人都知道,汤药苦涩无比,最好的喝药方式其实是一口闷,而不是一勺一勺地喂,这样只会延长病人遭罪的时间而已。

但裴玉贤甘之如饴。

他像喝甜汤一样,一勺一勺,苦涩的汤药也被他品出万般清甜的滋味,流连忘返。

小小一碗药,竟然喝了半个时辰才喝完。

喝完后,兰时漪刚刚下了床,把药碗撤下,就听见身后又传来裴玉贤的轻咳声。

“小翠,去搬一把太师椅过来,今晚我守着二爹爹。”她对小翠说。

裴玉贤立马道:“这怎么好?今夜可是你的新婚之夜。”

兰时漪摇摇头:“没事的,醉枝他会体谅我的。”

“可是太师椅哪里是能守夜的?”裴玉贤心疼道:“小翠,你去把角落里的小榻搬过来,与我的床拼在一起,那小榻与我的床高低相同,漪儿晚上睡着,就算是翻身打滚,都不怕了。”

兰时漪眼睛亮亮的,没想到裴玉贤竟然能想到这样的好主意:“二爹爹真聪明!”

小翠心疼地看着兰时漪,单纯的小姐,还什么都没意识到呢。

小榻和老祖的床一样高,拼在一起,那不跟同床共枕没差别了吗?

第45章 洞房之内

搭好了小榻,小翠铺上老祖早早就准备好了的锦被软枕,枕头被子的色系和老祖的被褥色系都是一样的。

乍一看,简直就是一张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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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默不作声地铺床摊被,心中却在想,此刻的老祖仿佛一只伪装地极好的蛇妖。

它长着血盆大口,锋利的獠牙幽幽地成了夜里的烛光,鲜红滴血的蛇信子像黑暗中的诱饵,柔柔地招摇着,轻而易举地就把小兰儿给勾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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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舒服。”床一铺好,兰时漪就爬上去躺着试了一下。

“这是上好的天鹅绒被,轻柔又保暖,太爷特意为您准备的。”小翠道。

“二爹爹对我最好了。”兰时漪抱着枕头,冲着裴玉贤盈盈笑。

“瞧你,还是这样顽皮,发簪都还没拆下来,就在床上打滚。来,二爹爹给你把簪子拔下来。”裴玉贤朝她伸手。

兰时漪没有丝毫犹豫,习以为常地就抱着枕头蹭了过去,低下了头。

“二爹爹快给我拔了吧,金簪子好重。”她发间插六支金簪子,还不是鎏金,是纯金,重量沉甸甸地,压得她不舒服。

“重还忍了一天?”裴玉贤笑着打趣,将金簪子一支一支拔了下来。

“要不是为了娶醉枝,显得我重视郎君,我才不戴这些没用的玩意儿,扯得我头皮疼。”兰时漪低垂着脸抱怨。

裴玉贤拔簪子的手一顿,细媚的眼珠子里幽恨的冷光像鬼魅一样爬出来。

他将六支金钗随手朝小翠一丢,动作带这些泄愤的意味。

小翠接住,慌忙退了出去。

“漪儿长大了,从前和二爹爹在一起,一点苦都不愿意吃,现在为了新郎君,是苦也能吃了,委屈也能忍了,怪不得老话常说,有了郎君就忘了爹爹。漪儿以后也会忘了二爹爹吗?”裴玉贤的语气酸溜溜地,像咬了一颗生柠檬,酸得牙根都软了。

但即便他语气泛着酸水,可手指却熟练的插入了兰时漪的发间,替她按摩着头皮,舒缓一整天的疲劳。

并且,他的手腕微微用力,无意间让兰时漪往他这一侧倒下。

兰时漪也就干脆顺势枕在了他的腿上,享受着二爹爹的头皮按摩。

“我才不会忘了二爹爹,我要永远和二爹爹、还有醉枝,我们三人在一起。”兰时漪被酒染红的小脸枕着裴玉贤的大腿肉,抬眸望着他的眼眸光莹莹的。

三句话离不开乔醉枝。

听得裴玉贤心中闷痛难忍,不由得捂着心口。

兰时漪立马撑着坐起来,替他用掌心揉着胸口,满眼担忧:“二爹爹可是心头又难受了?”

“没。”裴玉贤摇摇头:“就是刚才喝的那碗药太苦了,现在喉咙里依然残留这那股味道,苦得难受。”

“那我去给您拿蜜饯来。”兰时漪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的桌子上摆放着一碟干果点心。

每一碟吃食上,还都贴着一张精致小巧的‘囍’字。

兰时漪拆掉囍字,拿了一碟砂糖蜜饯过来。

“二爹爹,这些蜜饯都是糖渍过的,可甜了,最能压制汤药的苦味,快吃两个。”兰时漪拿起小金叉,叉了一块胭脂色樱桃,送到裴玉贤的唇边。

裴玉贤微微张口,咬了一块甜津津的果肉,薄唇上沾染了一点晶莹而透明的糖浆,愈发显得他唇瓣饱满艳丽。

好似一颗成熟愈裂的浆果,想咬上一口,感受果浆再舌尖迸溅开的滋味。

“再来一颗。”兰时漪又叉了一颗小樱桃喂他。

又怕他觉得腻,起身又倒了一杯清茶来,为他清口。

“漪儿,怎么对二爹爹这样好?”裴玉贤道。

兰时漪歪歪头,笑道:“小时候二爹爹都是这样照顾我的呀。小时候我爱吃零食,特别爱吃酸酸甜甜的果干,你怕我吃腻,还专门为我准备了辣口的小麻花交替着吃,还有清甜金银花水呢。”

“我从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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