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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凶手顶罪,肃国公府正是盛怒时,怎会愿意放过他。
赵骍一愣,想说什么周策已经抬脚离开,身后心腹上前,低声道:“大人,周大人说的莫不是王举人?”
赵骍眼神沉郁片刻,当即转身:“回刑部!”
王举人绝不能死在刑部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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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厢房中,太医正为慕苏诊脉,朱虞包扎好脖颈上的伤,紧张的守在床前,屏风之外,宁王王妃静坐,下人恭敬侍奉在侧,不算狭窄的厢房中,挤满了人。
太医诊完脉,替慕苏处理了伤口,朝朱虞颔首后,便去屏风之外禀报。
“回禀王爷,王妃,慕少卿伤在肩背,未伤及要害,臣已上药包扎,静养半月便可无虞。”
宁王嗯了声,让下人送太医离开,一并屏退了下人。
朱虞给慕苏整理好被褥,出来谢恩,见房内无其他人,微微愣了愣,猜想宁王王妃许是有话要问,谢恩之后,并未立刻告退。
宁王夫妇盯着朱虞,面色各异,好一会儿,才听宁王开口:“你便是朱家长房孤女。”
朱虞一怔。
问的竟不是慕家新妇,而是朱家。
“回王爷,臣妇正是朱家长房之女。”
宁王不轻不重嗯了声,道:“今日可吓着了?伤可无碍?”
语气显而易见缓和许多,朱虞一愣,下意识抬眸看了眼宁王,竟从那双严肃的眸中看出几分慈和,她又忙低下头,回道:“多谢王爷挂心,只是皮外伤,臣妇无碍。”
她突然想起公爹同她说过,当年二舅舅曾将她抱到宁王跟前,强行认过她为义女。
但虽然公爹没有明说,她却听得出来,后来发生了许多事,他们四人最终走散,渐行渐远。
事隔经年,义女一事也不过是当年一个玩笑,她自不敢攀扯。
宁王又嗯了声,不再言语。
王妃看了眼宁王,温和一笑,让朱虞到她跟前去,朱虞恭敬走上前,宁王妃拉着她的手近看了眼伤,关切道:“虽是皮外伤,也要仔细些,女儿家这处留了疤就不好看了。”
“对了,我突然想起前几日宫中赐下一瓶来自番外的祛疤良药,不如,就送给阿虞。”
宁王妃说这话时,看向宁王。
宁王点头:“王妃做主便是。”
不等朱虞拒绝,宁王妃就笑看着她道:“原本邀你来,是想同你亲近,谁曾想出这等事,我这心中实在难安,你可莫要拒了。”
宁王妃这般说,朱虞自无法相拒,又赶紧谢了恩。
又话几句家常,宁王突然道:“你是如何遇见清棽?”
朱虞身形一僵,只片刻就恢复如常,恭敬回道:“臣妇走岔了路,在一处庭院遇见一位夫人,经她指路,才寻回往前院的路,正走到游廊一半,便听身后有动静,臣妇还没来得及呼救,那人就破窗过来,挟持臣妇。”
回忆方才那惊险一幕,朱虞脸色微白,语气隐隐发颤,显然是真吓着了。
王妃遂握了握她的手安抚:“真是可怜见的,偏撞上这凶恶之徒,孩子别怕,已经没事了。”
朱虞抿唇轻轻点头,眼里含着水雾。
她不能轻信任何人,清棽同她说的话,她自也不能与任何人说。
宁王看她片刻,道:“凶手已经伏法,你莫要再怕,回府好生静养一些时日。”
宁王妃:“王爷说的是,女郎哪里经过这阵仗,今日必然是吓坏了,这些日子就好生在府里歇着,我让人送些安神之物给你。”
朱虞忙要躬身谢恩。
“你这孩子,规矩倒是多。”宁王妃拉住她,嗔道:“我曾与你婆母交好,两家有些交情,以后常走动,若遇上什么难处,尽管让人送帖子来。”
朱虞遂乖巧道:“是,多谢王爷,王妃娘娘。”
宁王妃笑了笑,看向宁王:“三郎还没醒,王爷不如晚些时候再过来?”
宁王隔着屏风瞥了眼,放下茶杯:“无妨,三郎醒了,让人送回慕家。”
宁王妃也没多说,笑着应:“是。”
又朝朱虞道:“你安心在此处歇着,待三郎醒了再回去。”
“是。”
朱虞恭送宁王王妃离开,待身影远去,才折身进里间。
刚到床前,就对上慕苏一双清亮的眸子,她先是吓了一跳,而后反应过来,忙扑过去:“夫君醒了,感觉如何?伤口可痛?”
慕苏别有深意的看着她,半晌不语。
朱虞紧张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再请太医来看看?”
慕苏按住她的手,道:“不用。”
“我无碍,你坐。”
朱虞点了点头,她坐在床边矮凳上,担忧的看着他:“太医刚给你上了药,你莫要乱动,免得撕扯伤口。”
想起方才种种,朱虞心中愧疚,原本伤的应该是她。
别人不知,但那背后之人却对朱家与吴家两案的关联心知肚明,所以,清棽对她不留余地,才能不让背后之人怀疑她,
“对了,我知道一些……”
“宁王对你很特别。”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朱虞话音一顿,对上慕苏试探的眼神,她攥了攥手,轻声道:“是吗?”
那不过少年时的一个玩笑,当不得真,她又哪里能四处宣扬,此事,权当不知为好。
慕苏:“清棽用你性命相逼时,宁王当众为你得罪肃国公府,这还不算特别?”
他刚出现清棽就看见了他,目光对视的那一瞬他就发现了,清棽眼里没有杀意。
他见过很多求死的犯人,那种眼神他太熟悉了,所以他将计就计,朝他举弓。
同样也因他不敢用她的命去赌一个凶手的善念,他有把握在他动手前救下她。
直到宁王开口。
这确实是他没有想到的,肃国公府显赫,宫中那位也正得宠。
近年来宁王与陛下关系紧张,眼下又是争储的风口浪尖,淑妃娘娘所出的四皇子与大皇子二皇子胶着已久,宁王府一直保持中立,谁也不占,此时最好的选择是留住凶手,就算要端水,也应该是静观其变。
可宁王当众选择救朱虞,不惜放走凶手,与肃国公府为敌。
这于宁王府在时下政局无益。
可偏偏,一向中立的宁王为了朱虞打破了立场,可想而知宁王今日此举,会惹来多少意忖。
“许是宁王心善。”
朱虞道。
慕苏:“……”
他唇角一抽,逼近她,缓缓道:“你知不知,这些年死在宁王手上的政敌有多少?”
朱虞睫毛微微颤抖,但她并不后退,直视他道:“我不过一个柔弱女郎,对宁王无害,若死在宁王府,于宁王府也没有益处。”
“再者,宁王唤夫君三郎,也很特别。”
慕苏一愣,他对此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