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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舅客气了,我既是施家姑爷便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施大爷与施二爷对视一眼,皆舒了口气。父亲的眼光果真错不了。

陆方爻是,慕苏亦是。

有他在阿虞身边,他们也就放心了。

“若见到方爻,烦带句话。”

施大爷思索半晌,才道:“若陆家容不下他们,陇岵必也有他们容身之所,我保不了他们荣华富贵,却尽力护他们一生安平。”

慕苏点头:“是。”

商议毕后,施明怀站起身郑重朝慕苏拱手一揖致谢,慕苏起身扶起他:“长幼有序,我如何受得了表哥的礼,表哥这是折煞我也。”

施明怀看了眼朱虞,笑的意味深长:“我倒是不知,京都纨绔怎如今竟似换了个人。”

这话另有深意,慕苏只挑眉,顺势道:“成了婚,自是不一样。”

朱虞瞥一眼慕苏,羞赧的低下头。

施明怀不多深究,笑着嘱咐:“明日便要离开,你们早些回去收拾。”

慕苏应下,与朱虞离开。

到了院子,待朱虞进屋,慕苏吩咐言瑞:“去办件事。”

言瑞附耳听罢,神情呆滞了一瞬,立在廊下的目光也眼神复杂的望过来。

显然,以他的耳力也听见了。

“郎君,这……”

慕苏坦然摆手:“放心,出事我担着,去吧。”

言瑞几番欲言又止后,到底没说什么,领命而去。

待他离开,慕苏看向仍盯着他的目光:“怎么,你有高见?”

沐光缓缓收回视线:“不敢。”

不愧是做过纨绔子的,什么法子也敢使。

明日离开,施家人陆续过来嘱咐了番,也是与朱虞道别。

两位舅母握着朱虞的手没少抹泪,最后还是被施明昭和施明安劝走。

次日一早,施家人送朱虞慕苏至门口,免不得又是一番叮嘱。

施明安这会儿看慕苏顺眼不少,难得正色嘱咐道:“陆家非善类,小心些。”

慕苏浅笑:“多谢二表哥关心,我会小心。”

施明安错开眼:“我是怕伤着阿虞妹妹。”

慕苏但笑不语。

他从前与施家接触不多,如今这趟才算正式有交集,他也总算明白朱虞提起施家时,为何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不论繁华还是落魄,施家人似乎都能安之若素,坦然面对。

打得了仗,耕得了地。

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他们就会活的很好。

施明昭拉着朱虞,万千嘱咐最后化为一句:“阿虞妹妹,珍重。”

再见不知何时,只盼阿虞妹妹余生无忧,平安顺遂。

朱虞忍着泪抱住施明昭。

“昭姐姐,珍重。”

他们一定还会重逢。

第53章

时问紧迫,此去陸丰亦没有用马车,只这回一开始慕苏便与朱虞同乘,且朱虞发现马背上不知何时垫了一层皮毛,软和了许多。

这匹踏雪乌骓是慕苏惯爱的坐骑,她曾听文惜提起,府中除了言瑞和固定的马夫外,它不喜任何人靠近,言瑞不在,能在它马背上垫褥子的人自然也只是慕苏。

“谢谢你。”

寒风呼啸而过,细柔的声音却清晰的传到了慕苏耳中,他微微低头,看了眼被他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郎,在厚重的狐裘大氅下,女郎只露出小半张脸,仰头看着他的眉眼灵动万分。

慕苏自然而然错开视线:“夫妻一体,无需言谢。”

说完他才惊觉这句话他好像已说过许多回。

从一开始,他在朱家选择带她走,并不在意她是谁,只想娶位厉害的娘子回去,镇得住家宅后院,后来知晓她性情并非他想象中泼辣,礼已成,他也只能认。

那时想着,女郎可怜,府中也不缺她一口饭,好好养着便是。

无关喜不喜欢。

可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份责任好像变了味。

有时候他会去想,若就这样和她过一辈子,其实也还不错,但更多的他没有去深思,也没时问思量。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护着她天经地义。

如此,便足够了。

朱虞轻轻嗯了声,唇边溢出浅浅的笑意,微眯着眼往他怀里缩了缩。

只要有他在,不管在哪里,她都觉心安。

以至那陸丰陆家,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踏雪乌骓到底不是寻常马,两日的时问便到了陸丰。

雁莘沐光的坐骑虽不比踏雪乌骓,但胜在二人骑术都不错,又只托着一人,勉强也能跟上慕苏。

只到时天色已晚,一行人便先寻了客栈住下,待修整妥当再往陆家去。

朱虞一路都没见言瑞,问起慕苏,慕苏只说他另有要事,朱虞见他不细说,也就不追问。

歇了一夜,次日清晨,雁莘问起今日装束打扮。

按理,头一次上陆家应该隆重些,可家有新丧,朱虞在孝期,不好穿金戴银。

朱虞对此心中早有打算,道:“今日上门,既是拜见姨母,也是给陆家报丧,先前施家派人报丧陆家置之不理,今日我便亲自去,看他们陸丰陆家到底是个什么章程,亲家公过世都能不闻不问。”

雁莘便明白了,和这些日子一样选了件素白衣裙,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上两朵白色簪花。

刚收拾好,慕苏就进来了。

雁莘打眼一瞧就愣住,却见姑爷一身麻衣,身上无任何装饰,就差头上缠孝帕了。

朱虞也怔住:“夫君,你...”

按理,慕苏为施家表姑爷,可不披麻戴孝,这些日子在陇岵也只是着素。

“今日,我们去陆家报丧。”

慕苏将手中麻衣递给朱虞,淡声道。

这点倒是与朱虞想到一处去了。

只是外祖父葬礼已过,他们这样穿着麻衣上府,有些太过。

不过,那又如何!

朱虞几乎没做迟疑的应下:“好。”

她本也想这么做,只是顾及慕苏才不好如此,既他不怕,她又有何惧。

雁莘接过托盘,见托盘之上是两套麻衣,便知这是给自已也准备了,遂与朱虞进屋换上。

一切准备妥当,出了客栈,却见抱剑靠在柱子上的沐光亦是一身孝衣。

朱虞正要开口,便听他漫不经心道:“我一人不穿,显得突兀。”

“况且,为施老将军披麻戴孝,是我僭越。”

在京都,天子是百姓的天,而在边关,施家才是百姓的守护神,这一路过来,所见城镇门户不少挂着白灯笼,若是可以,他们又何尝不想光明正大为老将军披麻戴孝,送最后一程。

只他们都晓得,此举会给施家带来灾难,便只能以白灯笼寄托哀思。

听他此言,朱虞也就不再反驳。

慕苏却是不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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