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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背,如幽冷的薄纱拂过。
云笙磕绊回道:“自是作数的。”
云笙说话时,血液顺着她手肘的肌肤蜿蜒流淌。
那颗血珠衬得她的肤色白如凝脂,极具冲击力。
她这才发现,沈竹漪竟一直盯着她受伤的地方看。
这毛骨悚然的眼神,令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惴惴不安地问:“你怎么了?”
她本想说,他是不是不清醒,或者突发恶疾,走火入魔。
沈竹漪他……不会修炼了什么邪功吧?
毕竟他看着和平时很不一样。
可是怕激起他的怒火,一刀给她捅了,话到嘴边又变了。
他现在的模样可怕得像是能生吞掉她。
云笙甚至不敢直视他。
她的床前挂着一面铜镜,云笙只敢用余光偷偷看他。
镜中的他眼眸乌黑浓稠,猩红的莲纹顺着他脖颈处一条鼓起的青筋疯涨。
云笙一直在用余光偷瞄他,恍惚间,他漆黑的眼珠微微一转,和她对上视线。
下一瞬,沈竹漪猛地甩开了她。
他毫无征兆地转身就走。
云笙被甩到床上。
她怔住片刻,疑惑地蹙了蹙眉。
不是,他有病吧?
她下意识拉住了他的袖摆:“你等等……”
可是他的步履太快,冰冷的绸缎从她掌心中快速滑走。
云笙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若是沈竹漪这次走了,怕是永远都不会答应她的条件。
趁他病要命。
她决不能让他走。
像是豁出去一般,她一急之下,竟直接从后边冲上去抱住了他的手臂。
他的整条胳膊都陷入了她柔软的怀抱中。
沈竹漪猛地站定在原地,眼神都有一瞬的错愕。
冗长的夜色里寂静安谧,朦胧的床帐随着夜风起伏。
除了红烛噼啪的燃烧声,唯有他克制的呼吸声。
云笙用很轻的语调缓慢道:“你伤得很重,我的血有疗愈之效,能让你好受很多。”
她自然知道沈竹漪的的*多疑,不知要如何说,才能让他信她,只得让语气越发的诚恳。
“你救过我性命,我自然也想要报答你。”
“可以试着,相信我这一次么?”
云笙的一颗心都快要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体温烫得吓人,触及他的皮肤时,云笙才意识到自己竟将他整条胳膊都抱住了。
“轰”得一声,血液涌上头顶,在耳边嗡嗡作响。
就在她松手时。
突然,他回眸看向她。
红烛的光明明灭灭,勾勒着他的侧脸,他的眼睫浓密柔软,看过来的时候,眸色极沉极暗,像是凶险深邃的旋涡一般。
下一瞬——
云笙便被一股蛮横的力道猛地拖至床榻上。
她睁大了眼,看着他动作凶猛地俯下身来,像是欲要进食的猛禽,他的肩很宽,近乎遮住了身后的所有光亮。
“师姐,我与你遇到的那些蠢货不同。”沈竹漪长臂撑在床沿上,定定看着她,冷淡的声音携着天然的磁性,“我会比这宗内的任何人,都要麻烦。”
云笙被他的膝盖压着小腿,动弹不得,被吞没进他身下的阴影里。
她害怕得牙关打颤,却仍咬牙道:“我不怕麻烦。”
沈竹漪的视线在她露出的锁骨上一顿,又蓦地移开,看向她手腕上的伤。
他袖中的天蚕丝如蛇一般攀上她的小臂,顺着她雪白的肌肤一圈圈缠绕,所过之处,蜿蜒的鲜血都被吸收了干净。
最后,那天蚕丝缠上了她受伤的手腕。
云笙只觉腕上一冷,冰冰凉凉的。
那柔韧的冰蚕丝,像是冰冷的蛇信一般舔舐过她的伤口。
沈竹漪的声音也贴着她的耳后响起:“这蚕丝中融入了我的神魂,一旦它嗅到了血腥味,便会兴奋,在你的血肉之中蚕食游走,最后深深钻进你的五脏六腑。”
“即便如此,也不怕么?”
云笙的身子一颤,但反而没那么痛了。
她看着流淌出的鲜血染红了银白的丝线,天蚕丝变成了缠绕在她腕间的红绳。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咬了咬牙:“不。”
沈竹漪的面色也浮上一层薄薄的艳红,如清丽的釉色。
他盯着她纤细的脖颈,忽的嗤笑一声:“那为何你在发抖呢?”
云笙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气息。
他的呼吸绵长潮热,触及她的肌肤时,留下一片酥麻的痒。
说话时,他的唇瓣有意无意掠过她的耳畔:“师姐抖得好厉害,心跳得也很快。”
云笙抖得更厉害了。
他的双臂将她禁锢在床榻狭小的一角之中,朱红色的发带便层层堆叠在她的床榻上,他额前的发也跟着落在她蜷缩着的腕间。
雪白的肌肤映衬着乌黑的发丝,格外刺目。
她迅速转移话题:“我先前与你讲过的那三个条件,你考虑得如何了?”
趁他如今意志薄弱、神志不清,她循循善诱几句,说不定他就答应了。
说完,云笙活动了一下,久久维持一个姿势,云笙的腿都麻了。
熟料她一动,那根缠在她身上的银线也跟着紧绷了一瞬。
流淌的血液自天蚕丝上溅落在了沈竹漪的唇侧。
沈竹漪纤长的睫毛一颤,这才看向她。
他的眼眸压抑深黑,倒映着飘忽不定的烛火。
他就这般定定看着她,然后伸出舌尖卷去了唇侧的血珠。
他舔唇的动作极为直白。
就像是他温热的唇舌,在吮吸她的手腕的伤口一般。
云笙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浑身血液加速,忽然觉得腕间那道伤口奇痒无比,想要狠狠抓挠一番。
沈竹漪将唇上的血舔去,动了动喉结,才缓声道:“师姐,我身边不留无用之人,你想与我谈条件,就得拿出诚意。都说明师之恩重于父母多矣,尹禾渊于你有养育之恩,应当相当于生父,你应该很感激他。”
他笑意冰冷:“你去亲手杀了他,我才能放心。”
云笙瞪大眼:“我如今灵根未修复,如何杀他?”
沈竹漪像是早就料到了她的回答一般。
云笙手中多了一枚冰冷的瓷瓶。
沈竹漪柔声道:“此药你也吃过,想必知道要如何做。”
云笙颤抖着手,怎么也没敢接。
她虽恨尹禾渊,却不敢杀人。
沈竹漪盯着她面上的薄汗,忽的捧腹笑了起来。
他笑得眉眼弯弯,毫无征兆地凑过来。
他的鼻尖近乎与她相抵,幽幽道:“你其实很害怕吧?就连血都跟着发热,人在濒死之前,也是这样,越是恐惧,血便会流得更快,没一会便彻底咽了气。”
他缓缓抚摸过她腕间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