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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便请吧。”

一行人来到正堂,云笙和赵缨遥相继落座,百花楼中的客人都围了过来看热闹。

红姑笑着道:“世间男子千千万,分一二三四品,我们百花楼中十二仙,便是上上品。斗花仙,要比的不仅仅是容貌才情,重中之重的更是三从四德。众所周知,一个好男子,要品貌绝佳,性情温顺,忠贞不渝,能够事无巨细地服侍于女子。话不多说,先让各位瞧瞧,我们楼中的花仙。”

她一面说着,画舫内落下纷扬的花瓣。

云笙拂去落在头上的花瓣,这才发现每一片花瓣中都夹着一页纸笺,而她手上的这个写着:人间何处说相思,我辈钟情至此。

画舫顷刻间便暗了下来,唯有不远处的水榭明亮。

由远及近,能听见婉转的戏腔。

五尺高台,柔肠百转。

很快的,水榭之上的人的容貌渐渐清晰起来。

身着紫衣的男旦生得唇红齿白,顾盼间风情万种,低声吟唱道:“水上鸳鸯,云中翡翠,日夜相从,生死无悔……”

水袖堆叠在他雪白的皓腕处,他自水榭处款款走来,绕过长廊,而后绕着云笙边唱边走,将发间的紫玉燕钗取下,媚眼如丝地看向云笙:“……引喻山河,指诚日月,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眼前的男旦臻首娥眉、颜丹鬓绿,双手奉上紫玉燕钗时,云笙只觉一股兰香自他袖间浮动。

看台下的客人们惊呼道:“是兰花公子!”

“紫玉燕钗?这不是兰花公子的花神令么?”

“兰花公子送出了花神令!这位姑娘何其有幸,第一面就得了兰花公子青睐,可以与兰花公子共度良宵……”

有人为此场景即席赋诗,更有人提笔作画,只为留下美人真容。

云笙听见什么共度良宵后,忙不迭抬起屁股往赵缨遥身边挪动。

赵缨遥也放下手中的酒葫芦,伸手护住了她。

兰花公子见云笙没接他的紫玉燕钗,似乎有些诧异,也不恼,只是低头笑了一声,便将钗子重新插回了发上,轻轻拉着云笙的袖摆,柔情似水地看着她。

红姑笑道:“我百花楼的兰花公子因昆曲而闻名,一曲三叹,风姿绝艳。当年王庭魔域,多少权贵不远万里而来,甚至散尽家财,只为听他一曲。姑娘,你得了他的花神令,可是有福了。在我百花楼斗花仙可有过门槛,不知你家小公子,可有何过人的才艺,供我们一赏?”

众人齐齐看向端坐的沈竹漪。

沈竹漪目光淡淡,唇角含笑,静静看着兰花公子抓着云笙衣角的那只手,半晌,铮然拔剑出鞘,轻飘飘吐出两个字:“杀人。”

百花楼内陷入一片寂静,赵缨遥身躯紧绷了一瞬。

云笙猛地站起来:“舞剑!他说的是舞剑。他这人就爱打趣说笑,活跃气氛,哈哈哈……”

红姑藏起折扇中的利刃,也跟着哈哈笑起来,细长的眼看向二人:“我们楼里有专用于舞的长剑,烦请公子用这把,此剑钝,不易伤人。”

沈竹漪接过那把剑柄带有红绸的剑,静默半晌,脚尖点过桌背,腾空而起。

那长剑在沈竹漪手中挥舞,似流星,似游龙,剑气流云断水,拂过湖面惊飞鸥鹭一片。

剑出如白蛇吐信,清灵无迹。

沈竹漪持剑立在水榭的斗拱飞檐之上,衣袂蹁跹,红绸飘逸飞旋,如一抹明亮的焰火绕他周身。

美人如玉剑如虹,台下的看客们纷纷拍手叫好。

起初他舞剑之姿繁复华丽,叫人看得眼花缭乱,而后一招一式逐渐凌厉直白,杀伐果决。

他手腕转动间,一道剑风穿堂而过,剑风撕裂落红飞花,直冲角落中和云笙交谈的兰花公子而去。

众人惊呼之间,兰花公子发上的那支紫玉燕钗被剑风打落,刺入身后的墙体中,钗的尾端还在微微发颤。

兰花公子乌发散落一身,他面上虽仍在笑里,可垂在身侧的手却在微微发颤。

沈竹漪居高临下看过来,勾唇轻蔑一笑,辫子上的银铃泠然作响,手中的长剑挽出缭乱的白虹。

剑柄的红绸卷过台下正在作画的人的笔墨,只见剑尖蘸了墨水,于地面拖拽出一道迤逦的墨痕。

沈竹漪手腕翻转,瞬息万变间挽出数个剑花,墨点四处迸溅。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他在用剑写字,你们看!”

如秋水般的剑光错乱纵横,笔墨洋洋洒洒挥落。

随着长剑铮鸣一声,最后一笔落下,少年自高处跃下,负剑而立,身后的马尾随风晃荡,那一瞬的少年意气分外张扬。

与此同时,一道剑意散开,百花楼内的花卉,竟都在这道剑风下簌簌抖落,化作一滴残红。

众人抬眸,定睛一看,百花楼正堂高悬的匾额上赫然多了一行恣睢肃杀的大字:

百花杀。

——我花开尽百花杀。

满堂寂静。

红姑怔忪地盯着那入木三分的笔墨,满眼忌惮。

百花楼,百花杀,好大一个下马威。

那她也不必客气了。

她掩去眼底的算计,半晌才道:“小公子好剑法,算是有一技之长,不过光会舞剑,可登不上大雅之堂。在我百花楼内斗花仙,要比的是六艺四雅,所谓六艺,乃是礼、乐、射、御、书、数,四雅便是琴棋书画。”

“不过话说回来,男子无才便是德,在斗花仙中,才艺占比并不是最重的,我们首要比的,也是重中之重的入门槛,便是男子的三从四德。”

台下的看客们纷纷附和道:“对呀对呀,男人还是要听话的最好。”

红姑扬起下巴:“我在百花楼的花仙,都将男子的三从四德烂熟于心。”

兰花公子和她交换了一下眼神,遂绾好发,轻声道:“所谓三从四德,男子未嫁从母,出嫁从妻,妻死从女,更要遵守牢记男德、男言、男容,男功。妻主便是天,妻主所说的一切都是世间真理。妻主远行,要恪守男人的本分,妻主纳小,绝不可新生妒忌,妻主不满,要从自己身上找缘由,反思自己是何处有错……”

待到桌上的茶盏变凉,兰花公子终是背完了这本男德经。

台下的看客们纷纷称赞起来。

云笙早就被绕晕,撑着额头垂眼看地面,赵缨遥也跟着揉了揉眉心。

红姑拍了拍手,勾唇道:“接下来的比试,比的便是男子之德,由各位看官作证,我从如下这些卷轴中抽取试题,总共三十五道试题,由二位即兴作答。”

身后的侍女奉上一托盘的卷轴,红姑抽取了一枚出来。

那枚卷轴浮在空中,化成一幕皮影戏,随之响起弦乐,皮影戏昏黄的灯光下出现了一女二男,皮影戏中的女子抛弃旧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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