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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的动作,顿时明白了——他想将脸上的莲花剜下来!

在他欲要用力之时,云笙猛地夺过匕首,吓得浑身冷汗倒流:“你干什么?”

沈竹漪乌黑的眸子静静看着她,他试图从她的眼里找出一些厌恶的情绪。

他平静地说:“师姐不觉得碍眼丑陋?”

云笙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触碰他脸上的莲花,道:“我觉得很好看,你若将这莲花剜下来,留下来疤痕,那才是真的难看呢。”

沈竹漪的眼中有些茫然:“好看?”

云笙点头,为了让他相信,她极尽诚恳地说:“不瞒你说,我也想弄一朵这样的刺青在腰侧。”

他的眼神沉沉落在她身上,一瞬不瞬,似乎要将她看透一般,半晌过后,柔和的声音响起:“未尝不可。”

云笙对于尝试新事物总是十分欢喜的:“那明日,叫一位姐姐替我画初稿,好不好?”

她知晓,刺青得先用笔墨拟好形态才可刺入皮肉之中。

沈竹漪拢起长发,苍白的脸抬起来:“不必明日,我现在便可替师姐画。”

他脸侧的莲花妖冶,红唇轻勾,幽幽道:“不会有人比我画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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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笙也不知道事情怎就变成了这样。

此时此刻。

她卧在榻上,下颌枕着玉枕,全身仅仅着一件露着背和后腰的心衣。

在她身后,沈竹漪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笔架,视线落在她露在外头的大片洁白背脊上。

她双肩瘦削,心衣的系带系在后颈上,红艳艳的一截衬托着洁白的后颈,肩胛骨似蝴蝶一般。

堆叠在腰侧的繁琐衣衫越发衬得她腰身极细,腰窝处深陷进去,并不当初那般瘦得皮包骨,而是多了一点柔腻。

云笙忍不住回过头。

她看见沈竹漪似乎在碾磨着朱砂,不,并不是朱砂,而是她压箱底的唇脂。

不常用的原因是那唇脂色泽太艳太深了,和朱砂其实并无两样,云笙总觉得自己有些压不住这般有攻击性的颜色。

那唇脂被他一点点磨碎了,放在一个洁白的小瓷瓶中。

而后他握住了桌上的紫豪笔。

笔杆是青玉质地,浮雕刻着荷叶,衬托着他骨节分明的长指也如玉一般好看。

圆润的笔尖蘸上艳红的唇脂。

这唇脂本就是由花瓣做的,如今不过是以她的身体为画布,再度化成花罢了。

云笙尽力压下心底的异样,望向榻边的抱月瓶。

抱月瓶中还摆放着沾着晨露的娇艳海棠,粉白相交,秾纤适中。

而后,那笔尖落在了她的肌肤上。

这笔是取用山兔的背脊毛制成的,触及皮肤,有些凉。

上头沾着他用指腹碾磨的唇脂,在她肌肤划过时,有些黏稠。

拖笔而下。

柔软的兔毛有些痒。

她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导致这一笔便偏了。

沈竹漪抬眸看了她一眼,用袖帕拭去。

云笙不好意思地眨了一下眼,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去数抱月瓶内的海棠花瓣。

一片、两片、三片……

室内很安静,外头的雨不知何时停了。

他撂笔的声音格外清晰。

可是很快的,笔上的唇脂有些干了。

连带着紫毫笔上的毛发都有些分岔,落在她细腻的肌肤上,便有些不适。

她蹙起了眉。

落下画笔的肌肤那处也泛起点点娇气的红晕。

沈竹漪的指腹轻轻拂过她背后的红痕,而后,他将画笔含入唇中,舔舐过笔尖。

一直在用余光观察她的云笙蓦地睁大了眼。

直至那笔尖再度落在她的肌肤上。

灼热的,柔软的。

云笙的身子猛地抖若筛糠。

丹青着墨时画师时常会舔笔,这个动作是正常的。

可是不知为何,由他作来,却透着令人难以呼吸的色-欲。

他的唇如花瓣一般红,水润透着光泽,仿佛他舔舐的不是笔尖。

云笙不敢再看。

可是她仍能清晰地感受着落在身上的每一笔,点、折、撇、钩……时轻时重,时缓时慢。

她近乎是屏住呼吸,等着不知下一笔何时落下。

其实很舒服。

却也很痒。

腰间泛起难以忽视的痒,像是有狸猫的爪子在她的心上挠过去。

云笙想要狠狠抓挠一番,最后,她情不自禁地抓住了抱月瓶里的花瓣。

那海棠花的花瓣被她紧紧攥在手中,不经意间,花叶被她的颤抖着的手指碾碎,碾出来的花汁渗透进她的指缝,染红了她的指甲,像是蔻甲一般红艳艳的。

沈竹漪按住了她抖动的肩膀,很快的,一朵莲花在她的脊背连接着后腰的那块肌肤上,徐徐绽放出来。

莲花的瓣叶沿着她的腰窝延伸向下,蔓延进堆叠在她腰上的衣物中。

沈竹漪的指尖缓缓拂过那朵莲花。

在明亮烛火的照拂之下,艳红的笔触衬得她的肌肤犹如白玉般温润、细腻。

他的指尖小心触碰上去,近乎都在颤抖。

少年潋滟的眼尾流露出病态的红。

他身体中的红莲,终于也盛开在了她的皮肉上。

她干净得就像是这么一片白纸,这一抹红,属于他的痛苦,他的不详,他的丑陋,也深陷进她的身体里,弄脏了她雪白的皮肉。

他闭着眼,纤长的睫毛也跟簌簌颤抖,忍着错乱的呼吸。

片刻后,他再度睁开眼。

桌上的烛光灼灼,却怎么也照不亮他幽暗的眼底。

人总是这般贪心。

享受到这一刻灭顶般的欢愉,他又想要的更多。

他从腰上的蹀躞中取出一枚银针。

银针的末端抵在她肌肤上时,冰冷而又尖锐。

沈竹漪仿佛已经看见银针扎破她的肌肤,血珠冒出来的样子。

若是往里种下偃术,他的痕迹便会永远留在她身上,她会俯首帖耳,百依百顺。

孽镜台前无好人,这些刺青,都是恶鬼留下的枷锁。

她将在这冥府地狱,和他一起。

曾经的沈竹漪以为,掌控一个人的所有,便是最亲密的关系。

可是,看见她紧张地闭起眼。

他又停下了。

仅仅是用笔作画,她的肌肤便红成这样,若是用针扎破,她或许会疼得直哭。

想到她的眼泪,他心中多出几抹烦闷的钝痛。

针尖蓦地调转,那枚银针深深钻入他的食指中。

豆大的血珠从他苍白的指尖冒出来。

方才她主动地吻过来的时候,少女青涩的呼吸与拂面的发丝。

比起操控的偃术,他更喜欢她主动的接近,主动地亲吻。

这是第一次,他厌恶起偃术,厌恶起方才一闪而逝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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