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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擦头发吧。”

沈竹漪握笔的手似乎顿了片刻,而后安静地看向她,道:“不必,你离我远些。”

云笙迫切地想做些什么,自然没有听出他话语间的异样。

“那怎么行,不擦干会生病的。”

说着,她便走了过去。

少女的裙摆扫过他曳地的衣摆,他的衣摆跟随着她的脚步动了一下,牵扯到了腿间。

沈竹漪滚动了一下喉结,将喉间的轻吟压下去。

他再度将衣摆撩至身前,只是衣摆被他的手抓着,多出几缕凌乱的褶皱。

云笙用锦帕包裹住他的发尾,从发尾一点一点耐心地向上擦拭。

他的头发很顺滑也很干净,混着竹叶的清香,特别好闻。

不可避免地,云笙的手也会触碰到他的发丝。

像是触碰到了冰冷的露水,清清凉凉的。

他的发根有些硬,也有点扎手,但是额发处细碎的头发却格外柔软服帖,触碰的时候会轻轻缠绕在指尖。

云笙回忆起,自己年幼时,慕容知韫也曾给她擦过头发,还给她抚摩过头皮,那时的她枕在她的膝上,轻轻闭着眼,就这样陷入梦乡。

这是她最幸福的时刻。

云笙回忆着,也找到相同的穴位,轻轻用指尖按压起来。

在她柔软的指尖摩挲过他的头皮时,沈竹漪执笔的手微微一顿。

一种酥麻却又清晰的痒自尾椎泛起,他眼睫颤抖,手背上薄薄的皮肉紧绷起来,突显出分明的青筋,笔落下的墨点喷薄而出,濡湿也渗透了纸张。

云笙尚不自知,还要动作,却蓦地被他抓住了手。

和他冰冷的发丝不同,他握住她的手格外滚烫。

她错愕看下去,却发现他脖颈和耳根都是通红的,额间出了很多汗。

他的面色绯红,潋滟的桃花眼蒙着一层雾气,像是被春雨洗濯过,惊心动魄的美丽。

云笙吓了一跳:“你生病了?”

她连忙将手背贴向他的额间,惊呼道:“好烫。”

沈竹漪眨了一下眼,有一瞬的茫然。

云笙忽的想起来:“莫不是百花楼所中的情药?”

燕辞楹曾和她说过,中了这药,唯有交合可解,否则每隔数月,都要复发。

沈竹漪没有回答她,只是被她盯着,腹下的胀痛感又深了几分。明明起来之后,只要以冷水沐浴,持续一段时间后便会平复。

可是如今,她的气息萦绕在他周身,漫入他的口鼻,这种感觉便久久不能平复。

沈竹漪紧紧盯着她开合的唇,看起来格外柔软。

他的心口处掠过疼痛的震颤,从头到脚的血液都开始沸腾,又有某种冲动。

想要将手指抵进去,感受这种温暖。想要抵住她。

云笙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她觉察到很明显的变化,眼神掠过他,登时明白了什么,整个人也跟着心跳加速起来。

沈竹漪蓦地站起来,蹀躞上的铃铛叮铃作响,往屏风后的盥洗室走过去。

他再度将身子沉入木桶的冷水中,想要驱散那些异样。

冷水换了一盆又一盆,可是仍旧不行。

他的汗水顺着脊背滚入木桶中,他蹙着眉,咬着唇,如同忍耐着什么痛苦似的。

屏风之上,光影映照,能够清晰地看见他的一举一动。

这木盆是云笙用以沐浴的,于他而言有些小,他坐进去,需要将长腿曲起来。

他整个上半身都露在外头,影子映照在屏风上。

云笙看见,他修长的五指攀附着木桶的边缘,似乎很用力,挺拔的脊背也跟着微微躬起,肩颈处的薄肌匀称流畅。

不知过去多久,他的呼吸声反而更加紊乱了。

并不管用。

他从木桶出来,披上外衣,走出来时,带出一路水痕。

云笙看见他提起角落的剑,连忙问:“你去哪里?”

沈竹漪将湿淋淋的长发拢起,手背的青筋紧绷,克制道:“狩猎场。”

这种时候,只有杀戮才能平复。

身上伤口流血时的快-感,能够压过一切心神不定。

云笙并不赞同:“长留山论剑在即,你去狩猎场,若是被妖兽所伤了怎么办?”

他转过身,眼神攫住了她,步步朝她走近。

他浑身氤氲着花香的水汽,走动间,丝毫并不掩饰自己外露的锋芒:“那师姐说,我该如何做?”

她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尤其是他身上锋芒直挺的剑,太过于显眼,随着走动而岿然出鞘。

她不受控制地盯着看。

她的视线,隔着层层布料,他的呼吸越发乱了。

那把剑亦然感受她的目光,越发凌厉,气势庞然,直指着角落中的她。

云笙早就没有刚才劝阻时的底气,腿都吓软了,半晌,磕磕绊绊道:“要不,冷静冷静?”

他眼神平静,步步走近,膝盖挨着她的腿。

只消再往前一步,膝盖便会进到她的双膝之间。

被他抵着,云笙觉得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很可能要死在高耸的剑锋之下。

她看着他额间的薄汗,轻轻伸手,安抚一般替他擦去。

他的身躯紧绷了一瞬。

很舒服。她的触碰让他感到格外的舒畅,是一种脊椎骨都发麻酥软的欢愉。

体内那种钝痛和焦热稍稍缓解了片刻。

可是还远远不够。

他攥紧她的手,躬下身,无意识地用侧脸去摩挲她的掌心,纤长柔软的睫毛垂下来,琉璃般清透的眼眸盯着她:“如何冷静,师姐教教我。”

他沾着水珠的发丝顺着衣襟没入她的心口,将她的衣物都弄湿了。

他像是身躯巍然的猛禽,收敛了爪牙和羽翼。

云笙心软了,去触碰他分明的下颌,突出的喉骨,悸痛的心脏。

云笙的手心贴在他熨烫的胸口,感受着他一声又一声,年轻有力的心跳。

云笙的心也跟着怦怦狂跳起来。

室内未免过热了,她感觉自己快要化作一滩水。

她的手也不知该要往哪里放。

他身上的肌肉紧实,像是石砾一般坚硬,硌得她的手生疼。

-

云笙怔怔地看着沈竹漪。

即便是这时,他也是格外好看的,垂落的乌发上光泽流转,像是一团松烟墨,眼睫浓黑,眉骨高耸。

他的身上亦有香气,不像是香膏,更像是从骨血中透出的一种香。

和头发上清冽的竹香不同,更像是某种甜腻的花香,格外浓稠迷幻,像是雨雾般笼罩了她。

令云笙头晕目眩,不知自己身在何方,这种轻飘飘的感觉,更像是在梦中。

见他状况不对,云笙想要扶住他,便只得用双手去环住他腰上的蹀躞。

却在慌乱之间,不慎触碰到了昂扬的剑锋。

一触即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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