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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回廊上睡着了。

他睡得很不安稳,只要云笙一翻身,他就会醒过来。

他望着床上的云笙,她背对着他,月光透过床顶的镂空洒落进来,在她的背影上蒙着一层朦胧的光晕,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他伸出手,想去触碰她的发丝,最后却只是摸了摸她翻身后,床榻上空出来的那一片褥子。

感受到褥子上她残留的体温,他才缓缓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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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转机时,是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

当沈竹漪的剑架在狐妖脖子上时,狐妖瑟缩着双肩颤抖起来。

狐妖自然忘不了,就是这把剑,在灵山之时干净利落地斩断了他八条尾巴。

那种近乎是剜心挖肉一般痛楚,折磨得他夜不能寐。

可是狐妖素来消息灵通,知道了混沌之中的祟神被唤醒,祸神降世,这世间必将有一浩劫。

若是找不回他的尾巴,恢复不了修为,等待他的也是死亡。

所以他只能顺着情根的气息,找到了沈竹漪这里。

狐妖也很谨慎,只带了一缕情丝,他想用沈竹漪的情根换回他剩余的尾巴。

听完狐妖的话,沈竹漪面上的笑意很淡。

他的语气也很凉薄,轻飘飘地说,情根,他早就不需要了。

眼见长剑欲要落下,狐妖心生绝望之际,忽然瞥见沈竹漪腕间的鸳鸯镯。

他猛地开口道:“等等!先别杀我,你这鸳鸯镯上的铃铛,从未响过吧?”

沈竹漪手中的剑一顿。 W?a?n?g?址?发?B?u?页?ǐ????????é?n????????5?????o??

狐妖急忙道:“若是没有情根,就算带了鸳鸯镯的二人两情相悦,鸳鸯镯上的同心铃也不会响起的。我偷了许多人的情根,也用这档子事营生,对男女情事最为了解,自然也对这些法器了解。”

“所、所以。”狐妖嗫嚅道,“你既愿花代价求得鸳鸯镯,为的不就是想看清楚另外一个人的心意?……情根于你,是不可或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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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笙也没想到,会再次见到偷了沈竹漪情根的狐妖。

经历上次断尾之痛,他显然老实了许多,只说愿意带他们去放置情根的地方。

狐妖说,他没有用过沈竹漪的情根,准确的说,是他用不了。或许是因为情根是被舍弃的缘故,沈竹漪的情根并不如常人的那般好用。

他将沈竹漪的情根藏在了阴阳渡的老巢之中。

混沌的封印被迫,世间的浊气横行,阴阳渡中的恶鬼也得以从中出来,祸害世间。

阴阳渡内铅云低垂,血河滚滚。

这里的鬼怪大多都逃了出来,此地陷入一片死寂。

放眼望去,四周都是那种深红色的阴霾,厚重的大雾之中,血河上飘浮着碎裂的脏器和白骨,盘虬错节的枯木像是某种蛰伏的怪物。

云笙忽然回想起,沈竹漪的识海中也是这样。

红色的雾气中透出斑驳扭曲的树影,荒芜,诡谲。

随着狐妖继续往前走,四周血红色的雾霾和瘴气越来越深,前边的路已然看不清了。

云笙近乎看不见自己的五指,她借着符箓发出的光,才能看清楚一点方向,免得掉入身旁的血河之中。

狐妖忽的停下来,指向血雾中的一个方向:“没错,就是在这里,我当年就是把情根放在这里了……”

云笙扫了它一眼,而后,她袖中飞出几十张符箓,只见她掐诀念咒。

那几十张符箓盘旋着飞向血河上方,绽放出的金光瞬间将雾气驱散。

在雾气散去的那一刻,云笙蓦地瞪大了眼。

一抹清澈的翠绿流淌进了她的眼眸。

汩汩的血河之中,矗立的树木破开湍急的水流,朝天生长。

那树木和四周的枯木不同,它的根部扎进脏污的血河中,却是葳蕤繁茂,枝叶蔓延进四方血色与浓雾交织的阴影里,快要溢出来的碧绿穿破阴霾,好像是流动着的剔透的翡翠,散发着与此地格格不入的生机。

云笙猛地转过头去。

这是他的情根?

狐妖更加惊讶:“怎么可能……”

明明在数十年前,这一道情根就因为太过淡薄枯槁,所以才会被他遗弃在此处。

难以想象,那一道瘦小枯竭的情根,竟然在这暗无天日不见天光的地方,蔓蔓日茂,肆意生长成这般模样……

面对其余二人惊异的打量,沈竹漪蹙了一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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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一抬手,血河中的情根化成的树木便消失不见。

它回到了他的体内,盘踞在他的识海处。

沈竹漪旋即看向腕间的鸳鸯镯。

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那般,长睫低垂,掩住眼底的薄哂。

他转而看向一旁的狐妖,眼中杀意尽显。

狐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等等,鸳鸯镯虽珍贵,但好歹也是死物。”

为了活命,他慌不择路道:“若是想要看清楚一个人的心,光借助外力是不行的。她就在你身边,你用眼睛去看,看她如何做,如何说,这才是最真实的。”

剑锋游移至狐妖的心口,沈竹漪的语气很淡,透着缓慢的温柔:“剜出来,也能看清是何模样。”

只是剑锋尚未落下,便有一道疾风撕破红雾——

那是一枚箭矢,滋滋作响的紫色的雷电流窜在箭羽之处。

沈竹漪闪至云笙身侧,一剑破开那箭矢。

狐妖顺势看过去,只见红雾的另一头,不计其数的魔兵自雾中显露身形。

而在几丈相隔的高空之上,一个独眼男人脚踏腾蛇,对着他们挽弓搭箭。

狐妖喃喃道:“魔域右使单月恒……”

自从魔域的魔主在那场战役中殒命后,魔域的主掌权便落在了几位长老和左右两位使者手中。

而无论是修为还是声望,右使的地位都要远远高于左使。

单月恒手持魔弓道:“祟神已然临世,传我魔域后人无穷法力,如今我魔域今非昔比,必将踏平王庭,一统天下。你们若识相,便乖乖交出云梦王女。”

这些魔兵身上缭绕着浓重的浊气,成了不灭不死的怪物。

缭绕闪电的箭矢若霹雳弦惊,撕破红色的雾气。

云笙施法掐诀,下意识抓住了沈竹漪的手:“小心!”

沈竹漪回眸看向她。

其实这些箭矢看起来阵势不小,却伤不了他分毫,他也可轻易躲避。

可脑海中一根弦却偏执地横贯在那里,使得他的脚步,没有挪动半分。

箭矢的风声自他耳畔呼啸而过,尖利的铁镞撕裂了他朱红色的发带。

发带断成两截,从空中悠悠飘落之时,那枚箭矢,从他的肩胛骨径直穿过。

云笙听见清厉的裂帛之音,她猛地回过头。

少年的乌发散落,披散在那张昳丽的脸侧,鲜血迸溅在他苍白的面容上,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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