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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想到,如果他把丞相找过来问变法这件事,那两人会是什么反应。
王绾谨慎,大约会说:“商君之法乃强秦根本,不可轻动,臣以为该召三公九卿,从长计议。”
姜启……姜启都私底下给太子喂了多少律令和刑案了,他要是有异议早就该上书了,到现在还没动静,不已经很明显了吗?
“姜启他支持你吗?”想到这里,嬴政就挑明了问。
权术什么的,对自己选定的继承人就没必要一个劲使了,若是不满意,直接换一个太子不更干脆?何必兜弯子?
“姜丞相吗?他说他只听王上的命令。王上说改就改,说不改就不改。”李世民坦诚相对,“但太子有权了解律法和过往案件。”
“他已然在偏向你了。”嬴政确定。
“我也这么觉得。”李世民笑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嬴政不能不为之惊叹。
“我只是每天花一点时间,和姜丞相讨论律法,讨论了三四个月而已,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做哦。”李世民满脸写着“我和他清清白白”,“他偏向我,有没有可能是他本来就想改革律法但没有机会呢?”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严刑酷法,哪怕是曾经执掌律法的人。
正因离酷刑很近,看到了太多太多的惨案,才心生怜悯动摇,怀疑刑狱太重,却无法改变,也不敢触怒秦王,就只能保持沉默。
如果不是太子一鸣惊人,嬴政不会发现姜启居然隐隐约约是想改革律法的。
而像姜启这样的人,在大秦朝堂和底层文吏里,到底还有多少呢?
沉默的大多数,也许一直在等一个强而有力的主君,拯救黔首于水火之中,所以儒家的人才会越来越多。诸侯纷争的时代,儒家毫无用处,但,这个时代快要结束了。
嬴政会是这个结束旧时代的人,而他确信他的太子,会是最优秀的继任君主,所以——
随他折腾去吧,反正都是以后的事。
“我们约定一个期限。”秦王嬴政凛然地注视着他,“大秦统一天下之前,你不要擅动。”
“好。”李世民乖巧微笑。
又一次,求同存异,小太子很满意。
秦王和太子的事圆满解决,但韩非和李斯的争端却逐渐白热化。
翌日,嬴政将韩非的奏下达给李斯,廷尉立刻上奏驳斥,称韩国不可信,韩非巧言令色,祸水东引,若信了他去攻赵,那么秦国腹背受敌。[4]
李斯请求出使韩国,面见韩王,当面陈述韩国背秦的危害,嬴政准了。
结果李斯前脚刚出发,韩非后脚就上奏,举报姚贾出身低贱,品行不端,以权谋私,拿着秦国的财宝结交各路诸侯。
他在文章里直接开骂,说姚贾是“世监门子,梁之大盗,赵之逐臣”。[5]
真是杀疯了呀,公子。
但是,派纵横家出去撒钱贿赂六国,本来就是大秦的计策啊……
嬴政是知道并且同意的,那他怎么可能听信韩非一家之言,就放逐姚贾呢?
他又不是楚怀王和如今的赵王。
姚贾这时刚结束出使四国的任务,回到咸阳,就被嬴政叫过来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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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家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成功说服秦王,说他虽出身低微,名声不好,但的的确确在为大秦效劳,就像管仲百里奚等人一样,效忠自己的君王,并且对秦国很有用处。[6]
很早之前,我们便说过秦王嬴政不在乎臣子的出身和来历,他只在乎臣下有没有用。
而韩非虽不是秦人,秦法却有一条叫“诬告反坐”,大大地降低了韩非在嬴政心中的好感度。
假如有好感度条的话,在面基之前,嬴政对韩非的好感约有90,《存韩》一出,cuacua往下掉,再加上举报姚贾失败,估计已经降到临界点了。
等李斯从韩国回来,迅速和姚贾达成一致,联合起来进谏秦王,状告韩非。
“韩非是韩国公子,终究一心为韩,既然他不会为秦国效力,那王上何必留着他呢?不如将他下狱处死。”
“你觉得呢?”嬴政看完两人的奏,习惯性地去问他的太子。
“我有个主意。”李世民神神秘秘地笑起来,“先将韩非下狱,处死他这件事我来做如何?”
“你?”嬴政上下打量他,不太相信,“你能狠得下心?”
玩个玩具,都能联想到肉刑残酷想废的小孩,能主动去杀韩非吗?这可能性实在不大。
“韩非好歹是我师兄,我来送他最后一程,是不是很合理?”李世民笑眯眯,“我为太子,有出入监狱之特权,也很合理。对吧,阿父?”
嬴政狐疑地斜他一眼,总觉得这孩子不怀好意,一肚子坏水。
他又想干什么?
第59章 二凤给韩非送鸩酒
韩非危坐在云阳狱内,手里的笔并不停歇。
他的待遇很好,监狱虽小,五脏俱全。笔墨纸砚,桌案蜡烛都没有短缺他的。
秦王的爱才之心和蓬勃怒意大概是可以同时存在的。杀伐决断和犹豫不决也可以。
韩非并不太意外,从他被迫入秦开始,这就已经是可以预料的结局。
一只灰白的飞蛾,颤巍巍地靠近闪烁的蜡烛。
韩非以余光看见了,却没有理会。
这个季节本不该再有飞蛾了,可偏偏还有漏网之鱼,那么它扑火而死也可以想见。
有很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韩非依然没有理会,只专心动着笔,又写下一列乌黑的字。
一双暖洋洋的小手蒙住了他的眼睛,带着春天太阳似的温度,软乎乎得像猫尾巴。
“猜猜我是谁?”故意压低的声音实在清脆,想猜不出来都难。
韩非本能地闭了闭眼,默默地停笔,以免出现涂改墨迹,而后凭感觉将笔收起,搁置到笔架上。
他不太想玩这种幼稚的游戏,也没心情哄孩子。
“猜不出来吗?”孩子好奇地问。
“……”
“我可以给你个提示哦,我和你一样,也是荀师的学生。”
这孩子真受宠啊,说话之间无忧无虑的童真几乎要跳出来了,即便不去看他,也能想象得出他脸上快活的表情和灿烂的笑容。
于是韩非慢吞吞开口道:“你是……通古吧?”
“什么?”小手的主人一愣,从他眼睛上拿下一只来,脑袋一歪,半张隽秀的脸毫无边界感地蹭过来,睁大眼睛纠正他,“原来师兄你和阿父一样,也是会讲笑话的吗?”
“秦王会戏笑?”韩非怀疑。
“想象不出来吧?就像我也没想象出来原来师兄你还会指鹿为马。”李世民笑嘻嘻。
“指鹿为马是……是何典故?”
“呃……”李世民一噎,连忙撤回,“我胡说的,没有什